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回头看那几个人已经走远，拿过纸巾帮林然擦了嘴巴，林然健康的唇色沾染了果酱的玫红色，像是添了一抹嫣红。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等顾霖撤走纸巾时，林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是是......我错了，我心脏。”顾霖眼看人被逗狠了，不敢继续说骚话，只好麻利地认错。
他在林然递过来的冰激凌上咬了一口，和他交换了口味，最后林然只好捧着顾霖完整的香草冰激凌吃着。
出了游乐园，林然把那个粉白的氢气球送给了一个小妹妹，小妹妹害羞地躲在家长后面，连道谢都非常小声，但林然能看出她对气球的喜欢。
游乐园位置较偏僻，最后他们分了两拨人打车前往市中心。
“打边炉吧。”陈恺坐在副驾驶上说。
顾霖应了一声，林然对此也没什么异议，顾霖手机上除了群里的消息，还进来了陈珂的。
要不是陈珂现在才发消息给他，他差点忘了还有清月山上和林然的合照。
陈珂边抱歉边给他们发了精修的照片过来。
顾霖点开图片，照片拍的很好，清晨的曦光和少年人清爽的笑脸，他碰了碰正在看窗外的林然，把手机移过去。林然低头看着，抬眼和顾霖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霖捏了下林然的手心，当着他的面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桌面壁纸。
林然没想到他这么明目张胆，咳了一声作为掩饰，但心情却很不错。
“把它发给我吧。”林然动了动身子，朝顾霖的方向挨过去。
“好。”
两人的对话让陈恺摸不着头脑，他从上方的镜子看了眼后座，却只看到两个几乎凑到一起的脑袋在研究着手机。
又来了，这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氛围。陈恺突然后悔和这俩学霸坐同一辆车，他应该让猴子过来，至少猴子看到不会想太多。
去了游乐园之后又过了几天，顾霖和林然终于收到了邱苏叶工作室寄过来的成品。
“也没那么幼稚啊。”顾霖拎着林然捏的杯子坐看右看，杯子烧制之后比之前小了一圈，“我觉得刚刚好。
“哦。”林然有些恹恹地看着自己画得丑丑的杯子。
“多有纪念意义啊。”顾霖放下杯子走过去搂他，把人困在沙发上，额前的发丝落在林然的颈侧，弄得他有些痒。
音乐室里，林然拿着一把吉他，边弹边记录旋律。顾霖出去了一会，没多久手里端了盘点心进来，杯子被他用来装了牛奶。
“西街的苏氏点心，学校很多人喜欢吃的甜点。”顾霖手指捏了一块喂给他，“但我觉得它太甜了。”
林然眼睛还盯着纸上的乐符，咽下嘴里的甜品后，才回味过来：“不甜啊，挺好吃的。”
顾霖眯了眯眼，可能林然都没发现自己爱吃甜的。
他把林然吃剩下的小半块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他喝了一口牛奶顺下去：“就是很甜。”
林然不得不抬眼看他：“那你还吃。”
顾霖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吃甜的，每次看到你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我都在想，是不是我没有一份甜品有魅力啊......”
林然被他这些脑补惊到，旋即他又了然地笑着，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怎么连甜品的醋都吃，需不需要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没等顾霖回应，他坐正身子，自顾自地说：“我，林然，17岁，爱好唱歌编曲，除了秋葵之外不挑食，喜欢吃甜的，尤其喜欢顾霖。”
“这样可以吗？还想要了解什么？”林然双眼亮晶晶地看他，拿过顾霖制作的陶瓷杯子喝了一口鲜奶。
“没有了。”顾霖看他放下了杯子，立马扑了过去把人抱着。
聚餐、补习、乐队排练，偶尔和顾霖一起待在音乐室里写歌，整个暑假几乎就这样度过，就连新学期开学，也平静地让人略感无聊，但林然却很享受这样平静的生活。
和林然感知不同的是，陈恺许磊几人基本每天都在哀嚎，不是哀嚎数学就是哀嚎英语，甚至连补习班的老师布置的作业，对他们来说也是头等大事。
大概入了秋，爬墙虎的树叶开始变红变黄，一场秋雨一场寒，s城也逐渐凉爽起来，再也没有几个月前那么炎热。
林起岿坐在庭院里，看看架子上的爬墙虎，又看看从老袁家带过来的开得素雅馨香的菊花，心情惬意地吟了一句诗词：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
“林老心情这么好哦？”兰姨在客厅给家里的小孩织着毛衣，一挑一戳，两头的线纠缠在一起，没多久便织成了一大片。
林起岿哈哈一笑：“难得想起来卖弄一下文化，人老了，怕什么都不记得。”
“呸呸呸......哪有这样咒自己的。”兰姨放下手里的活计，给林起岿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许医生还说您的心态能长命百岁呢。”
“你家小娃多少岁了？”林起岿喝了一口茶，茶香四溢，满齿留香，他又惦记着老袁家的花茶了，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他一天不知道要跑过去多少躺。
“我们家男仔结婚得早，小娃三岁了。”兰姨收拾好桌上的工具，拿过手机看时间，“话说回来，今天小然还没放学吗？”
“估计又和顾家小子去玩了。”林起岿慢悠悠地摇晃着藤椅，闭上了苍老浑浊的双目，开始小憩。
兰姨见状也停了话题，准备进厨房烧晚饭。
玄关处传来声音，刚刚还处在话题中的人物正好出现，林起岿睁开了眯着的眼，缓慢地起身看过去。
“阿爷，天气凉了你怎么没多穿一些？”林然换好鞋子，抬头看见林起岿穿着件略薄的外衣躺在庭院边上，有些无奈地关心道。
“在家里哪里会着凉，况且有兰姨在，我冷了会让她给我拿毯子。”林起岿就算老了也是要面子的，他还不想让小辈整天操心他的身体健康，他指了指旁边椅子上搭着的小毛毯，示意这不就是毯子吗？
林然笑了笑，经过厨房时嘱咐兰姨多做点菜：“待会顾霖也过来。”
“这小子……让他记得付伙食费。”林起岿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全然忘了之前见顾霖可怜，还让林然带人回家吃饭的事。
林然知道他在说笑，走到他旁边剪了几朵秋菊：“你不是念叨着要去袁老家喝茶啊，待会吃完饭我和顾霖送你过去吧。”
说时迟那时快，顾霖也推开林然家的门，很熟练地在玄关处换鞋。
林起岿看着顾霖那熟练到把这里当成自家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成天把我孙孙往外拐......”
顾霖微笑着问了声好：“您不希望林然多熟悉下这吗？”
“这都大半年过去了，早熟悉完了。”林起岿向他招手，让顾霖带他前往餐桌前。
顾霖快步地走过去，有力的臂膀把林起岿托了起来放进轮椅里，林然站在一旁，双手抱着那张小毯子，待爷爷调整好后，给他盖在了膝盖上。
兰姨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多钟，给他们做好了饭，她在出门前忍不住感慨：“快要立冬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