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沉默巨著>第37章

  “滋滋!滋滋!”

  “滋滋!滋滋!”

  比李检先一步醒来的是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震动持续不断地在玻璃桌上荡起透明的波纹,李检皱了皱脸,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空白的天花板有片刻的茫然。

  天还未完全亮,白光反倒刺目。

  他凌晨就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脚现在都是冰凉的,胃隐隐抽痛,指腹间还夹着半只未燃尽却熄掉的烟,黑色的烟灰散落在白灰交加的地板上,格外显眼。

  严𫵷汌还没有起床,李检抹了把脸后急忙坐起身。

  他先是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来,而后用脚把地上的烟灰往沙发缝隙之间踢进去。同时,李检点开手机发现是张清从社交软件上发来的语音通话,蹙了下眉尖。

  思考了两秒,在电话被挂断前,按小了音量,接通了。

  “喂,张哥?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李检小声地问他,一边捏着烟头在客厅找能藏的地方,在张清回话的前一刻,脚步停在通往后院的玻璃门前。

  他把视线投向水池里沉睡的鳄鱼,它仅露出了半部分的脸,丑陋又凶恶地爬伏在岸边,澄黄的眼珠被一层薄膜盖着,隐藏在坚硬的皮甲中,消失不见。

  幽绿的水面静悄悄地摇曳着,形成透明的膜,接住坠落而下的白色闪光。

  雪不声不响地落了。

  怪不得今天早上这么冷。

  李检收回扶在玻璃门上细白的手指,吸了吸略有些堵塞的鼻子,又移开目光,随手把烟头埋进门右侧的一盆枯死的绿植里。

  张清误以为李赢还在他身边睡觉,所以跟着一起也放轻了声音。

  “我这会儿抽了个空来你家,你说让我到哪里找手机?”张清慎重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李检家留下没有人后,才用密码按开了单元门。

  李检下意识朝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整个客厅除了他自己的声音与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的声音更轻,单手掩在唇前,道:“你一进我家的门,客厅阳台上猪猪的那堆玩具里面。”

  停了两秒,李检听到楼上有木地板吱呀的动静短暂响起,他急急忙忙地说:“玩具有点多,张哥你慢慢找,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对了对了!”在张清应了一声,正准备挂断电话时,李检猛然想起一件事,连声道:“等一下,张哥,你找到手机之后一定不要尝试开机,你直接拿着手机去所里屏蔽信号的审讯室,找自侦部的人和你一起打开。”

  楼上的脚步声连贯起来。

  李检握着手机的手指攥了一下,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那种痛意并不剧烈,却很缠人,顺延着太阳穴一点点攀升至整个后脑,仿佛有人拿了一个很小的凿子,定在柔软又充满沟壑的大脑上,很轻、很轻地凿,疼痛通过万千纵横的神经脉络,继而传遍全身。

  张清听得有点懵,忍不住问他:“这手机里有什么啊?还要自侦部来查?”

  李检把拇指按在太阳徐上,用力揉了两下,皱着眉毛,说:“可能是十八年前辰昇涉嫌偷税漏税的证据,要是我的记忆没出问题,里面还有严左行当年和一些高官私下交易的录音和视频。”

  “什么?——”张清诧异的喊声被冷不丁挂断。

  严𫵷汌下楼时,李检正神情自若地趴在玻璃门上看水池里熟睡的鳄鱼。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身形微动,一个微温的手掌隔了很薄的内衫,贴上李检细韧的后腰。

  严𫵷汌并不是一个体热的人,但此刻他手心的热度在冻了一夜的李检身上,便显得异常珍贵。

  放在后腰的手很缓慢地移动了,从腰侧、到前腹。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没有使劲,反倒有些慵懒,但李检又挣脱不掉腰间的手。

  在严𫵷汌用力把李检拉到怀里前,李检先一步开口。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鳄鱼,尖瘦的喉结在纤细的脖颈前耸动,嗓音听上去有点哑,是刚醒的缘故:“我小时候看过一个纪录片里面有讲到鳄鱼,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很痴迷鳄鱼,经常去图书馆找写了鳄鱼的科普书。”

