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现在已经是层岩巨渊回收行动结束以后了。
曾经我对阳光没有这么深的感触,但是现在,我珍惜站在阳光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在巨渊地下连续工作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啊,尤其我们那帮有神之眼的,光是在地下深处翻黑泥就翻了一个月,才算找到了名单上一半左右的失踪成员,将他们的残骸拼凑起来,送回地面上,运回至冬。
一个月!
你知道每天工作时间举着流明石铲黑泥替人收拾后事,休息时间一闭眼就梦见被鲸鱼吐进丝柯克的大锅里煮糊糊是种什么感受吗?
(其实我们还是有倒班的,不是每天都在工作,每天工作的话真的会死的!!!)
一个月以后,就连心性坚定又单纯的达达利亚也受不了这种工作环境,亲自宣布的收工。
“再挖下去不仅没有成果,还会减员,也没得架能打,不挖了!收集不够就让多托雷把我切了吧!反正他也切不死我。”
我就非常理解帝君为什么拒绝这个委托。
以帝君的性格,他应该不会愿意给人连着开一个月的玉璋护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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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帝君,还有达达利亚,正坐在三碗不过港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达达利亚戴着一副酷炫的墨镜——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要耍帅,而是因为他从巨渊地下返回地上的时候太过兴奋,忘了和其他人一样把眼睛挡住,眼睛被灼伤了。
再加上他眸子是蓝色的,相比棕黑色眸子的璃月人更禁不住阳光,所以别人只是轻微的目眩,治疗几天就好,他就当场失明,差点永久失去视力。
你说其他愚人众?愚人众有面具的啊,哪像他,天天把面具顶在头上当装饰品。
本来他应该是处理完收尾工作就跟随最后一批巨渊的幸存愚人众一起回至冬的,现在呢,他不得不滞留在璃月港治眼睛。
这让街头巷尾的八卦群众有了很多新的谈资。
达达利亚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他在璃月港的名声已经各种意义上的跌到谷底,怎么也不会再差了,因此行动起来格外的百无禁忌。
想出城殴打魔物就殴打魔物(而且是蒙眼殴打魔物),想撩拨帝君就撩拨帝君,想找人钓鱼就找人钓鱼,想买空玩具铺子,就买空玩具铺子。
【当然,他也不会做什么违反法律的事情,他这个百无禁忌指的是在不会影响至冬和璃月外交关系的前提下他会做一些看起来不太像执行官的行为】
今天本来是我和帝君在这喝茶,他就非得硬挤过来。
“对了,钟离先生知不知道,三秀姐在巨渊地下的时候,曾经无意中在那里见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什么玩意,你不要乱说。”
“哇,你当时可喊了一嗓子‘我*,这怎么有夜叉’的对吧。”
达达利亚压低声音。
这小子,上来就把我在巨渊地下见到的异状给捅了出来。
我确定我那一嗓子连在周围巡逻的夜兰都没听到,怎么他耳朵这么灵的……
“原来如此,他竟是从你这里得到的消息。”
帝君放下茶盏,轻声道。
“钟离先生是在说什么?”
达达利亚并不知道帝君所说的是谁,所以追问。
“一位故人的事情,不打紧。”
帝君摇摇头。
我相信这段谜语人对话会让人感到迷惑。
那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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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地下铲黑泥的那段日子,也和璃月方面进行了交涉,最终,璃月方面允许我们短暂进入层岩巨渊最深处,天理砸的钉子附近停留,前提是愚人众要交给我指挥,并且接受夜兰的监管。
实际执行的时候,我和夜兰通常会分开两头,保证覆盖的范围足够宽广,这也可能是她没有听到我当时失声惊叫的原因。
(虽然从旅行者后来的经历来看,她很可能是听到了但选择装傻)
在那颗钉子附近,我感受到了一些奇怪的仙家术法的力量。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同样会害死菌子,我追寻着那股力量探寻着,却无意中看到了一段影像——千岩军和四臂夜叉在层岩巨渊并肩作战。
不过那夜叉身边的千岩军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而且无论是那名千岩军还是那个夜叉都伤痕累累。
那段影像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幻象,而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个仙人的洞天秘境,当时还失声吼了一嗓子。
毕竟,现在,在璃月你几乎已经见不到夜叉了,即使能见到,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一位。
直到我一脚踏空,摔下了原本所站的石梁,我才意识到,那不是误入了什么洞天,而是看到了幻象。
也许那是五百年前漆黑的灾厄时,在此奋战之人所留下的残像。
是什么让这段残像得以保留?
