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湖送的花被虞山做成了干花,然后收进书柜里,免得放在外面沾灰。

  情人节的余浪过去,齐心一没再来找过虞山,大家也忘记了这回事,紧张地投入到学业中,等待着月考到来。

  三月初高三年级举办了百日誓师,那天早上天下着小雨,虞山还以为百日誓师会取消,谁知学校竟然准备了一千多份雨衣,分发到各班,让学生穿好雨衣到后操场进行誓师。

  操场传来领宣人宣誓的声音,平竹和曲时蔚抱着试卷走进教室,“成绩出来了,大家可以去看排名了。”

  前几天高一进行了开学后的第一场月考,考完后各科老师加班阅卷,才赶在今天出成绩。

  曲时蔚一句能看排名,让班上瞬间变乱,一窝蜂的往外跑,生怕慢了就看不到排名了。

  平竹将试卷放到讲台上,见虞山还坐着没动,不由得喊了声虞哥,“你去不看吗?”

  虞山清楚自己的水平,也知道这次月考难度不大,所以他的成绩应该没什么起伏,“不用看。”

  “好吧。”平竹叹了口气,语气艳羡道,“你考的不错。”

  虞山淡然地哦了声:“石湖呢?”

  比起他的成绩,虞山更想知道石湖考的怎么样。从春节和他说了要学文后,石湖学习重心就有所偏移,没再像上个学期那样,想把物化生都抓好。

  平竹正要回答,后门处却先传来了石湖的声音,“虞山,你这次又是第一!”

  平竹:“......”

  看到平竹一脸无语的表情,曲时蔚捂嘴笑了,“虞哥第一我们不意外。”

  石湖没想到教室里还有别人,顿时有些尴尬,讪笑着摸头,以缓解他的不自在。

  “你呢?”虞山并不关心他自己,他放弃等平竹回答,直接扭头问当事人。

  石湖光想着看虞山成绩去了,见他又是第一,便急忙回教室报喜,也就是说石湖根本不知道他考多少。

  平竹无语了:“你就不能对自己上上心吗?”

  石湖声音越说越小:“这不忘了吗?”

  曲时蔚给平竹捧哏:“那你怎么没忘记虞哥?”

  平竹跟曲时蔚两人一句接一句的来,石湖被怼的接不上话,索性破罐子破摔,“忘记谁都不能忘记他啊,这可是......”

  石湖还想夸夸虞山的,可虞山见他话越说越离谱,忙出声阻止了他,“够了啊,再说就过了。”

  “哈哈哈哈,虞哥你也受不了了吗?”曲时蔚给石湖比了个大拇指,“班上谁不知道石湖是虞吹。”

  虞山无奈地笑了:“说正事呢。”

  “不用去外面看了,我知道石湖成绩。”平竹噙着笑接话,“石湖这次有进步了,政史地分高到离谱,语文还是年级第一。”

  虞山知道石湖文科好,但听完平竹说完石湖的各科分数,他还是被震惊得睁大了眼。

  曲时蔚没掩饰自己的羡慕:“好牛啊。”

  “虞山才厉害,我理科不好。”石湖玩起了谦虚。

  “都厉害。”曲时蔚问,“你文科这么好,以后准备学文?”

  其实曲时蔚这话说的不对,石湖确实文科学的更好一些,只是在虞山的帮助下,他的理科也不算差。

  “对啊。”石湖做了个鬼脸,“理科太难了,我学不好的。”

  平竹还是第一次听石湖说这个,他下意识去看虞山,然后问,“那你们岂不是要分开了?”

  在平竹的印象里,他以为虞山和石湖会一直在一起的。

  “又没多远,就隔壁班,不算分开。”虞山冲石湖笑笑,“你这次又进步了。”

  石湖本来还被平竹的话弄得有点失落,听到虞山夸他,嘴角便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都是老师教的好。”

  看着聊着聊着又如入二人境界的虞山跟石湖,平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不要再商业互吹了,再说就过了啊。”

  平竹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懒得搭理他们,低头去整理试卷了。而曲时蔚见他这样,噗嗤笑出了声,跟过去分发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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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湖进步大,晚自习还被孟长木点名表扬了,让大家向他学习,为此石湖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弄得霍路遥没眼看,一下课就大喊虞山名字,“虞哥,你快来管管你们家石湖,我受不了他了。”

  虞山正在和平竹讨论题目,听到霍路遥叫他,便抬头朝他那边看,见霍路遥表情扭曲,不由一愣,“你怎么了?”

