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豪情壮志地想了一会儿,被许钦墨拎到房间里研究去了。
用来放鱼缸的上锁房间,现在住了楚酒。
因为许多东西已经被它糟蹋的差不多了,许钦墨将剩下的挪到其他房间,叫了人过来收拾。
楚酒又在头顶那盏灯的照射下,被许钦墨摸了个遍。
触手尖尖的温度变成热的了,许钦墨搞不懂里面究竟是什么原理,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半透明的触手尖尖,玩了好一会儿。
楚酒都被捏痛了,泪眼汪汪的呜咽:“别、别捏了,好奇怪。”
又麻又痒,楚酒总想躲开。
它没有记忆,早忘了触手尖尖不是能随意叫人碰的地方。
许钦墨往本子上记了点什么。
小章鱼有些事后空虚的趴在桌子上,感觉小触手酸酸麻麻的,一点也不想动。
放空了一会儿,楚酒突然想起来自己看的那个猫和铲屎官的广告,一个激灵站起来。
它还想问自己和许钦墨之间的关系呢!
自己不需要许钦墨铲屎,那应该叫什么?
楚酒用触手卷上许钦墨的手指,少年干净清澈的嗓音迟疑了一会儿,含着期待和虔诚问他。
“许钦墨,我能做你的宠物吗?”
只要你同意,往后我就是你的章鱼主子了。
如果楚酒是个貌美的少年,现在用柔软的手勾着男人坚实有力的胳膊,将那张面含春色的小脸贴近男人的掌心。
再问出这样含有歧义的话。
那一定会立刻叫人想歪。
但要是一只手掌大小的浅蓝章鱼这么问……
许钦墨挑了挑眉:“你从网上看什么东西了。”
没见过上赶着当宠物的。
他直接拒绝。
“不行。”
“我不需要一只章鱼做宠物。”
他的确那么想过。
不过宠物意味着麻烦,需要随时被关心、被保护。
这种挑明的固定关系对许钦墨来说是种糟糕的选择。
不管楚酒从哪里看到的,又曲解了什么意思,许钦墨都不准备这样直白的同意它。
免得它恃宠而骄。
“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吗?”
楚酒听见自己的心碎掉了,极度的伤心让它的眼睛变成泫然欲泣的荷包蛋。
它“呜呜呜”的哭成小火车。
许钦墨被哭的有点吵,但还是没管它。
被拒绝的楚酒接下来几天都没什么精神,整只小章鱼蔫蔫巴巴的,就只有干饭的时候才能提起点精神来。
许钦墨也不去哄它,也没必要哄。
但为了安抚。
许钦墨给楚酒解开了那道红绳,允许它在房子范围内自由活动。
许钦墨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也不准备带着小章鱼去公司。
于是今天的大部分时间,楚酒都是独自一只小章鱼,挥着触手在屋子里乱跑。
没人注意,楚酒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用小小的触手打开大大的冰箱,另一只触手往嘴里掰了一块肉。
嚼嚼嚼。
*
楚酒心里其实在窃喜。
表面上,它是乖乖巧巧又听话的小触手一枚。
许钦墨最近都没有发现它的小动作,也没能找到机会克扣它的口粮。
背地里,它,楚酒,一只外星球来的、企图征服地球的小章鱼,早就暗中策划着一切。
楚酒没有放弃变成人的短期梦想。
而且许钦墨熟悉的是身为小章鱼的它,如果它变成人类,许钦墨肯定找不到。
楚酒摆了摆触手,不过它还没想好,在变成人类之后要不要离开许钦墨。
这个人类也没那么坏。
机会来的很快。
小章鱼早就在这几天里用触手一点点摸熟了每个角落。
许钦墨住的独栋离市中心有段距离,但却不算偏远,走出去不远就是马路。
如今小章鱼爬的很快,因为伤势逐渐好转,它的五感也越来越灵敏。
休息的时候,楚酒闻到了窗户外面飘进来的,淡淡血腥味。
小章鱼一个翻身跳起来,爬到窗户边。
小触手们贴在玻璃上往外望了望。
刚才外面响起了急促的刹车声,楚酒看了一会儿,从它早就看好的缝隙里钻出了屋子。
自从被许钦墨带回来,小章鱼还没有出过屋子。
即使知道现在它能轻易出来,但许钦墨那个男人聪明得很,小章鱼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全瞒过他的视线。
外面有很多危险,它也不愿意轻易试探。
如果惹恼了许钦墨,被赶出家门,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小章鱼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过的凄风苦雨,饿了只能啃树叶子。
不如舍卒保帅,卧薪尝胆。
楚酒的触手卷了卷。
但现在的这个机会值得自己冒险一番。
*
今天的天气很好,枝头开着楚酒认不出来的一种小白花,有股香香的甜味。
有点像是之前楚酒从许钦墨身上闻到的味道。
可能许钦墨身上的味道来源,就是出门时沾上的某朵洁白的花。
小章鱼的速度很快,小小的一只并不显眼,像是一道闪电,轻易越过草丛和马路。
马路另一边有辆侧翻的车,后座的玻璃被从里面砸开了。
小章鱼用触手在空气中点了点,确定了目标,毫不犹豫的从破碎的玻璃钻进去。
后座上。
晕倒的少年双目紧闭着,一身的血,手上还拿着汽车里备用的安全锤。
他的头上因为撞击,鲜血正在涓涓流淌,双腿也被挤压着无法动作,从失血状况和时间来看也根本逃不掉了。
经过几天的上网冲浪,小章鱼多少熟悉了人类社会,了解最多的就是汽车这种代步工具。
不过这个人还没死。
楚酒有些纠结地啃着自己的触手,要在这里等一会儿,等这个人死掉它再吃?
浪费的时间会不会太多了。
楚酒没有人类的善恶观。
对它来说,只有不熟悉的生物和熟悉的生物两种。
不熟悉的,可以吃。
熟悉的,看情况,也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