“变成蕈兽这件事,有没有什么技巧?”
纳西妲的这个问题让我摸不着头脑。
然而我再次问了两次以后,确定纳西妲没有问错问题。
嗯……为什么草神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想变成蕈兽吗???
“这个嘛,是因为我结识了一些元素生物朋友,它们以蕈兽的形态和蕈兽一同生活。”
纳西妲简单地讲述了来龙去脉。
“变成了蕈兽形态的元素生物朋友们想要回家,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它们的记忆受到了影响,我正在与它们一起寻找这些失落的记忆。”
纳西妲坐在我身边,帮我和阿萌收拾各自的牌组和骰子,同时解释道。
“虽然蕈兽朋友们已经认可了我和帮忙的旅行者,但果然,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之中,我发现有些事情还是要以蕈兽的视角去看,才更容易融入其中。”
“所以您就想要变成蕈兽?不对啊,您难道不能直接把自己变成蕈兽么?”
说话间,我想起了可以凭空甩尾的帝君。
神明自有其伟力,帝君能把自己捏成千年老龙,纳西妲是与世界树同源的神明,也没有理由不能把自己变成一朵蘑菇吧。
虽然我知道蘑菇,蕈兽和树木完全是不一样的物种啦。
纳西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确实可以将自己变为蕈兽,但是以我的知识和力量,将自己变化为蕈兽以后只能持续短暂的时间,所以我才想到向能够变为蕈兽的你来寻找知识,学着‘成长’。”
“可是……我一开始获得实体形态的时候,首先就变成是的蕈兽,而不是人形。”
听到纳西妲的理由,我犯了难,随后扯了扯我颈间那枚需要塞摩拉的项链吊坠,现在里面还有半枚摩拉呢。
“甚至对于我来说,变成人形反而是要额外消耗的。嗯……消耗额度不是很大,每天也就100摩拉,不过确实需要来自帝君的神力支持。”
纳西妲微一沉吟,皱起了眉。
“这样一来,不是就更奇怪了吗?”
“哪里奇怪?”
纳西妲这样一说,我和阿萌都停下了手里收拾牌组的动作,而是困惑地转向了她。
“蕈兽是一种高度适应须弥环境的生物,但是三秀儿是璃月的调配员,行动范围也一直在璃月境内,照理说是没有可能主动变成蕈兽的——即使要变,也应当是阿萌变成蕈兽形态可能性更大才对。”
对此,纳西妲坐上了她凝聚着草元素力的小秋千,而后向我们两个娓娓道来。
“我才不会变成蕈兽哩,草神大人,如果变成蕈兽的话,搞不好哪天就被三十人团当年那帮家伙给砍了。”
阿萌努了努嘴。
“万一要是遇到死域什么的,我不是就更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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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我其实更好奇另一件事。”
借着纳西妲把话头引到了这边,我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神之眼调配员,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的能力,能够在办公室以外维持人形才对吧?
(什么?办公室内部?那当然是白嫖天理的啦!反正祂也没少嗑瓜子,就当扯平了,嗯,对,扯平了)
tomo能够变成人形,是因为他有可以附身的人偶。
温迪多特可以变成人形,我们都猜她是和巴巴托斯共享了一部分神力,而且她平时几乎不会以人形出现,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团模糊的风影。
其他几个好同事变成人形的情况很少,谁也不会长时间维持人形。
那阿萌和我,是因为什么能够变成人形的?
“他啊,他能变成人形是因为……”
“是因为草神在净善宫里收拾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阿萌抢先一步从纳西妲那里接过了话茬,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蕴含着浓烈草元素力量的小沙漏。
这是什么,金色圣遗物吗?
不对,据旅行者所说,沙漠那边的圣遗物中,使用日晷的居多。
那这是什么?赤王遗物?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东西能够提供丰沛的元素力,同时又和我契合的很不错,我虽然想跟你们几个的风,但是也没有能力变成人形的。”
看起来,虽然纳西妲和阿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稀里糊涂地,就把它拿出来用了。
希望他俩人没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
我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小沙漏。
这东西,原理和我们的出差吊坠,应该是一样的吧?
两者本质上都是高浓度元素力的聚合体,如果用于同一个目的,应当能产生类似的效果。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也许是因为我再也不想在边境地区铺牌垫,冒着珍稀卡牌被吹走的危险打牌了?
“……所以,你戴着它以后,能够离开须弥吗?”
