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被突如其来的撞号弄的脑子一团浆糊,身体和大脑的兴奋也在急速降低。
大脑冷却下来的廖远想要从宋时手中夺回岌岌可危的皮带。
“等等!”
只是廖远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一天天搬酒瓶子的竟然在力气上没能比过教书的?!
他的两条胳膊被宋时一左一右的抓住,反手交叉,按在身后。
皮带回来了,只不过没有回到腰上,而是被宋时用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的两条手腕被困在皮质的僵硬与金属的冰冷之间,挣脱不得。
眨眼间,蛛网和蝶翅的角色反转、对调。
夜色沿着天边向上攀升,屋内的光线逐渐暗然。
窗外别人家亮起的光太过微弱,无法照亮廖远眼前的一切。
他看不清,仰着头。
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他所有的感官对宋时所做出的反应成倍放大。
衣服在脱离皮肉那一刹那的微凉、战栗。
急促呼吸声逐渐向下时后腰的酥软、发麻……
属于自己身体的一切一切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他像提线的木偶,一举一动被宋时握在手中。
直到宋时灼烫的呼吸喷在他隐秘又私人的领地。
廖远豁然睁开眼,抬腿用膝盖抵住宋时的喉结。
“宋时,你他妈的把老子松开!”
黑暗中,廖远看不清宋时的脸和动作。
只感到悬空的腿踩实,脚下的物体柔软有韧性。
他,应该是,踩在了宋时的腿上。
在廖远猜出的那一瞬间,他脑中浮现出休息室里宋时单膝跪地为他包扎伤口时的脸——
崩溃的像是在无声的哭泣。
廖远心一软:“宋老师,放开我。”
宋时让廖远踩着他跪地的腿,没有站起来,额头紧贴着廖远膝盖最硬的那截骨。
“是你说你想好好吃顿肉,怎么肉送到嘴边,你又不吃了呢?”
廖远刚刚还酸软的心肠被宋时这一番茶香四溢的话熏的硬邦邦。
廖远咬紧后槽牙,两腮的肌肉鼓起:“他妈的,老子说的是我吃,现在这是你吃!”
宋时听完没出声儿,放下廖远的腿,站起身。
一只手盖在廖远的眼睛上,一只手按开屋里的灯。
“廖远,你说过,在你这,我可劲儿撒欢,可劲儿闹。这句话难道是在骗我吗?”
刺眼的光顺着宋时的指缝扎在廖远的眼皮上。
有些热,有些疼。
躲在眼皮下的眼珠向下滑动,廖远深深吐了口气。
再开口无奈又坦然。
“宋老师,你会吗?”
宋时盖在他眼皮上的那只手抖了下。
廖远继续:“宋老师,我是第一回处对象,第一回跟人亲嘴,就连接下来咱俩要做的事我也是第一回。”
“这事儿要放在太要脸的人身上,会觉得没面子、丢人,我不觉得。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会走的。但我也给你交个底,我确实不会,也没有经验。”
盖在廖远眼皮上的手缓缓移开,廖远眯着眼适应完光亮,看到了宋时那张臊到红透的脸。
如同黑白的水墨泼上了血红的朱砂。
宋时双臂环住廖远,解开皮带,离开前轻轻在他耳边落下一句话。
“廖老板,我也没经验,但我们可以学。”
廖远的性子干脆,决定了就不再扭捏。
“你是大学老师,肯定学习得快,你搁这学,我去店里拿点儿东西回来。”
廖远不等宋时拒绝,胡乱套上件卫衣,捞起车钥匙找了个代驾就直奔店里。
没想到,严帅临走前留给他的压箱底的大宝贝还真派上了用场。
刚一下车,廖远就看到正在关门的赵阳,连忙喊了句。
“先别关门,我东西落在店里了。”
赵阳一愣:“远哥?”
等赵阳回过神来,廖远已经抱着两个纸箱从店里快步走出,撂下一句。
“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然后就在赵阳的目送下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火急火燎的,像是被什么追赶一样。
廖远坐在后座上,沉默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臊的戴上卫衣的帽子,遮住红透的脸庞。
妈的。
上赶着被上,他廖远真是天底下独一份!
***
廖远一回去,气都还没喘匀,直接扯开压箱底的纸箱。
从里面捞出一堆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用上的大宝贝。
廖远抱着这堆大宝贝站起身,和从屋里红着脸出来的宋时撞上视线。
廖远:“会了吗?”
宋时:“会了。”
宋时:“来吗?”
廖远:“来!”
亮起的灯光再度关上。
昏暗中廖远和宋时互相亲吻、纠缠。
宋时叼住廖远的喉结,廖远咬着宋时的耳尖。
身上的衣服在两人不断后退、凌乱的脚步中一件件砸在地上,连成一道通往欲望彼岸的桥梁。
廖远仰着头,喘息着,溢出嘴角的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而支离破碎。
在被欲望彻底吞噬前,廖远用最后的体面问了句:“你屋?还是我屋?”
回答廖远的是自己腾空而起的身体,和宋时抱着自己走向他睡觉房间的脚步。
从宋时住进来后,廖远就没有踏足的房间在今天这样的晚上向他打开。
用空气中弥漫着的檀香味儿欢迎着他的到来。
廖远刚一挨上宋时躺过的床,就被床上宋时的味儿裹了满身。
那味儿沿着毛孔渗入肌肉、血管,顺着血液流淌全身。
注定无法寂静的夜晚,廖远像一艘风雨中漂泊的船,攀附着宋时的狂风,在欲望的浪潮中翻滚。
廖远身下抓着的是沁凉的床单,身上抚着的是滚烫的躯体。
在宋时的床铺上,名为“第一回”的试卷在廖远不着片缕的身体上缓缓展开。
唯一有资格作答这份试卷的考生——宋时,用炙热的血肉,虔诚的在这份考卷上写下生涩又深情的答案。
当银白的月亮高挂于黑色的天幕。
当廖远被填满的身体溢出他和宋时的满足。
当廖远批复的红印落笔在宋时答案位置的肋骨。
宋时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廖远的脑门。
他迎着廖远恍惚的视线,将呼出的热气喷裹住廖远脸颊的泪痕。
“我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