  严𫵷汌没有戴眼镜,高挺的鼻梁上去,是深邃的眼窝,嘴唇上有几处稍干的细纹,看上去比平时要柔软很多。

  他跟着李检的目光,看向水池边睡着的那头怪物。

  李检往后退了半步,严𫵷汌身上的温度穿过布料,传到他皮肤上,但两人没有碰到一起。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喜欢鳄鱼吗?”李检稍稍笑了一声,还是没有移开视线,他知道问的问题严𫵷汌回答不上来,所以自顾自地替他答了:“当时纪录片上说鳄鱼是卵生的,幼鳄孵化到破壳的81天内,它们的性别由温度决定。”

  李检在严𫵷汌环绕他的手臂中,轻轻转过身来,挑起狭长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眼角弯了弯:“所以鳄鱼不是一生下来就有性别的。”

  严𫵷汌脸上没有很多表情,静静看了他几秒,放在他腹部的手抬起来,按上李检的肩胛,加重了力道拉他靠近自己,抱在怀里,和他接吻。

  这个吻很深,严𫵷汌干涩的嘴唇强硬地含开李检的。

  李检本能地想要后退,被他的右臂更重地按向自己。衣服摩擦间,严𫵷汌右臂的袖子卷上去了一些,显出手臂上沉黑的刺青,伤口早已经结痂了,脱落了一些,也有一些暗赤色的血痂留在上面。

  嘴唇被锋利的齿间顶着,隐隐有要往里陷得更深的趋势,李检怕嘴巴被他咬破了,不敢再闭合,被湿滑的舌头钻了进去。

  间隙里,两人发出暧昧黏湿的喘息。

  严𫵷汌的舌头上还带有薄荷牙膏冰凉的味道,李检口腔的粘膜残留着冷水漱口的低温,碰撞在一起,又辣又凉,大脑猛然一个激灵,被惊醒了。

  李检的身体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严𫵷汌的手心牢又紧地掐上他后颈,遏制着李检的动作,让他被迫仰头任由口腔里闯入的舌头舔上光滑嫩红的上颚。

  舌尖剐蹭在敏感光滑的上颚,甜得很深,一股痒意涌向咽喉深处。

  李检被迫大张着嘴,努力吞咽分泌的口水,严𫵷汌却逼的很紧,舌头压了力气,把李检的舌抑制着无法绕动,不依不饶地朝咽喉舔去。

  这种舌吻的感觉很奇怪,让李检有点害怕,他情不自禁地挣扎着朝后踏步。

  跟着他后退的步伐,严𫵷汌放在他脖子后的手往下扯了,五指抓住李检腰侧,把他猛然抵上身后的玻璃门。

  门在被重物砸上的时候,震动了一下,很快趋于平稳。

  “我……”李检的手指无措地抓着严𫵷汌的手臂,由于用力,大臂上的肌肉群结起,撑起并不夸张的曲线。

  他艰难地在深吻中喘息:“我不做……”

  严𫵷汌最后一个吻吮在他唇角,低沉沉地笑了一声。

  李检有点莫名他的笑声,但胯上松垮挂着的裤子被轻而易举地拽了下来,没有完全落在脚踝,松紧带在腿弯处收缩,又蓦地绷紧,露出因使力而紧绷的细筋。

  白色的平角内裤下包裹着算不上大,但也存在感依旧的性器,颜色很淡的毛发微微卷曲着,探出内裤边缘。

  严𫵷汌倒没把自己的睡裤脱下来,他侧过脸,咬上李检细滑的脖子,滚烫的舌尖在加速颤抖的喉结上轻咬,模拟着性交抽插的姿势,把被包裹着隆起的阴茎撞上李检半挺的性器。

  李检一条手臂急忙挡在两人之间,被严𫵷汌用手死死抓住,他的唇齿咬上李检薄又白的耳垂,把李检的手一点点从胸前扯开。

  “检哥,你硬了。”小汌说。

  李检感觉自己的脸很烫,他别过脸想要躲掉严𫵷汌缠人的嘴唇,压冷语气:“我头很疼。”

  严𫵷汌看着李检因忍耐而胀红的脸,怔了一下,不过很短暂,他旋即笑起来,说:“不操你。”