我当时就好奇心大起,在钉子周围一番搜索。
那股仙家力量在附近若隐若现,然而除了我以外,即使夜兰,似乎也对此毫无察觉,更不要提愚人众那帮完全搞不清楚仙人是什么的至冬毛子。
最后,一无所获的我暂时将疑问压在了心底,直到结束这次工作以后。
是的,我去了荻花洲。
夜叉的事情,自然要问夜叉对吧。
所以我提着点心,跑到望舒客栈楼上大喊魈的名字。
一段时日不见,魈比先前看起来更加纤细,却结实了些,应当是我不遗余力投喂让他长出的那些肥肉,在他的高强度锻炼下变成了坚实的肌肉吧。
也可能是因为帝君在我去巨渊地下的时候接棒我去投喂他,但没有我那么高强度,所以不会将他催肥了。
不过现在望舒客栈顶层的栏杆都被木匠修过了,倒也不能再从栏杆榫卯的松动摇晃中判断他的体重,也说不定这一段时间他又被帝君喂胖一些呢。
魈似乎总是以为自己能把表情管理做的不错。
当我告诉他,我在层岩巨渊地下深处,看到了千岩军和无名夜叉并肩战斗的幻象,他的瞳孔立刻就紧缩起来,当我告诉他那个夜叉有四条手臂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把【我认识他】写在了自己脸上。
然后他强作镇定地同我说,他会去调查这件事。
起身的时候,甚至因为手抖打翻了茶盏。
算来,那已经是好些日子之前,那几天达达利亚的眼睛还一点都看不见,现在他都能带着墨镜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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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魈已经同帝君问过这件事,说不定现在就在巨渊深处寻找那影像的源头。
“钟离先生那位故人,可是要去层岩巨渊地下寻找什么东西?恐怕他要失望而归了,巨渊地下路途崎岖,最深处更是有七星派遣的专员镇守,没有要事是不会允许人进入的。”
“公子阁下就不必担心这件事了。”
钟离显然不想同达达利亚继续讨论这件事,正一边端着茶盏,一边思索着推脱的办法。
——三秀儿,你应当有更简单有效的办法,把他支开吧?
帝君悄悄地问我。
是的,我有。
我清清嗓子:“咳,达达利亚,白术先生不是要你今天去不卜庐复诊吗?你怎么还没去啊?”
“哦,这不是看今天时候还早么,等下我就过去。”
“不要轻视这件事啊,白术先生不是说过,如果治疗不及时,可能会永久影响视力么,作为一个追求战斗极致之人,应当没有必要随随便便自废一双好招子吧。”
“好吧,这可不是什么高明的做法。”
达达利亚也听出来我在撵人,故意一语双关地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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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魈他现在是不是在巨渊地下找人呢?
达达利亚离开以后,我便不开口地询问帝君。
【什么?你说不把他支开也可以?我们两个一直在这眼神交流,达达利亚就是个傻子也能知道我们在悄悄话,这不合适吧】
——是。
——巨渊地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很多,一时半会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也不适合全部让你知道,总之远不止你所看见的这些,也不止魈他们这一次能接触到的。
——哦,帝君你又谜语人了是吧……等等,“他们”?
——是的,旅行者他们也和魈在一起。除此以外也有些别人,他们在一同经历一次冒险。
“烦请沏一壶翘英雪芽。”
说到此处,帝君忽然同酒馆的老板说道,一边说一边起身。
“要去做什么?”我问他。
“去帮故人一个小忙,很快就回来,刚好够沏一壶茶。”
他说着,飘然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天衡山的尽头,不一会,又飘然而归,就像只是回住所取了趟钱一样。
——帝君啊,改天还是把这故事和我讲讲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危途迷踪剧情里并没有提起过魈究竟从什么途径得到了无名夜叉的消息,这里就假定无论他听说了怎样的传说,最后都是被胡三秀【巨渊深处有浮舍】的消息所触动,前往地下探查。
至于帝君为什么会出现在望舒客栈,可以理解为是投喂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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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英雪芽】是一个虚构的茶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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