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宜小师妹最先按耐不住,推开车厢的门,焦急道:“三师兄,四师兄会不会出什么事?怎么那么大的都静?”
傅余齐:“四师弟有蟠龙剑,寻常妖物伤不了他,最近百年,没听说过北辰地界出现什么大妖大魔!”
他话音刚落,只听见雾河里发出更加激烈的声音,仿佛蟠龙剑被打落在地。
梦宜被吓得一惊,下意识脱口而出:“四师兄?”
这下傅余齐也坐不住了,他跳下马车,看了一眼雾河。
“马车上有符纹,还算安全,梦宜,你待在里边不要出去,我去帮四师弟,真有什么情况,你就将这符纸贴在马背上,马车会自动往回跑,还有,记得要用衡阳印通知大师兄!”
小师妹点了点头。
说完,傅余齐塞给了梦宜一沓冥币一样的符纸。
二人说话间,只听见雾河里又是一阵打斗之声,严谨的金色真元光芒被浓重雾气阻隔,只能透过一星半点,看起来更加诡异。
傅余齐交代安排好小师妹,一张照明符开路,直接闯进了雾河里。
雾河里湿气凝重,一张照明符没撑多久就熄灭了,傅余齐无奈,又打出一张照明符,二张照明符下去,傅余齐总算勉强看见了一个人影。
“四师弟!”
正在与那野兽缠斗的严谨回头一看:“三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担心你,你……”
你有没有受伤,这句话傅余齐还没有说出口。
严谨就急促道:“快躲开!”
好在傅余齐反应迅速,身形一闪,避开了妖兽的利爪。
那妖兽看见严谨找了帮手,张开长着獠牙的大口嘶吼一声,音浪巨震,连雾河的雾气都被震散了一点。
颇有种输人不输阵的风范。
但是很快,那些雾气又重新聚拢,形成伸手不见五指的视觉障碍。
傅余齐见状:“四师弟,这鬼地方什么都看不清楚,打起架来太辛苦了!”
说完,傅余齐不待严谨反应,手中橙色光芒一闪,数十张照明符一起祭出,穿透力极强的光芒点亮了雾河。
严谨反应惊人,三分剑龙吟嘶吼,整个人化为一道金色流星直直往那妖兽的眼睛而去。
这野兽的皮肤刀枪不入,眼睛却是例外,事实证明,他猜对了,三分剑并入瞳孔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众人耳朵,同时,还有那妖兽吃痛的嘶吼声。
严谨立刻从妖兽瞳孔中,拔出三分剑,一捧冰冷的血喷到了他的脸颊上,不过此时此刻也来不及处理,剑锋对着妖兽的喉咙一剑送入。
嘶吼声更加剧烈,期间还夹杂着咯血之声。
血液的腥臭味一瞬间弥漫开来。
见状,傅余齐提着的心稍稍回落!
照明符还剩下一半,傅余齐顺手又补了几张。
那妖兽吃了苦头,不欲再战,扭头往雾河深处跑了过去。
三分剑被它一扭头甩出,“噌”的一声又回到严谨手上。
雾河外,梦宜抱着傅余齐给的一堆冥币,十分紧张地蹲在车厢里,那妖兽逃跑的脚步声很大,仿佛巨雷砸地。
“顾慕,你听,那妖物逃跑了,四师兄赢了!”
二人推开车厢门,顾慕也探出脑袋看着雾河的雾气。
突然一阵夜风袭来,梦宜手中一沓符纸全部被吹进了雾河里。
“呀!符纸!”
小师妹跳下马车,一头扎进了雾河里,娇俏的身影仿佛鱼沉河底,转瞬就不见了。
所有人都在雾河里。
顾慕见状,跟着梦宜也下了马车。
“梦宜,梦宜,你在哪?”
雾气霭霭,隔断了顾慕的呼喊,他看着眼前的雾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触碰了雾河的雾气,那雾气一碰到他的手指,自发往后退了一步。
“危险!”
顾慕收回手指,轻声吐出这二个字。
雾河内,傅余齐的几张照明符,依旧在兢兢业业的提供光亮。
他刚刚迷失在雾气里,现在才找到方位,奔至严谨身侧:“四师弟,你怎么样,你脸上都是血,是不是受伤了?”
严谨:“没有。”
就在傅余齐奔向严谨的时候,雾河的雾气,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拨置一边。
照明符的光亮,少了雾气阻隔,瞬间亮了许多,让人有种从黑夜瞬置白天的错觉。
“三师兄,你点了多少张照明符?”
“没多少张啊,我出门一共带了二十几张而已!”
傅余齐也发现了不对劲:“咦?怎么会那么亮?”
就在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前方有一大团白色的东西飞了过来。
“啊?这又是什么东西?”
很快,他们就看清楚了前方是什么东西,那竟然是一大群白色的蛾子!
