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原本计划要在陈东店里帮五天忙,但他就待了三天。
第三天中午廖远跟陈东和他媳妇儿吃了顿饭,第四天一早就往回赶。
陈东的店热度炒起来就够了,再炒下去就过头了。
而且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把陈东的店名给他砸了!
现在陈东正在联系当时做店名招牌的再给他做个“店”字送过来按上,凑个“远方二店”。
名是土了点儿,但也比“远方二”强!
再一个就是,他想宋老师了。
整整三天他没怎么正八经儿地联系宋老师,也不知道宋老师想他了没?
不过廖远再想,也没有直接将车开到宁山大学的校门口,而是先回了家。
他赶路赶的一身土,要见宋老师怎么着都得捯饬的干净些、像样点儿。
人收拾的板板正正了,再去买束宋老师喜欢的百合花。
廖远都打好谱了,等跟宋老师见了面,他高低得让宋老师说句“想了”!
廖远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眨眨眼,又退出去看了眼门牌号。
确定自己没走错,廖远才走进去关上门。
廖远站在大门边,瞧着大变样儿的屋里,愣是不敢往里进他住了好几年的地儿。
廖远总觉得他要是进去了,会唐突这地儿一样!
想了想,廖远还是换了拖鞋,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看着,里面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
先是客厅,原本只有一张折叠桌、一条窄沙发和两把马扎,现在正经多了张原木茶几。
茶几放在套上套的沙发正前头,不大,圆形,跟他膝盖一般高。
上面还放着个瓷白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带着露水的小雏菊。
折叠桌挨着客厅窗户底下放着,上面摆满了盆栽植物,他那刚出芽的发财树就放在阳光底下。
厨房外面的那堵墙摆着成套的餐桌和椅子,餐桌上没放花瓶,放了一个跟花瓶同样颜色、材质的抽纸盒。
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也都置办齐全,调料也都是打开用过的痕迹。
他睡觉的屋也变了模样,床上那因为耐脏才买来的灰色床单、被套被换成了淡蓝,空气里还多出股莫名的香味。
廖远顺着香味传来的方向一抬眼,看到屋紧靠着的阳台上晾着宋时洗完没干的衣服。
廖远闻着洗衣液的香和宋时身上才有的那股子檀香交缠在一起的香味儿,仰着下巴呼出口气。
他早就没了家,房子对于他来说就是个能睡觉的地儿,但他现在特想有个正经温暖的家。
廖远发愣地看着阳台上的那一排衣服,直到听到门口传来的钥匙转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
走出屋里,正好和开门进来的宋时打了个照面。
宋时拎着刚买回来的菜和公文包,看着地上的鞋一愣,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一抬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回来的廖远。
“廖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下个周才回来吗?”
廖远伸手接过宋时手里的菜和公文包,站在一旁看着宋时换好拖鞋。
“陈东那没啥事了,我就回来了,刚到,就跟你前后脚。”
廖远看着宋时换好鞋直起身,与宋时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客厅里是安静的,但廖远和宋时眼中的思念和情是汹涌的。
廖远原本要用来撩拨宋时的词儿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吐不出来,吞不下去。
他想说,又觉得现在不该说。
还是宋时先开的口:“廖老板,吃饭了吗?”
廖远呼噜把头,低下头:“还没。”
宋时将廖远手中拎着的菜和公文包又拿回来:“那你先去洗澡歇会,我弄好饭叫你。”
廖远没抬头:“行。”
当宋时从他面前经过,廖远猛一抬头:“宋老师。”
“嗯?”
廖远张开双臂,一条胳膊越过宋时的左肩,一条胳膊穿过宋时右边的咯吱窝,给转过身的宋时一个结实的拥抱。
这个拥抱很单纯,没有掺杂任何情欲。
廖远把撩拨的话给吞下,只简简单单说了句。
“我回来了。”
宋时眨眨眼,愣了一会儿才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上廖远的后背。
“嗯,欢迎回家。”
***
老爷们儿洗澡都挺快的,特别像廖远这种平时不爱捯饬自己的更快。
廖远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光着上半身套条裤衩子就从厕所出来。
他顺着塞满整间屋子的饭香味,廖远拖拉着拖鞋来到厨房。
廖远擦着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穿着白衬衣,围着淡蓝色围裙的宋时,正用筷子尝红烧肉的咸淡。
廖远被红烧肉的香味勾的忍不住咽下口水:“宋老师,咱啥时候吃饭?”
“马上,再有十分钟。”
宋时笑着一转头,没防备廖远上半身光着,下半身就只穿条平角裤。
手一抖,筷子上的红烧肉没夹住,掉回到锅里,肉溅起滚烫的汤汁落在了他的衬衣上。
宋时皱着眉嘶了声,惊的廖远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直接冲了过来。
“宋老师,烫着了?”
说着廖远上手去解宋时衬衣的纽扣,撩开里面的白背心,看到宋时胸膛下贴近肚皮位置的一粉色的小点。
“这个位置不好冲水,我去给你拿瓶冰水冰一下。”
廖远话都没说完,就要去开冰箱,被哭笑不得的宋时拦下。
“廖老板,这点小伤,不至于。廖老板先回房间穿衣服吧,饭好了,我叫你。”
廖远迟疑地把摁在冰箱门上的手缩回来:“宋老师你真没事儿?”
宋时放下被廖远撩起的背心,系好被廖远解开的衬衣,再三保证。
“真没事。”
廖远这才回屋,他刚把上衣套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刚刚是不是动手脱宋老师衣服来着?
廖远皱着眉回忆了下。
确实脱了,但没全脱。
宋老师真白!
廖远正美滋滋的咂摸着,真白的宋老师的声儿就从屋外头传进来。
“廖老板饭好了,可以过来吃饭了。”
“我这就来,白……宋老师!”
廖远连忙套上到膝盖的短裤,越过桌子时,特意将刚刚洗澡摘下的那枚银色旧耳钉重新戴上。
来到饭桌旁,宋时已经摆好了饭菜和碗筷,正解下围裙挂在挂钩上。
和宋时一同坐下后,廖远才将视线贪婪地放在面前的饭桌上。
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清香扑鼻的白灼菜心、鲜味十足的冬瓜虾仁汤,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
廖远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家里做的饭了,猛一吃,米饭的热气烫到了眼。
对于做饭的人来说,最好的赞美就是光盘。
看着连红烧肉的汤汁都浇在米饭上,搅合搅合吞进肚的廖远,宋时笑着喝了口茶,清清嗓子。
“廖老板,怎么样?今天这顿饭可还合你的口味?”
“合合合!太他妈合了!”
廖远心满意足的放下扒空的碗,舔舔嘴角汤汁残留的咸味,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宋时。
“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