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恩言如愿去了虞家,只不过一进院子,就被石湖丢给霍路遥和平竹了。

  冷不丁来了个小孩,霍路遥也不逗傍晚了,看一眼紧抿着嘴的石恩言,又去看脸色发沉的石湖,不明白这又是闹哪一出。

  霍路遥假咳两声,张嘴要问石湖,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吭声,就被平竹用手肘用力拐了下,疼得霍路遥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过也正因此,霍路遥想起了去年家长会发生的事。

  霍路遥咽下到嘴边的话,没有多嘴跟石湖打听,而是逗起石恩言来,让石恩言坐过去和他玩。

  见石恩言跟霍路遥相处的不错,虞山松了口气,转身坐到石湖旁边,问起了正事,“你家怎么回事?”

  按照石湖跟叶韵的关系,石恩言怎么样都轮不到石湖来照顾啊?

  “他妈去找石临海了,爷爷去进香了,奶奶有事出门了,”石湖撇了撇嘴,“这不只有我有空了么?”

  石湖解释说:“我很早就起来了,但是得给石恩言做吃的,才一直没过来。”

  虞山嗯了声:“叶韵去找你爸了?”

  “听说是生意上的事。”石湖问,“他俩什么时候到的?”

  “才来。”

  石湖左右看了圈,没看到兰知晓和虞长松,就又问,“爷爷奶奶呢?”

  “知道平竹他们要来,吃完早餐就去买菜了。”虞山扫了眼在跟傍晚玩的石恩言,提建议说,“你们也留下吧,免得还要回去做饭。”

  如果是往常,石湖听到虞山这么说,肯定会高兴得叫出声来。可今天的石湖却一反常态,虞山话都说完好一会了,他不仅没回答,还始终低着头。

  虞山察觉到了不对劲:“遥遥?”

  石湖听到虞山在喊他,他也知道自己该应话,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他总不能说他还在介意石恩言刚才的举止吧?

  只是石湖又不想骗虞山,所以他犹豫半天,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我不想。”

  石湖的回话让虞山大吃一惊:“啊?”

  平时恨不得吃住在他家的石湖,今儿怎么连留下吃饭都不愿意了?

  虞山眉心紧皱,沉下声音问原因,“为什么?”

  “小鱼,我很贪心。”石湖仍低着头,声音也越说越小,“我不想看到石恩言和你亲近。”

  石湖顿了顿说:“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刚刚石恩言想跑过去抱你,我都快炸了。”

  傍晚咬着球跑远了,霍路遥和平竹带着石恩言去追傍晚了,因而并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石湖胆子便大了起来。

  石湖不满足于单纯的说了,他伸出手去握虞山手指,仿佛这样就拥有了无限力量,让他有勇气说下去,“只有我能这样。”

  虞山看石湖变了脸色,就猜到了他要解释,可虞山没想到石湖会说这么多,而且说的话还这么霸道。

  神奇的是,虞山并不觉得这讨厌。

  早在石湖拎住石恩言后领,不让他朝他过来时,虞山心里就有预感了,或者说在更早之前,虞山便隐隐察觉到石湖对他有强烈的占有欲。

  只不过石湖一直没说,虞山也就当不知道。

  石湖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更清楚地明白,他只要说了,有些事可能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而且以虞山的敏锐程度,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发觉他包藏的心思。

  但石湖顾虑不了那么多了,近些日子他发现自己对虞山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从前看到别人和虞山亲近,他还勉强能忍住,最近却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石湖真怕他哪天没忍住,就这样跟虞山告白了。

  虞山并不知道石湖在想什么,见他说完话后,脸色不仅没变好,反倒越来越差,不由得笑出了声,以为石湖是被他吓的。

  “不会。”虞山回握住石湖手指,还轻轻捏了捏他指尖。

  石湖被唤回注意力,傻傻地看着虞山,“啊?”

  虞山被这样的石湖逗笑:“我的意思是,我也会想要是你的特别。”

  -

  石恩言吃完中饭就困了,被石湖送回家睡觉去了,而石湖送完石恩言回来,又陪霍路遥和平竹打游戏,一直到傍晚,几人才散场。

  不过石湖没走。

  虞山简单收拾了下房间,余光瞥见石湖靠着窗看外面,低笑一声问,“看什么呢?”

  “葡萄。”石湖道,“葡萄架又茂密了,不知道今年结出来的葡萄酸不酸。”

  先前玩游戏时,为了舒服大家都坐在地上,这会儿人走了,抱枕、零食散乱一地,石湖走过来帮虞山一起收拾。

  “可能跟去年一样。”回想起往事,虞山没忍住笑。

  石湖也想到了虞山说的事,表情精彩极了,“那也太惨了。”

  去年葡萄架挂满了葡萄,中考前石湖还说等葡萄熟了要大吃特吃,谁知后面一场大雨,打落了一半葡萄,剩下的葡萄不是坏了,就是被鸟吃了,留给他们吃的寥寥无几。

  虞山拿起一个抱枕丢沙发上,看房间收拾的差不多了,干脆瘫倒在沙发上,“奶奶还没回来?”

  这里问的是迟淑。

  “给她发了消息,她说要晚上回。”石湖在虞山旁边坐下,双手交叉伸了个懒腰。

  虞山道:“那晚上也在我这吃吧?”

  这次石湖没拒绝,应的很快,“好啊。”

  虞山好笑地看了石湖一眼:“怎么不拒绝了?”

  “因为用不着。”石湖勾住虞山脖子,笑嘻嘻的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虞山抓住石湖手,想拉开他的手,不过没成功,他索性顺势躺到了石湖腿上,噙着笑和石湖对视,“为什么用不着?”

  石湖笑:“你猜。”

  虞山拒绝玩猜谜:“我不猜。”

  抛出去的游戏邀请没得到回复,石湖也不失落,而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补全了答案,“因为小鱼说你跟我一样。”

  虞山反应过来了,嘴角的笑意扩大,“原来如此。”

  下午虞山虽然没怎么打游戏,但玩了一天,他也累了,现在躺在石湖腿上,虞山感觉他肩膀特别酸。

  虞山后仰头,点点石湖腿说,“帮我按按肩。”

  石湖很听话,立马要帮虞山按肩,为了方便石湖使力,虞山转了个身,改躺为趴。

  石湖手劲合适,按着不会让虞山觉得疼,反而给他带来一阵睡意,让虞山眼皮疯狂打架,昏昏欲睡的。

  不知过了多久,在石湖感觉虞山快睡过去时,虞山忽然开口说话了,“今天几号了?”

  虞山这个问题问的很跳脱,石湖一下没跟上他的节奏,“问这个干嘛?”

  虞山没解释,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几号了?”

  “29,马上清明了。”清明有三天假,石湖以为虞山问这个是清明有安排,“要出去玩?”

  虞山不知道石湖是怎么想的,才会想这么远,“不是。”

  石湖手停了下来:“那小鱼问我这个干嘛?”

  看石湖还没反应过来,虞山无奈地笑了,他没再趴着,转了个身又躺回来了,“遥遥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

  石湖道:“嗯?”

  “下个月中旬,就是你十七岁生日了。”见石湖愣住了,虞山噙着笑伸手去挠他下巴,“遥遥你是不是该想想怎么过生日了?”

  虞山动作轻,可石湖却还是觉得下巴被虞山挠过的地方像火烧一样热,弄得他都忘了要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