这些蛾子个个都有碗口大,翅膀煽动发出嗡嗡声,它们煽动翅膀带出的风,原来是它们让雾河的雾气散开了不少。
三分剑在空中一挥,利索的用真元结了一个保护层。
这些碗口大的蛾子铺天盖地撞到保护层上,保护层被撞的发出颤抖着声响。
“三师兄,快把你的照明符熄灭,这些飞蛾最喜欢发出光亮的东西!”
站在严谨身侧的傅余齐一愣:“呃!这有些困难,我画照明符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这个问题,只能等符纸自己燃尽,光亮也就消失了,等一等吧!”
严谨满头黑线。
“本来就是,谁画照明符的时候,会想它烧到一半就没用了。”
没了雾气遮挡,傅余齐这个财大气粗的娘们,刚刚点了十几张照明符,雾河现在亮如白昼,暂时只是引来蛾子,如果等会再引来什么更奇怪的东西,又该怎么办?
就在严谨低头,默默在心中思虑对策时,听见小师妹捏着嗓子大叫一声:“师兄!”
“小师妹!”
那些碗口大的扑棱蛾子,尽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见她好欺负,个个皆往上凑。
妖蛾子的翅膀一煽动,白色粉末簌簌掉落,落到了小师妹脸上,严谨又听见她叫道:“啊,这什么什么东西,它咬我,好痛!师兄救我!救命啊。”
无法,只得一剑亲手破开自己结的保护层,挥剑往小师妹处掠去。
三师兄傅余齐虽然走的是符道,好歹有真元傍身,总不能让几个大蛾子欺负了去,于是,雾河里又出现了更多奇奇怪怪的符纸。
橙色光芒一闪又一闪,竟然雷声大雨点小的,吓退了不少扑棱蛾子。
严谨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三分剑一路斩杀,不一会儿,雾河里有了许多死蛾子。
它们死了也要发挥余热,空气中白粉飘飘,严谨没有来得及封印呼吸,一下子吸进了不少,喉头一痛。
小师妹初入仙门,万万没想到,会遇上这样惊险的事情,被吓得快要哭出来。
严谨顾不上其他,极霸道的真元笼罩住小师妹,然后这些真元剧烈往外反弹,震碎了停留在小师妹身上所有的扑棱蛾子。
梦宜顿时见到了亲人,双手惊慌的在空气中挥舞。
“四师兄,四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好可怕啊!我的脸好疼啊!”
“没事,只是一些蛾子而已!”
“这些蛾子是不是有毒?我的脸好疼,我是不是要毁容了,身上也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严皇子不改腹黑本色,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吓一吓小师妹,神色正经严肃。
“师妹,这些蛾子有剧毒,俗称三步倒,你现在站在这别动。”
小师妹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三步倒,那岂不是没救了!我今年才十六,还没来得及嫁人,还没有子孙满堂……”
一旁的赶蛾子的傅余齐听不下去了:“师妹,你可是当今为数不多的观星师,可参破天下大势,会那么容易死吗?”
小师妹立刻恢复清明,对呀,自己可是珍贵无比的观星师。
严谨在一旁扇凉风:“哦,原来师妹的理想,是嫁人生子,我还以为是,与天象打一辈子交道呢?”
梦宜:“四师兄,你这样会得罪我的,观星师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操纵星轨,影响大势,小心我让你变成亡国皇子,再也没银子花。”
严谨挑了挑眉,对师妹的威胁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给她罩了一层护体真元,然后道:“你出了马车,顾慕呢?”
“当然还在车厢里啊!”
遮天蔽日的扑棱蛾子,暂时被傅余齐的符纸挡在外头,雾河的雾气,不知为何从中断了一节,视线因此变得十分清楚。
修士修炼,五感比普通人强上许多,小师妹观星师,看得到的距离,甚至比修士还要远上许多,三人分明一起看见了马车厢门大开着,哪里有顾慕的身影。
严谨指尖一顿,然后他抬手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主持大局道:“师妹,通知大师兄二师兄,我去马车处看看。”
小师妹点了点头,她没有真元,无法像师兄们一样,对着衡阳印输入真元来通知其他人,不过观星师有自己的秘法,只见她咬破自己的食指,往系在腰间的衡阳印上一抹,双手结成一个谁都看不懂的法印。
不过片刻功夫,衡阳印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星星,被她双手一举,直接托上了天空。
仿佛夜空中,凭空多出了一颗星星,只是那星星虽然升到了天上,却没有与星轨同行,衡阳印本就是灵石,观星师以血做媒,赋予衡阳观星一脉秘法,用来标记位置既清楚又快速。
傅余齐头一回见观星师出手,不由得目瞪口呆:“师妹,怪不得你们观星一脉没有真元,如果让你们有了真元,随时随地往天上送上一颗星星,从而影响星宿,那观星师真与神仙无异。”
梦宜擦了擦咬破的手指道:“万物自有平衡定律,我师父说,观星师最重要的是观星,如果真的走了改变星轨之路,会遭到反噬的!对了三师兄,我给这个秘法起了个名字,叫‘星梦’,有了星梦指引,大师兄二师兄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