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闹了很久后,黎湫终于在晏鹄怀里沉沉睡去。
晏鹄抱着他去洗过澡,他嗓子都哭哑了,梦里还在念着要晏鹄不准走,本该是很疲惫的一晚,够他睡上很久,可这一觉却实在不太安稳,他睡一会就会醒,摸摸晏鹄还在不在,晏鹄哄他说一句“我在”,他才又闭眼睡过去,这样反复不知道多少次。
于是他这一觉被延迟到几乎是一整天后才结束了,从混沌中转为清明。晏鹄没法去公司,又请了假,他醒来时,晏鹄还侧身紧紧搂着他。
见他睁眼,以为他是又梦呓,拍拍他的背说了句“我在”。
“……你不去公司吗?”黎湫沉默了会,哑着嗓子问。
“你醒了?我请了假,现在是,凌晨了。”
“?”黎湫不太敢相信,“我睡了这么久吗?”
“嗯,可能是哭久了太累了,而且还醒过很多次。”
“哦……”
黎湫慢吞吞地坐起来,晏鹄也跟着他坐起来,看他迷迷糊糊抓了会头发,觉得很可爱,也伸手去摸他已经盖住整个后颈的发尾。
黎湫的头发很柔顺,乖巧地贴在后颈上,是天生的棕色,显得整段脖颈细白修长,可能是不经常修剪的缘故,发尾打着卷,并不怎么齐,一些更长的发尾跑到前面去,贴在衣领露出的那半截锁骨上。
回过头来时那双雨雾眼盯着他,小小的鼻尖还因为哭得太久有些不正常的红,于是鼻梁侧的小痣此时也显得可怜,柔软而饱满的嘴唇微微抿着。
是很漂亮的一张脸。
在黎湫准备开口说话的瞬间,晏鹄靠了过去,蜻蜓点水般碰了下他的嘴唇。
“……”
黎湫大脑一片空白。
不同于之前那个借酒壮胆的吻,这个吻似乎是下意识的,晏鹄很自然地低头碰了他一下,轻到如果说这不是吻也无法反驳的地步。
他微微睁大双眼,而晏鹄已经退开了一点距离,安静地盯着他。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空气寂静了许久,黎湫的脸红了,晏鹄好像在笑,为了争回一点面子,他佯装恼怒地开口。
“要经过同意吗?”
“当然了,你别以为我……”
黎湫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现在不敢说一些气话了,晏鹄简直比他都要脆弱,什么话都当真。
“我们还没有复婚,要保持距离啊。”
说着,黎湫还往后撤了撤。晏鹄顺从地点了点头,问:“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
“好的。”
晏鹄又点点头,下床去洗漱了,黎湫愣住了,没想到他这么听话,狐疑地盯着浴室门口,直到他洗漱好出来,又走回床边,说:“你要洗漱吗?下楼吃晚饭吧。要我抱你吗?”
“不用。”
黎湫迅速从床上爬下去奔向浴室,没注意到晏鹄跟在后面,洗完脸一回头还被吓了一跳。
“干嘛?”
“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以为他是觉得没刷牙所以才不亲的吗。
“不可以。”
“好的。”
又默默让开。
黎湫心骂木头脑袋,直接亲上来呢,不会吗?
但明明是他自己说要征得同意的。
所以这样的对话接连发生在吃完晚饭后,洗澡之后,睡觉之前。
“……可以!”
黎湫都被问烦了,凶巴巴喊完后就闭上眼。
结果晏鹄一直没有亲上来。
“?”
黎湫又睁开眼,有些不开心了,攥着晏鹄衣领问:“你到底亲不亲!”
晏鹄眨了下眼:“我刚刚问的是你可以亲我吗?”
“?”
黎湫没想到自己还会被晏鹄捉弄。
嗯,就是捉弄。
“你……”
黎湫点点下巴,忽然一把将晏鹄拽倒在床上,翻身压到晏鹄身上,抬高了声音叫嚣:“亲亲亲,亲个够!”
吻上去时却满脸通红。
晏鹄安静地接受他的吻,手抬起来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攀上他后颈,手指钻到头发里,轻轻握住他的脖子,将他压低,和自己贴得更紧。
“你好漂亮,黎湫。”
在黎湫生涩的吻技中,他似迷醉般轻声开口。
黎湫愣了愣。
这不像是晏鹄会说的话,这实在很奇怪,只能定义为他醉了,但酒精是从哪里来的呢?
明明没有看到晏鹄喝酒。
“……”
黎湫抬手遮住晏鹄的眼睛,想装作没听见继续亲,但很快就失败,他泄了气一般缩起脑袋,埋进晏鹄怀里。
不过他没有想错,这确实不是晏鹄会说的话,所以接下来晏鹄再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了,等黎湫抬起头,才发现晏鹄的耳朵已经红得发烫了。
黎湫眨了两下眼,没忍住笑了。
他拿开手,瞬间又得意了,脸凑近了,用力亲了晏鹄一下。
“谢谢。”
“你更好看。”
晏鹄搂紧他,还是不说话,眼睛盯着他的笑。他戳戳晏鹄的嘴角,问:“你的失感症是一直都没好吗?”
“嗯。”
“那为什么高一那年要给我寄康复证明?”
“什么?”晏鹄皱了皱眉,“我没有寄过。”
“但是寄件人的电话是你的,你当时去了晋林参加竞赛,寄件的地址是那里。”
“……我可能不是在参加竞赛,我在医院。我失感症发作的时候,会去晋林附医。”
晏鹄摸了摸黎湫的背,说:“寄到你家了是吗?应该是闻徽寄过去的,伪造的。”
黎湫也皱起眉:“他为什么要伪造这个?”
“我不知道。可能是怕我的病影响到晏黎两家的联姻。”
“……哦。”
黎湫低头亲了他一下,轻声问他:“你小时候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嗯。”
“你失感症一发作就会去晋林吗?为什么我每次问徐伯他都说你去考试了?”
“我让他不要告诉你,我怕你担心,也怕你找过来。”
黎湫无法反驳:“……确实会。”
照他那个黏人程度,知道后肯定会跑过去找晏鹄。要不是不能旷课,晏鹄每次参加什么竞赛啊考试啊他能一次不落地跟过去。
他叹了声气,想往旁边滚,晏鹄却不松手,还是紧紧搂着他。他只好顺从地将脑袋靠到晏鹄肩膀上。
“你那时候有没有嫌弃过我很黏人啊?”
“没有。和你待在一起很好。”
“那为什么你不愿意靠近我?我约你你总是拒绝我?你有那么多事要忙,每一件都比我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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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可爱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