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就只喝了一杯酒。
酒精，暧昧的灯光，躁动的音乐。
时乐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和涂闻野干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但两个人长得好看，反而有一种其他的氛围隐隐形成。
涂闻野突然靠近，手抬起来摸了摸时乐衍的头发，“她”今天扎了个公主头，头发的长度也就到肩膀而已，他将那些头发拨到了后面，又去捏“她”的耳垂，然后他看见时乐衍抖了一下。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逾越了，收回了手正想说句抱歉，却看到人抬起了头，直直地望向了他。与此同时他的手覆上了另一只手。
时乐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可能那个酒真的有点上头，也可能是色心一时之间猛然暴增，也可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peer pressure，总之他就凑上去了。
涂闻野闻到了清冷的木质檀香。再一低头，他就看见了凑上来的人，脸颊有些红红的，有些烫，他轻声：“怎么了？”
尾音却被吞掉了，因为那人上前亲了他一下，但或许是没掌握好角度，只是亲到了嘴角。
时乐衍亲完之后飞速抽离，坐的端端正正的，侧身拿起吧台上放着的酒，抿了一口。
这下涂闻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或许是他刚刚的动作太大，衣服领子稍稍挪了位，他看见了脖子上的凸起，那不应该出现在女孩子身上的喉结。
涂闻野仿佛被锤子锤了一下，酒意稍稍散去了，他稍稍坐直了身子，食指点上时乐衍的喉结，很轻的一下，却让时乐衍猛地后撤。
时乐衍伸手提了提领子，清了清嗓子。
气氛有些尴尬，时乐衍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实际上，如果他们今晚就要去上床，那这件事一定会被涂闻野发现。时乐衍觉得自己很不好，他突如其来地反悔自己刚刚冲上去要电话的举动。
他都不知道对方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但刚刚很明显了，这个人喜欢的是女孩子。
crush就这样没了。时乐衍这样想，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一口气把酒喝完了，跳下高脚凳，“我先走了。”他这样说。
而后，涂闻野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回头，在顶灯下，眼里带着一些疑惑。
“Sorry，刚刚冒犯到你了。”
“没事。”时乐衍说着这句话的，但是看上去却不像没事。
“嗯，你真的要回去了吗？”涂闻野问。
时乐衍看着他，好吧，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就算他性取向不一样，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好吧，如果你实在找不到人说话。”时乐衍说着，又坐回了高脚凳上，“我可以陪你再喝一杯。”
于是一杯又跟着一杯，时乐衍看不出涂闻野在想什么，他看起来游刃有余，和他聊着酒吧里的酒，聊着这几天的天气，但不提他自己。
时乐衍想，可能就是这样了，所有的一切隐藏在今晚，然后第二天，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他们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不会再见面。
楚子安给他发来了消息，见他一直不回，便直接给他打来了电话。实际上酒吧太嘈杂，时乐衍本该听不见，但是会有震动，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小时钟，你在哪儿呢，我们准备回家啦。”
“嗯，我在吧台。”时乐衍扭了一下凳子，往楚子安他们那边看，“现在就走吗？我马上来。”
时乐衍收了线，转头看向涂闻野，他们之后又喝了好几杯，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酒量，不会让自己在这种地方喝的烂醉，看上去涂闻野也没有喝醉。
“我朋友叫我啦，我该回去了。”时乐衍将剩下的酒喝完，抿了抿唇，笑了一下，“今晚很开心，谢谢。”
涂闻野握住了他的手腕，大拇指摩挲着时乐衍的脉门，低垂着眼睛，他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说了些什么。
时乐衍舔了舔唇，想问一句，什么意思。
而当涂闻野抬头，用他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时乐衍想，去他的回家，今晚要疯狂就疯狂到底不是吗。
于是在门口等着的楚子安收到了一条消息，“我晚上不回去啦，路上小心。^ ^。”
楚子安：？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般，他们离开了酒吧，步行前往不远处的一家酒店。
从酒吧到酒店的时间大概是十五分钟。时乐衍在这十五分钟间，有过无数次想要开口说，我们不然还是各回各家吧？
但每次他想要开口，总会侧过头看见涂闻野的侧脸，然后在他之后，是一片深沉的夜幕，上面点缀着几颗星星，不多，比起郊区来，CBD的星星真的少了很多。
再然后呢，涂闻野会转过头来，用眼神问他怎么了。他的眼睛很漂亮，不是那种纯正的黑色，而是有点浅的琥珀色。
他会沉醉在里面。
开房的时候，涂闻野用他的名义定的，他有当地的驾驶证。而时乐衍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有晚上这一出，于是也没有带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他原以为不用查他的id，但是前台看了看涂闻野的驾驶证之后，又看了看时乐衍，说了一串话，时乐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处于一种，啊真的吗真的要去开房吗这一纠结的心理活动中。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去看涂闻野。
“这位小姐觉得你太年轻了，怀疑我拐带未成年，所以需要你的id卡。”涂闻野略带戏谑，时乐衍反应过来，但问题是他没带。
于是他问护照照片可不可以，前台说当然。
前台确认了时乐衍的确是成年人，返还了他们的证件，祝他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乘坐电梯前往房间的时候，时乐衍心脏跳得飞快，涂闻野也没说话，只是透过镜子看着低着头的时乐衍。
“滴”地一声，房门打开，涂闻野先进去，他把卡插了进去，房间亮了起来，而后他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时乐衍，“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喜欢，其实我们现在可以下楼。”
时乐衍抬头看他，涂闻野说：“你很紧张。”
“抱歉，我...”
“不用说抱歉，”涂闻野耸了耸肩，“这种事情需要你情我愿，不然看起来很像是，强奸。”
那两个字让时乐衍耳朵尖红了，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涂闻野觉得时乐衍这样也挺可爱的。
“抱歉我不是想逼你做决定，我是想说，在门口待太久不是很好，我们是下楼回去呢，还是？”
时乐衍往前走了一步，很难说清楚是什么驱使着他往前这一步，他迷迷糊糊中看见涂闻野好像笑了一下。腰上传来了温度，涂闻野一手揽住了他的腰，一手关上了门，他听见涂闻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Good 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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