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使用哨子召唤出的那些怪物并不会攻击我,如果我拽住志琼的话,它们也不会攻击志琼。
然后它们就会疯狂地扑向唯一的目标达达利亚,然后成为达达利亚某一件武器之下的亡魂。
哦,这么说不妥当,也许它们已经没有灵魂了。
奇怪的是,我在其中没有看到任何像是愚人众的存在。
某一次,达达利亚在中途停歇的时候,我向他提起了这一点。
“这个啊……你知道的吧,”达达利亚故作神秘,伸手翻过了自己腰间的神之眼,他的神之眼背后闪烁着紫色的雷光,“我们会使用邪眼。”
愚人众执行官使用邪眼,但下层的先遣队士兵,他们也使用量产的邪眼。
——关于邪眼,我听说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比喻。
神之眼就像神明给你发了一套房的房门钥匙,邪眼则相当于给你发了一个撬锁工具包。
普通人如果拿着邪眼使用,就相当于撬锁入室,会被严厉地惩罚。
而神之眼持有者拿着邪眼使用,就像【明明有家门钥匙,非得撬锁回家】的怪人,天理会觉得你脑子有病,但不会惩罚一个撬自己家门的神经病。
我将这个比喻讲给达达利亚听,达达利亚哈哈大笑,差点把嘴里咬着的哨子都吞下去。
“这个比喻太精妙了,这么一想,我就是那个想用钥匙用钥匙,想撬门就撬门的家伙,有时候我甚至还会把门板都拆下来哈哈哈咳——”
他将哨子从嘴里吐出来,放回口袋,而后换了一副神色。
“如果持续使用邪眼,会失去一些深渊想要吞噬的东西,失去那些东西的它们无法在此地长时间保持完整的形体,甚至,到最后连空壳的怪物都变不成。”
“那尼古拉……”
“他应该还来得及。从卡佳的话语中听来,撤退殿后发生的时间远远晚于璃月和至冬断交,甚至可以说应该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他最多也就在这里被困了几个月,应该还不至于完全消失。”
“几个月?”
几个月是个可大可小的概念,多数几个月说不定能扯到他放出奥赛尔以前呢。
“此世和彼世时间流动的速度是不同的。”
达达利亚不想和我详细解释,抛出了这句话以后,就继续吹响了哨子。
这里也有那种类似观棋观到斧子朽烂的时间流逝差距吗?
“能不能,请你先把我和志琼送出去?”
漫长的等待以后,我终于忍不住,问达达利亚。
“很抱歉,但是不行。”达达利亚停下口中的哨子,回答我。
“往返于彼此不是那么简单的,”达达利亚迅速清理掉周围的怪物,放下了手中的冬极白星,“打开通路需要能量,我已经将你带出来过一次,消耗之后剩下的能量,也只够再开一次通路。”
“听起来就像你的魔王武装?”
“差不多。”他点头,“不过,带伤发动魔王武装最多只是晕倒在郊外被人交给千岩军,让北国银行掏钱赎人,如果是强行打开通路……大概率会被吞噬,我就没了。”
他神色罕见的严肃。
“我也不想搞什么煽情的你死我活送你出去的桥段,我还年轻,还想活着呢。因此,在找到尼古拉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打开通路的。”
“不过这样在原地吹哨子,似乎也没有效果。”
我提醒他。
“你已经在这里吹了那么久的哨子,光是普通的丘丘人就砍了一千九百多只……我很佩服你的毅力,但是深渊真的大到这样都赶不及过来吗?”
达达利亚摇头,“此界的大小超乎你的想象,吹了这么一会哨子,能过来的才哪到哪。”
“那如果你主动去找呢?会不会快一些?”
“这是为了避免跑反嘛。一方主动停留,另一方走的再慢,也比互相寻找,结果找错方向要强。”
达达利亚这样回答着。
不过,等又吹了两轮哨子以后,他也坐不住了。
“感觉不太对。”
他放下武器,找了片干净地方坐下,调整气息。
“我竟然感觉到饿了……”
“我算了一下,你已经在这不吃不喝地打了三天多,没死过去已经是个奇迹了好吧。”
“我不是一般人嘛,”达达利亚看起来还很轻松,“早就被师父训练出来了,之前在稻妻,我也曾经无休无止战斗了很久,这不算什么。但是,这么久也没有结果……可能不太对劲。周围的魔物,你也见到了,它们变得很强大了,尼古拉不太可能在他们之中幸存下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先去找师父。”
“哦?”
“找她蹭饭,顺便打听打听消息,三秀姐也一起来吧。”
“我跟你一起去,这真的合适吗?”
“因为我不能把你扔下嘛,走啦。”达达利亚起身,把我一把薅起来,就向某个方向飞奔起来,“等会我叫你闭眼的时候,你一定要闭上眼睛……啊,你不闭眼睛应该也无所谓,但一定捂住她的眼睛。”达达利亚指了指志琼。
“找师父蹭饭去咯~”
达达利亚运动起来,像是一只飞奔在黑夜中活跃着的小狐狸。
随着达达利亚的奔跑,深渊的景象在我的眼前流动起来。
像是在一盆墨水中又滴入了更深邃的一滴,而后一头扎了进去一样。
星空逐渐消失了,如同被墨水吞噬了一样。
黑夜从我身边流过,夜色似乎在钻进我的身体,我没有感觉,没有异样,没有恶心,没有任何不适,但是志琼似乎更加破碎了一些,漆黑似乎为她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而我,透过那片黑夜,我看到不可名状的巨兽正在那片黑夜中涌动。
它……不,祂……是什么?
我无法描述祂的形态,祂的信息涌入我的脑海,我却无法使用语言去进行描述。
祂超越了人类的认知。
“别看。”在我盯着祂,挪不开眼睛的时候,达达利亚提醒我。
“达达利亚……那是什么?”我收回了注意力,伸手捂住志琼的眼睛,而后问他。
“什么什么?”达达利亚没有回头仔细观察,“哦,那些东西啊,我也不知道,总之别靠近他们。”
“如果靠近他们会怎么样?”
“别问我,我不知道。”
达达利亚虽然这么说着,但却拉着我和志琼一起远离了那些巨兽。
显然他知道,靠近那些东西会有不好的结果。
然后,在远离了那只不可名状的生物以后,他停下来,又一次掰开我的眼睛。
天啊,不要用你那双没有高光的眼睛盯着我看了!我感觉我后背上的汗毛都炸裂了!!!
“你看到了什么?”
“很纯净。”他松开手,摇了摇头,“难以置信。我目睹它们的第一眼,就被此界染上了漆黑,而你刚刚盯着它看了那么久。”
“你目睹它们,之后呢?”
“师父出现带走了我,就这么简单。”
达达利亚并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带着我不断奔行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早就在一片漆黑中迷失了方向,但达达利亚还在认准某个方向飞奔。
“哦,刚好师父也在开饭。”
“你感觉到什么了?”
“当然是她锅子的振动。”
达达利亚像只贪吃的狐狸,窜了出去。
在深渊的尽头,出现的竟然是……
后文中会出现的有关丝柯克的情节同样全是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