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终的脸色不好看……”择露有些担心。
“她总要习惯的。”钟离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回璃月港的路上。“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还很长。”
“你这句话被归终听到了，她绝对会不管不顾的揍你的。”她完全听出来了，这人话里藏着的炫耀。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跟归终攀比啊，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从何而来？
仿佛听到她的心声，钟离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姐姐，我不会输的。”
择露：“……外面的时候别这样叫我啊。”
钟离轻笑，好似真的疑惑一般问道。“不喜欢吗？”
……如果是空，行秋他们叫她姐姐，她会很开心。但是，这个人换成钟离的话，糟糕、只会腿软。
“别在外面这样叫我。”她再一次重复道。
钟离若有所悟，“别的地方就可以吗？”
耳朵一烫，她几乎是瞬间在脑海中想象出了另一种场景。
择露选择甩开他的手，“我暂时不要跟你说话了。”有些话看破不说破，这人年纪这么大了为什么就没学会圆滑一点呢？
然而刚甩开没多久，温热的手指就如影随形的追上来，手指穿过指缝，然后扣紧。牵住之后，他轻轻晃了晃，择露奇异的领悟了他的意思。
‘不说话的话，牵手是没问题的吧？’
好吧，没问题。
钟离说的回家，是指往生堂分配给他的房子。位置有些偏僻，但是胜在清静，而且自带一院落，在璃月港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相当不错的住宅了。
“往生堂的员工福利这么好的吗？”择露知道这是往生堂给他安排的之后有些惊奇。“胡堂主看着年轻，能力却是超乎想象的强啊。”
不然怎么能这么大方的给一个客卿发房子呢。而且明明是一堂之主，却还大街小巷的亲自跑业务，敬职敬业，十分可靠。
“胡堂主的能力自然是很强的。”钟离赞同，虽说平时有些不着调，但是在主持仪式上，年轻的女孩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沉熟稳重的不得了。但是…唉，上门推销业务这件事，还是不要在做了，最近这段时间往生堂可是因为居民投诉而收到了不少千岩军的警告。
钟离拿出钥匙开了门，然后牵着人走进去。院落很小，也很整洁，地上铺着整齐的青石板，有一方木桌，还有一张木椅，桌子上还放着茶壶和茶杯，院子角落还有一方小小的假山造景。
一眼看去，清闲雅致，但也有种空荡荡的孤独感。
“要不要在院子里挖个池塘？”钟离问道。“可以挖大一点，施以仙术，你也能宛如在海中一般自由畅游。”
“夏日天气炎热，栽种一棵银杏？或者梧桐？你喜欢哪种？”
“家里的家具都是竹制的，夏日坐着清凉，冬日却会有些冷，听闻有一种从枫丹传来的家具叫沙发，柔软舒适，我们家里的也可以换一换。”
“池塘你当是养鱼吗？”择露磨了一下牙，想给他一尾巴。“不过书倒是可以考虑，银杏秋天的话会很好看吧，但是掉叶子太多了，你扫。”
钟离没有任何意见，“当然。”
“对了，这个，物归原主。”钟离从怀中的内袋里拿出一只发钗，修长简洁的钗身，在顶端镶嵌着一枚色彩温润体态圆满的珍珠。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镶嵌珍珠那部分的技艺很特别，是现在基本见不到的炼金手段。
择露一愣，这只发钗，不是她刚醒来身上没钱的时候当出去了吗？
钟离走到爱人身后，熟练的把那头浓密的长卷发以指代梳梳理整齐，然后挽起，最后以发钗固定。“之前去明星斋的时候看见了，老板说是最近收到的，当时我就知道了，你已经回来了。只是契约的联系被阻断，我找不到你。”
“所以，你把这个买下来了？我记得当时卖的还挺贵的……”择露嘴角忍不住上扬，虽然当初卖掉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因为还有很多——但是再次回到手上，还是当初送出这个礼物的摩拉克斯带回来的，怎么说呢，很高兴！
“你以前送了我很多类似的首饰，这件应该是很不起眼的一件吧，怎么还记得？”
手指穿过发间，钟离漫不经心的说。“全部都记得。送给你的每一件东西，我都记得。”他顿了顿，突然微笑。“择露选择卖掉我送给你的东西，是因为当时想把我完全剔除出你的记忆吗？”
——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是！
“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吧？如果不是契约出问题，我也不会这样做。”被气得发疯，难过的要命，为了还能保持正常的理智，只能做点什么来让神经不那么紧绷。她警觉的回头，狐疑的看他。“生气了？”
钟离否定，“没有。只是，嗯，多亏了你卖掉的是这根发钗，我才不至于错过太久。”时间拉得太久，爱人的怒火在知晓真相时只会越烧越高，某种程度而言，这根发钗算是拯救了他们的感情？
所以最后择露对他做的，也不过是在巢穴里呆了三天，出来后进行了入棺入土一日游而已。
也破坏了归终的不怀好意。
好友大多数时候都很冷静，能力也很强，但是…还是不要告诉择露了，归终一直拿他当情敌这件事。
虽然她本人都没有察觉。
“进里面看看吧，有什么还有想要更改的布置。”钟离按住她肩膀，把人转身往前推着走去。
择露却突然想起之前某个被打断的话题。
“还有，关于你的磨损，你还没有解释清楚。”
“用过晚饭之后告诉你。”
“不是拖延时间吧？”择露不太相信。