  问是这么问,虞山还是放下笔,朝霍路遥那边走。

  霍路遥没回答,看虞山过来了,忙起身让座,快跑到平竹身边,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好心情的石湖:“。”

  “你做什么了?”虞山在霍路遥位置坐下,低低一笑问。

  “没做什么啊。”石湖装无辜道。

  虞山不吃石湖这一套:“说实话。”

  “哦。”石湖乖乖道,“就小小地骄傲了下。”

  虞山挑眉:“就这样?”

  霍路遥经常和石湖打闹,却并非那种受不了而轻易叫人的人,所以虞山觉得霍路遥喊他,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石湖骄傲。

  石湖声音低了下去:“好吧,还有别的原因。”

  虞山笑道:“什么原因?”

  这就让人怪羞耻的,饶是在虞山面前习惯了没皮没脸的石湖也说不出口了。

  石湖嘀咕了句,可他说话的声音太小,虞山没能够听清他说了什么。

  虞山疑惑地嗯了下:“我没听清。”

  “我说现在成绩好了,以后能......”石湖看向窗外,自我催眠这没什么的,可耳朵上的热意还是越来越高,烫的石湖觉得他成了一个火球,“能一起上学了。”

  先前看霍路遥气呼呼的,虞山还以为石湖欺负他欺负得多很,这会儿听了石湖的话,虞山倒成了哑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石湖本就不自在,现在看到虞山这样,顿时更尴尬了,讪笑着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霍路遥没说别的吗?”虞山及时开口,打断了石湖的行动。

  石湖乖乖答:“他说我变成挂件,栓你背包上算了。”

  虞山:“。”

  看虞山被无语住了,石湖没好意思说他觉得这样真不错。

  话说到这儿,虞山心里也感觉怪怪的,他扬起嘴角笑了两下,便岔开了话题,“这次你考的不错,需不需要奖励?”

  虞山还记得上次石湖跟他讨要奖励的事,这回石湖虽然没提,但虞山觉得做事得有始有终,便主动问了。

  石湖没想到虞山会这样,愣愣地问,“奖励?”

  “对。”

  “什么奖励?”

  “要不要?”

  像是怕虞山反悔似的,石湖重重点头,“要。”

  于是晚自习下课后,两人没立马回家,而是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吃了顿烧烤才回三里桥巷。

  虞山吃的有点撑,步子迈的有点小,石湖则不注意形象得多,边走还边揉肚子,“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多订几个闹钟,当心早上起不来。”虞山叮嘱道。

  石湖道:“我知道的。”

  路两边的住户家里种了花,此时藤蔓爬过墙头,又一一下坠,盛开了一天的花朵随风摇曳。

  虞山盯着花开了几秒,忽然想到放学前孟长木说学校决定下周五去春游,他侧过头看石湖,“遥遥,春游你去吗?”

  春游并不强制要求去,不愿意去的学生可以留校自习,而按照并州中学往年的习惯,春游大概率是徒步爬山,所以虞山觉得说不定有不少人不想去。

  石湖正在揉肚子,见虞山朝他看来,忙放下手,“应该会去,小鱼你不去?”

  虞山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学校今年决定去哪?”

  “不知道。”石湖道,“不过以往年的惯例看,今年很有可能是去爬山看日出。”

  虞山和石湖已经爬过山看日出了,对学校组织的看日出活动并不感兴趣,如果春游真是去爬山,虞山觉得他大概率不会参加了。

  但现在谁也不知道春游是去做什么,虞山也不好做决定,因而他思来想去,还是在孟长木说要参加春游的去班长那报名时,起身过去填了自己名字。

  石湖和他一起。

  虞山做好了去爬山的准备,对春游也没太大期望,也正因此,当孟长木宣布春游是去游乐园时,虞山才会震惊得题都忘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