“很遗憾,不能,离开须弥以后它就会失效。”
阿萌摊了摊手。
这玩意不会真的是几千年前赤王留给自己,准备复活以后用的东西,结果小草在世界树被污染以后记忆受损,忘了这件事,然后这个沙漏被你这个调配员给截胡吧?
我在心里脑补了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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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三秀儿就更加奇怪了呢。”
在我脑补的时候,纳西妲荡着她的小秋千,听我和阿萌说完,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皱的更加厉害。
天啊我的小羽毛球,你别这么愁眉苦脸的,看着让人好心疼。
顺着她的话一想,我就清楚了自己的异常之处。
是啊,其他化为人形的调配员,要么是有外源躯壳,要么是有外源元素力。
唯独我,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变成蕈兽的。
这很奇怪。
甚至我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却一直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疑惑。
就好像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但是仔细一想,这明明很不合理啊。
“而且,为什么是蕈兽呢?”
我当时明明想的是“纤细的腰肢,柔韧的身体,白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最好再来点金色发饰”,难道就因为我没加【人类外形】这个限定词?
我们三个围着收拾了一半的牌垫思考了半天,可是谁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纳西妲灵机一动。
“有机会,我把我的朋友带过来,你们一起聊聊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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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妲离开以后,我来了劲,怂恿阿萌也变成蕈兽试试看。
“我可以拒绝吗?”
他臭着一张脸。
“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不喜欢,直觉的不喜欢。”
他摇了摇头。
“草神大人的那些元素力朋友身上,有一股我很不喜欢的气息。”
“它们的元素力也是草属性的吧?”
“是,但是与草神大人有一些微妙的差别,其中蕴含着一股我不喜欢的味道。怎么说呢,让我想到喝醉了酒的人吐出来的腌菜。”
呕……你这个比喻怎么这么生动形象,我一下子也失去了吃中饭的胃口。
“所以你就,恨屋及乌,也不想变蕈兽?”
“算是吧。再说,变成蕈兽很蠢的啊,不像你们璃月人,对你还很好奇很有好感,允许你在城市中自由活动,须弥人看到蕈兽闯进城里第一反应几乎都是拿起武器或者吓得尖叫着乱跑。”
“我听说也有人在尝试改变这些?”
“确实,存在,但是仅仅是在奥摩斯港有少量的试验,距离真正能够大规模和蕈兽友好相处还不知道要多久,在此之前我变成蕈兽几乎就等于和城市绝缘,所以我为什么要变成蕈兽?”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洗好的牌组摆回牌垫上。
“再来一把?”
“甚好。”
真的,思考的尽头是放弃思考,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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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秀儿,你觉得这世上,是偶然更容易发生,还是精密的策划更容易出现?”
那天傍晚回到璃月港的时候,帝君向我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觉得您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巧合。”帝君并不直接接我的话,“譬如我其实最早并不喜欢紫毫笔,也不喜欢松烟墨。”
“所以,这其中经历了什么?”
我并不想听帝君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但是又觉得他是想凭借这些,向我暗示什么,不听一听不是很合适。
“我以前有位朋友,在和人比试机关术的时候,画了有趣的机关图纸,却不知该为机关取什么名字。她转念一想,那天她随手用是的紫毫笔和松烟墨,为了画这张图纸,紫毫笔都磨得缺了笔尖。”
——紫毫取自兔子的背毛,这机关既然还未出世,便折损了兔毛笔,如同擅长捕兔子的狐狸一般,那便叫它“翳狐机关”吧,也求它能成个好猎手。
“所以后来呢?”
帝君这故事起头起的有点早啊,翳狐机关,那不是尘之魔神归终的事情么,敢情帝君的笔墨偏好还和她有关?
这是什么璃月白月光。
“后来,璃月的百姓得知归终用了紫毫笔和松烟墨来画图纸,便开始流行用此二物画图纸,以讨个好彩头,尽管对普通人来说,紫毫笔太硬,松烟墨相比画图纸,也更适合画山水。”
“以至于到了几千年后的今天,紫毫笔松烟墨甚至流行在了与当年毫不相干的领域里,大家都知道璃月有些工匠专做上等的紫毫笔和松烟墨,却不知这两种泛用性不高的笔墨被奉为上品,其中缘由为何。”
“……”
感情你不是因为喜欢所以讲究,而是因为讲究的就这两种,所以不得不这么配着用啊?
不过你在暗示的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