“唔，拖延一辈子的时间吗？我可做不到。”钟离说。“所以放心吧，一定会告诉你的。”
一辈子…他们这样的长生种，一辈子可是很长很长的。
喜悦的心情一点一点的淹没了择露，她顺从的被推着走，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什么啊…摩拉克斯你变了好多，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
钟离回忆了一下曾经的自己，嗯…被择露注视千年，明明已经察觉她的好感，却因为她没说，所以也当做不存在一样。
白白浪费了千年的时间。
后来好不容易明晰心意…啊，以现在的他来看，当初在天衡山上的求婚简直是简陋过头，也十分的突然，难怪缔结婚契之后，择露对他的态度跟之前也没有改变太多。
她那个时候，大概并不认为他喜欢她。
而那个时候的他，也弄不清楚择露的心意，不敢轻举妄动。
若陀说他是块石头，的确没有说错。
但是现在的话……
钟离诚实的开口。“我们是夫妻，我心里想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想告诉你。”从后面把人抱住，下巴垫在女人肩窝，他认真地说。“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在你注视着我的时候，我…我也在关注着你。”
回头的视线不自觉的就落在她身上，无法容忍任何人对她的污言秽语，忍不住将最真实的自己，一点一点的表现在她的面前。
甚至连同伴…都无法忍受他们占有她太多的注意力。
那些潜藏于心的占有欲。
无法言说的即使违背她的意愿的阴暗想法——想要将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是作为摩拉克斯的神明，对不知何时放进心中，再也无法割舍的自私的爱。
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卸下神位，除了诸多对璃月未来的考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想要去深海，去到择露的身边，即使天理的结界之下无法靠近，他也想一直守着她，等待她的苏醒。
作为岩王帝君的摩拉克斯无法长久的停留在深海。
但是仅仅是钟离的话，那就没有问题。
他贴近爱人的耳畔，声音轻而珍重。
“吾妻。”
择露想……没法吃饭了。
“卧室在哪里？”
抒情告白的钟离：“嗯？在左边……？”话音落下，衣领一紧，他就被拽着领口一路往右边走去。“等等择露？？”
“干什么？之前在巢穴的时候，你说想参观，我带你参观了。”择露回头，微微挑眉。“这里你不会还想说带我参观一下吧？”
钟离哑然，当然不是，但是真的要……？
择露并不知道，就像是当初她克制自己，为了避免自己伤害到摩拉克斯一样。
现在的钟离，也在努力的克制自己。
需要更加小心地、更加温柔的去对待她，太急躁的话，会把人吓坏的。
客卿先生心里是这样打算的。
他顺从的被妻子拉去卧室，进去之前最后一次认真的问了人。
“真的要希望这样吗？”
择露不懂他的顾虑，但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现在她可是提瓦特合法居民，老家给她的陋习早就剔除干净了，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索求过度的事情——
也不会发生那种占有欲过强，把伴侣藏起来那种。
不管怎么想，现在她都很安全，相对的，摩拉克斯也会很安全，所以，为什么不呢？
择露兴致勃勃。
亲亲很舒服，她还想要。
钟离走在后面，进房间之后他关上了门。“那在我停下来之前，择露都可以的吧？”他礼貌的询问。
择露：“嗯？当然可以啊。放心，你叫停我一定停。”
十分体贴的回答。
钟离觉得妻子一定弄错了什么，但是没关系，这样正好。
临近黄昏，室内的光线已经变得昏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择露发现钟离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些变化。金珀色的圆润消失了，现在的那双眼眸，带上了宛如狩猎一般的锐利。
眼瞳拉长，竖直，收缩。
狩猎的前兆。
而猎物……是她？
……啊哈，错觉吧。
手腕被扣住，被压向床榻之前，择露都是这样想的。
然后，炙热的吻落下——
再说一遍。
鲛人是体温很低很低的生灵，大多数时候，不需要维持体温的时候，这一种族更倾向于冷血。想要他们发热也很简单，鲛人认定的伴侣能够轻易做到。
但是…不要这么过分啊——
朦胧的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到地板上，月光笼罩下，一条深黑的长裙被棕金色的外袍压住，散落在地上。
床沿，雪白的手指颤抖着伸出，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跟着探出，五指分开，挤进指缝，严丝合缝。
神明的声音低哑，带着性感的喘息。
他说。
“我还没有叫停啊，择露。所以，你也不可以停下。”
逃跑失败的鲛人：呜她错了！！
龙将想要逃避的妻子再一次拉了回去，裹挟着卷入旋涡。黑暗之中，金灿的龙瞳熠熠生辉。
永无止境的欲-望，永远也不会餍足。
择露不应该忘记的，她的丈夫是神明，也是龙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择露以为的：摩拉克斯会受不了她的索取求爱，所以她要克制。
钟离视角的：循序渐进，慢慢来，不能吓到她。
实际上的，择露，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