  他用的字眼让李检生气,他翻了翻泛起水红的眼睛,瞪了严𫵷汌一眼:“操你妈。”

  严𫵷汌笑了笑没再说话,

  李检身上挨着的热度稍离开了一下,再次贴上来时他已经握了粗大的性器。

  在性器贴上来前,李检本能地低吟了一声,被他及时抿进嘴里。

  阴茎撞上的感觉很奇怪,之前李检不是没和他互撸过,但那些日子都已经远去。现在性器贴上另一根同样敏感的性器的触感让李检觉得陌生,很热又比皮肤更滑一些,顶端蓬起的龟头略硬,剐蹭着他微湿的孔眼。

  严𫵷汌的另一只手垂下去,从手背扣上李检的五指,把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嵌合进去,扯着李检反用着力道,想要挣脱的手握上两人并在一起的性器。

  李检的手也长,勉强把两人的性器包裹起来。

  他的手很凉,在两根阴茎碰上指腹的瞬间,严𫵷汌握着李检腰际的手紧了一下,他忍不住耸动腰脊上的肌肉群,更重地往前撞了一下。

  李检吃痛地皱了下眉,撸动的力道不自觉变大,两人俱是一声低沉的喘息。

  下腹的肌肉硬起来,手心干燥的触感在接连涌落的白精中变得湿黏,李检脑袋痛,因为忍耐不先他一步射出来,大腿根儿也一抽一抽地隐疼起来。

  严𫵷汌沉浸在性爱中时,显露出内里沉稳的安静。

  他贴着李检的额头,黑沉且深邃的眼睛盯着李检浅色的眼瞳,眉间偶尔会因快感而蹙起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纹路,发出低沉的单音,吞吐灼热的呼吸。

  李检手里涌出更多的浊液,水声越来越大,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前快速颤动,半张的嘴唇里发出粗重的喘息。

  做爱的时候,他的叫声会变得克制,似乎是不愿让自己微低的嗓音因高潮而变得尖锐。

  在交织绵长的对望中,严𫵷汌在李检眼中看到了虹膜的纹路和他自己的倒影,李检从严𫵷汌眸底望到了他赤红的面颊和窗外纷繁落下的白色雪花。

  雪扑簌下着,李检站在二楼卧室被砸碎的玻璃窗前,他从来没有在嘉青见过这么大的雪。

  有一片飘上手机即将熄灭的屏幕,再次亮起莹光。

  消息停留在【一把小剪刀】和【水至清则无鱼】的聊天界面上。

  【水至清则无鱼】:视频消息

  严𫵷汌在外面的浴室洗澡,李检直接播放了视频。

  张清举着手机艰难地越过李赢庞杂又柔软的玩偶丛间,怕踩到一个个被李赢命名的玩偶,张清不得不用脚扫开它们,在画面里看起来笨重中透着几分滑稽。

  他气喘吁吁地越过那一堆玩偶,把镜头对准找到手机的那一只。

  藏有手机的玩偶却不是严𫵷汌送的,也是这堆玩偶里,唯一不是严𫵷汌送的一只。

  这是李检买给李赢的第一只玩偶,在李赢还没出生的时候,在李检还不知道他性别的时候。

  那天李检是打算去医院打胎的。

  产科医院门口的街巷总开着很多母婴用品店,他路过某家时,瞥到透明的玻璃展示窗前摆着的安抚玩偶,其中一只深绿色的玩偶让他鬼使神差地偏移了坚定的步伐。

  那是一只柔软的鳄鱼,腹部填充了圆圆的小粒,摇晃时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可惜的是李赢好像并不怎么喜欢鳄鱼,每当李检把这只玩偶靠近他,他总会撇撇粉红的小嘴开始流泪。

  所以它就被李检摆在玩偶群的深处,随着李赢玩偶的逐渐增加,一点点被埋下去了。

  但张清手里的鳄鱼翻开肚皮,被一个线头扯开了扣子,一粒粒的填充物早已经漏完了。

  他说手机就是从这只鳄鱼的肚子里找到的。

  视频中,张清的手上摊着一个半掌大老式手机,还连着一根黑色的充电线,那根充电线已经很久了,接头有被胶带缠过的痕迹。

  原先是李检用来充充电宝的,那个充电宝有些年头,是很早之前买的,他并不常用充电宝,总觉得还能用,就一直没舍得扔,但充电宝款式很老了,充电头跟其他电子设备都不大相同,所以连这根破掉的线也一并被李检留下了。

