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岁笑的……亲哥？！”震惊之余，许衍行这才将桌子上的文件打开。
那是一个杂乱的文件夹，打开的第一页已经泛黄的死亡证明书，证明书的表面保护的完好无损，可是纸张右下角已经被磨掉了一个角。
许衍行想要翻页的手覆盖了上去，看的出来，拥有这本文件夹的人应该常年翻阅，不然也不会生生将右下角的纸张磨成了残缺。
岁近巍的声音淡淡的飘出，许衍行能听得出他话里的苦楚，“当年我弟弟死的时候我还在国外留学，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火化很多时日了，据说那天是除夕，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满地喜庆的红色，淹没我弟的血迹。
警察说是闯红灯当场没了命，可死亡报告上写的很清楚。”
顿了一下，岁近巍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指了指文件标注死者死亡原因的地方。
“你也识得那些字吧，许律师，我受过几年高等教育，当然也会认得那些字。”
看清楚了岁近巍手指的那个地方，许衍行的神色有些涣散，他睁大了眼睛，嘴巴愈合着迟迟不肯念下那几个字。
良久，他听见对面岁近巍那近乎哽咽的声音，“由于长时间的亢奋和服用药物，导致死者性交猝死。”
“岁笑，是被他们玩死的。他明明是死在了床上。”
许衍行的手不断的抚摸着从岁近巍口里念出来的那几个字，一字不差，一字不落，岁近巍甚至连标点的位置都准确无误的说了出来。
看着眼前哭泣不止的岁近巍，许衍行虽然没有办法与他共情，去同情这个名为岁笑的男人，可他能从岁近巍的字里行间和那些黑纸白字的文件上能够看出社会带给他的冷漠。
许衍行问他，“那你想要什么？”
“和我一起合作吧，我们一起整垮李贞贤。”
“岁近巍，你知道李贞贤的背后是什么吗？”许衍行笑笑，神情里掺杂了些许的打量。
岁近巍答道，“文贞。”
“作为文贞的金牌律师，你知道搞垮文贞代表了什么吗？”
岁近巍沉默，“……”
“这会搞垮我，让我以后没办法在律师界立足，毕竟……没有一个事务所会要一个亲手将自己事务所送上法庭的律师，这是不忠。同样也不会有一家事务所会要一个曾经在文贞这样腐朽的地方待过的人。岁近巍，那样会毁了我。”
许衍行又继续说道，“即使事情成功，今后我也无法在帝都立足的，毕竟这样一个背弃信义，见风使舵，背刺了公司的人，谁会看得起呢。岁近巍没人知道我有多么的优秀，但是他们会知道，是曾经的文贞捧红了我。给了我现在的地位。”
岁近巍问，“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接傅砚折的案子呢。”
顿了下，许衍行托着下巴说道，“比起自己坠落，我更喜欢拉着傅砚折一起坠落。”
……
晚上回家的时候，许衍行又遇到了那只猫咪，许衍行管他叫小猫，小猫有些肥胖的身子，很长的绒毛，每天看见许衍行过来都会“喵喵喵”的叫两声，然后绕着他的腿不停的蹭着，最后去讨要许衍行手里的猫食。
小猫不知道是谁养的猫咪，这些天总是待在许衍行家的门口，估计就是这个小区的住户，许衍行喂了一次，至此这只猫常来。
许衍行很喜欢猫咪这种动物，看起来软绵绵的，很依赖人，他不想碰的时候又不会粘着他。
今天许衍行带的是特意从楼下打扮的手擀面，这家手擀面的口感很好。许衍行吃过一回就经常光顾。
猫咪跑到塑料袋前闻了两口，见又是面条就走开了，许衍行有些吃惊，他把小猫抱在了身上，贴着他毛茸茸的肚皮询问道，“怎么了，小猫不喜欢吃吗，很香的。”
“哪里有给猫吃面条的，许衍行你还真是个老古板，做事风格一点没变，一板一眼的。”
“傅砚折？”许衍行转过身去，怀里的小猫看见傅砚折手里的东西，立马跑到了他的脚边，用圆润的脑袋蹭了两下，然后又露出了圆滚滚的肚皮，“喵喵喵”的叫着。
傅砚折蹲下摸了摸小猫，然后把手里的猫条打开，“小猫吃吧。”
许衍行这才想起来还有猫条这种东西。
小猫一会就吃完了，在傅砚折的脚边翻滚了两圈，露出白花花的肚皮，然后不停的舔着身上的毛。
傅砚折摸了摸它，小猫立马会意，一眨眼的功夫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这下楼道里就只剩下傅砚折和许衍行两个人，傅砚折把许衍行抵在墙角，摸着他有些发烫的耳垂问道，“今天怎么在故意躲我。”
“没有躲你。”
“那我去接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许衍行眼神躲避，可嘴却硬的厉害，“今天下班早，我和同事一起回来的。”
“是嘛？”傅砚折吻上了他的手背，漂亮的桃花眼一直在深情的注视着他，“哥，这么害怕见我，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许衍行用手挑起傅砚折的下颚，逼迫他放下手中所有的动作，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抬头望着他，他说的很是轻佻，轻佻中又带着几分不屑，“说什么玩笑话，傅砚折你个狗东西，毁掉你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是嘛？”傅砚折勾了唇，说道，“小律师你竟然想毁了我，真开心。”
许衍行看了他一眼，神情中露出了几分嘲讽，和不轻易察觉的耻笑，“你真是被李贞贤调教坏了，毁了你这种事情，你竟然会觉得高兴。”
“是嘛？”傅砚折猛的抓过许衍行的手腕，将许衍行的手臂环在了自己的腰上，他盯着他瞧，眼中充满了宠溺的味道，嘴角的笑意也因为他而变得柔软，“既然现在已经换了主人，那许衍行先生，你也想调教我吗，和李贞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