  没想到李赢在模仿大人给手机充电时,阴差阳错地拿了这根线,凑巧地对入了被他意外翻出的手机。

  如果李检能早一点把这跟线或者那个充电宝扔掉,或者他能在搬家后检查每一个门的把。

  或许就不会在此刻如此深刻地领悟到,其实这些命中注定的东西,像这场大雪一样,是必然,是他们间无法切断的宿命。

  雪停下的时候,李检已经重新换了衣服,从楼上走下来,他状似不经意地路过严𫵷汌摆了卷宗的书桌。

  严𫵷汌仪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端了杯咖啡,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很热的样子。

  李检想到李赢或许是遗传自他的猫舌,突然问严𫵷汌:“不烫吗?”

  听到他这么问,严𫵷汌扭过戴着半框眼镜的脸,从反光的镜片后盯了李检很长一段时间。

  “你失忆前我们达成了合作,”严𫵷汌突然开口。

  李检从桌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没说话。

  严𫵷汌看着他的目光很沉,停顿了几秒,开口道:“我会帮你抓住杀人犯,还你妈一个清白,你要做到答应过我的三件事。”

  李检把水杯放下,挑起眼皮,看向他的方向,淡声问:“什么事?”

  “一,做我的床伴。”

  “二,继续爱我。”

  严𫵷汌的声音短暂消失,在李检缓慢眨眼间再次响起:“第三,不要说出真相。”

  李检移开目光,闭耳不闻,细长的手指在某本文件上划过,淡声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回自己的家?”

  严𫵷汌看了他一段时间,没有再追问他是否记起从前的记忆,而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弯了弯嘴唇,懒洋洋地开口:“三天后。”

  李检轻微地皱了皱眉头,但没有问他为什么。

  三天后,研究完卷宗的李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发呆。

  这三天里严𫵷汌没再出现,晚间打来的电话也只是简单询问便匆匆挂断。

  李检猜测严𫵷汌一定会对辰昇有什么动作,所以格外关注财经新闻的每一条讯息。

  但一直到第三天的天气预报拨完,他都没有等到有关辰昇、严𫵷汌或与萨昂有关的任何讯息。

  难道严𫵷汌失败了?

  李检压着隐隐的焦躁,从桌上够来手机,张清拿到的手机里查到了很多东西,但自侦部现在全员和外界切断了联系在秘密加速调查。李检面对着桌上摊开有关那十六起凶案的线索,仍旧找不到能说明除了严𫵷汌外,其他严家人,尤其是严左行可能是幕后真凶的直接证据。

  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皱起的纹“川”字,重新站起身朝摊开的卷宗走去。

  新闻是第二天的晨间财经播报的。

  由于存在冬令时变动的时差,美国的消息是昨日晚间才传到英国的,而英国那边紧急的发布的通告是今天早晨传递过来的。

  其实三个月前萨昂在英国的分部就已经踩下被人精心布防的地雷。

  那段时间,严左行刚刚把公司裁决权交到严闵星手上,严闵星看似纨绔,但实则在一众能力出众的兄弟姐妹间实则压力重重,不然他也不会在大学择系是选择从商。

  英美商界小报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涌出许多拿严闵星与其余继承人大肆比较的八卦新闻,恰好严虹把萨昂美国的营业额提上又一个百分点,萨昂美国股票稳健上涨。这对并不同母的豪门姐弟成为八卦小报中降维比较的对象。

  严闵星在他们尖酸讥诮的用词下气得头脑发昏,签下了三笔拓展至印度的大额订单。合作达成的消息一经宣布,萨昂英国本因严闵星上位而下跌的股票便开始回升,甚至在短短一个半月里迅速攀升。

  但严左行正在疗养院沉浸在小儿子终于肯长进的喜悦中,全然没有注意湾鳄已露出水面。

  萨昂英国被印度工厂拿走账上几乎全部的流动款项,这一切除了严闵星本人和他的财务总监,没人知道。然而就在一礼拜前,印度边境小国出现武装冲突,战乱炸毁了边境印度工厂,导致严闵星订制的货全部被烧毁,甚至也联系不上印度公司负责人,甚至有报纸开始流传萨昂出资捐助某武装小国发动战争。

  萨昂英国分部股价在周一开盘便直接跌停,而这时候,严左行正在飞回嘉青的飞机上睡得安稳。

  两天后,由于林芸珊在戛纳夺得影后金奖,明星效应迅速蔓延,她的绯闻男友严𫵷汌被多家媒体扯入大众视野。

  在此之间,严𫵷汌被萨昂压着的涉嫌行贿、逃税漏税猛然被各大外媒争相报道。

  虽然影后林芸珊稍晚便澄清了这条绯闻,并称那是一张手法低级的借位图,但对于整个萨昂财团的影响早已无法收拾。

  紧接着,严左行被气到入院的消息刚刚传出,辰昇这边以高出15亿,从友商手上拍下地皮的严星澜就在地质监测中被告知地下三米疑似存在古金属信号。

  如果地下真的有墓,她豪掷215亿拍下的地皮将会被国家直接收回。

  自此接连三日,美国东部时间上午9:30,美股开盘,直至下午16:00美股关市,萨昂英国首当其冲,股价迅速破发,萨昂美国股票跌停。无数投机者你追我赶地紧急避险,短短几日便对萨昂英国的股票形成了一场追涨杀跌的残忍围剿。

  有位外媒著名金融记者称,这简直就像是一群肆绞分食猎物的鳄鱼群。

  就在英国时间昨日下午,一家同样诞生在英国的新兴玩偶公司代理人却手持这三天他们高抛低吸将近38%的股份与萨昂英国接洽,表示愿意以抄底价收购早已被做空的公司。

  严左行在ICU中无法决定,严怀山和严虹作为第一、第二顺位继承人在董事会发起紧急投票,以21:8的比例,高票决定直接转手萨昂英国,套现五百亿全款支付。

  仅在合约签订的两小时后,便有金融报爆出这家玩偶公司注册人是一个名为Astyre·Yan的青年才俊。

  而这个名字对于了解萨昂财团的人分外熟悉,外媒更常用他的中文译名来称呼他——

  LiChuan·Yan

  短短三天半的时间,这场反转再反转的商战终于现出眉目。

  李检看到这条晨间加插新闻的时候,电视上的画面正在直播警方从金桂枋带走严𫵷汌配合调查的画面。

  多起疑似内幕交易、涉嫌行贿、受贿、逃税漏税等行为,违反了证券市场“三公”的原则,侵犯了投资公众的合法权益,在多个国家都受到法律明令禁止。

  一旦严𫵷汌的内幕交易真的被定罪,情节严重者,判处五至十年有期徒刑。

  这还仅仅是他涉案情节并不算严重的国家,接下来的两个月甚至可能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他或许面临的是多国辗转的高压审讯。

  李检右眼的眼皮狠狠抽跳了一下,他来不及思考,跑到桌前把所有与这些凶杀案有关的重要卷宗挑出来,又把这段时间他写的白板拍下来,发给了张清。

  下午一点三十分,暌违工作一礼拜的李检销假复工,他为重案部带来了一连串巨大的消息。

  这么多年加起来与严家有关的二十位受害人,有十九人都可能是在萨昂财团掌门人严左行的授意下被人杀害的。

  严𫵷汌的事情本就让整个嘉青检察院自侦部高度重视,现在李检带回来的消息让长虹区检察院更为震惊。

  他们紧急联系了本院的自侦部组成了合作小组,合并分析十八年前严𫵷汌绑架案开始至十八年后严𫵷汌涉嫌内幕交易的事情,并上报最高检与警亭。

  隔日凌晨两点,仍在加班的李检刚点燃一支烟,就接到门卫室的传讯电话,说有一位他的访客。

  李检匆匆把烟按灭,披上衣服赶下楼。

  等在检察院门口的人,是蒋诚。

  【反了证券市场“三公”的原则,侵犯了投资公众的合法权益】这句话是证券规则原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