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中高三初八就返校了,等到过完元宵节,高一高二也开学了。

  开学头几天,很多人作息没调整过来,下课铃声一响,不等任课老师说下课,就困得直接趴下睡觉了。

  虞山倒还好,放假了也很少熬夜,开学要早起也不觉得艰难,但霍路遥就不像他了,放假后不仅经常熬夜,早上还天天睡到自然醒,如今开学了作息调整不过来,竟然在孟长木的课上直接睡了过去。

  孟长木有点生气,冷下脸让霍路遥站到教室后面,“什么时候不困了再坐回来。”

  孟长木没有发火,说完这句话就继续讲课了,可大家不敢再打瞌睡,都拿起笔开始认真听课了。

  当时平竹也正昏昏欲睡,看到霍路遥被抓了,一下就吓清醒了,握住笔做了一会笔记,揣摩着孟长木应该气消了,才侧过头看虞山,压低声音道,“吓死我了。”

  刚开学孟长木没换座位,让大家按照上个学期的座位坐,所以虞山的同桌还是平竹。

  “怎么了?”虞山边做笔记边接话。

  平竹心有余悸:“差点就睡着了,我要是被抓到,下课肯定要去办公室喝茶了。”

  期末平竹考的不错,但相较于其它科目,他的数学相对拉后腿,也正因如此,平竹才会那样说。

  虞山轻笑着摇头:“那不至于。”

  “当然至于了。”

  话一说完,平竹就抬眸朝石湖看去,见他没有像上个学期那样坐姿懒散,而是直直地面向前方,看一眼黑板,再低头看一眼书。

  “虞哥。”平竹皱着眉喊虞山,“我怎么感觉石湖变了?”

  听平竹提到石湖,虞山记笔记的动作一顿,侧过头看他,“他哪里变了?”

  “好像比上个学期更努力了,”平竹感慨道,“这都开学快一周了,班上还有一半的人没脱离寒假状态,可石湖从开学到现在,我就没看他上课犯困过。”

  虞山没立马回答,而是顺着平竹的视线看去:他和平竹一样,也觉得这学期石湖比之前还要努力。

  “下课得跟他取取经,看他是……”两人聊的开心,没注意到孟长木没在讲课了,而等平竹意识到不对时,一切已经晚了。

  “平竹,我看你说的很开心,”平竹话没说完,就被孟长木点名了,“要不要上台说给大家听听?”

  虽然课下孟长木很温柔,可上课时的她却不言自威,听到孟长木喊他,平竹笑容僵在脸上,连忙认错道,“老师我不说了。”

  孟长木并没立马接话,抿着嘴盯着平竹看了好几十秒,在平竹快要受不了继续认错时,孟长木才放过平竹,转移视线去看虞山,微微一笑道,“虞山你呢?”

  虞山反应更快,孟长木话音刚落,他就抬手对着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但孟长木却没就此放过虞山,而是屈指敲黑板,“正好这有道题,虞山你上来讲讲答题思路吧。”

  虞山:“……”

  平竹本来是不想笑的,可当他看到孟长木指的那道题后,实在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看你笑得这么开心,那平竹你也一块上来吧。”孟长木微笑着补充。

  平竹化身雕塑,快要裂开了。

  这下大家没忍住,纷纷笑了,其中笑得最灿烂的,当属在后门罚站的霍路遥。

  -

  中午虞山没胃口,没去食堂吃饭,而去超市买了面包,在回教室的路上,还遇到了从食堂回来的石湖。

  石湖手里拿了一瓶粥,见到虞山后,就将粥递给虞山了,“一窗口买的,还是温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虞山接过粥,插好吸管喝了起来。

  “吃的快。”石湖上下打量了虞山一圈,担忧道,“小鱼不舒服?”

  先前下课去吃饭时,石湖也过来叫虞山了,在得到虞山否定的回答后,他还想留下来陪虞山,却被虞山拒绝了。

  “真没不舒服,只是没什么胃口。”虞山没想到石湖竟然还在担心道,顿时心里一暖,嘴角的弧度高扬。

  石湖哦了一声:“不舒服要跟我说。”

  “知道。”虞山反问,“吃这么快,你吃饱了?”

  知道虞山没不舒服后,石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被虞山关心了,他也没再说谎,而是诚实地点点头,“其实没吃饱。”

  虞山无奈地笑了,撕开面包包装,递给石湖说,“吃一点吧。”

  石湖不肯:“我吃了你就没吃的了。”

  虞山咬住吸管,笑着说,“我喝粥就够了,”像是知道石湖要说什么,虞山说完这句话又补充道,“而且我要是饿了,我会让你去给我买吃的的。”

  石湖这才没拒绝,接过面包开始吃,同时问起上午上课的事儿,“小鱼,上午孟姐的课,你和平竹在聊什么啊?”

  石湖不提,虞山都快忘了这茬,现在听石湖说起,虞山又想到孟长木让他做的题了,唏嘘道,“还好那道题我会做,要不然孟老师肯定会更生气。”

  “要是你都不会做,我们也遭殃了。”石湖接完话茬,又问了遍刚才的问题。

  虞山意外石湖竟然这么关心这件事,他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就是他觉得你变了很多。”

  石湖讶然:“我变了?”

  虞山嗯了一声:“你比上个学期更努力了,平竹有些惊讶。”

  反正时间还早,两人便没回教室,而是绕过教学楼,走到了湖边,再围着湖散步。

  虞山看着石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其实我也很好奇,遥遥这个学期怎么这么努力。”

  “答案很难猜吗?”石湖不答反问。

  虞山没急着回答,而是认真思考起来。答案自然不难猜,虞山之所以问,只是他想听石湖回答,也怕他猜得不够准。

  不过既然石湖问他了,虞山便没打算再等石湖说,他低笑一声,“因为我吗?”

  石湖上个学期变努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和他一起上大学,那现在石湖这样努力,虞山首先想到的,也是这一点。

  虞山噙着笑看石湖,等着他给出答复。

  “对啊。”石湖爽快地应了,“我想追上你,我不想跟你分开。”

  说到这里,石湖叹了一口气,“小鱼,六月就要文理分科了,以我现在的成绩,我大概要去学文。”

  石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他知道他不是读理的料,就算努力考进了虞山班,那他之后也会学的很痛苦。

  可文科就不一样了。

  石湖从小语文就学的好,上初中后偏文科目一直好过偏理科目,若是他选择文科,他不仅会轻松很多,上高三后需要攻克的科目也只有数学了。

  只是选文的话,以后就不能跟虞山做同桌了。

  虞山很早就最好了石湖要学文的准备,此时听了没太意外,“学文好啊,本来我还担心你不肯学文,而要跟着我学理呢。”

  有个这个打算的石湖,十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倒是想,但成绩不允许啊。”

  “文实跟理实一般是隔壁班,所以就算我们不在一个班,隔的也不会太远。”认识了这么多年,虞山哪能不知道石湖在想什么,虞山温柔地笑笑,安慰石湖说。

  被安慰的石湖心底趟过一股暖流:“我知道。”

  这些他当然知道,但这并不妨碍石湖讨厌分别,哪怕是隔壁班,不能时时刻刻见到虞山,对石湖来说就是一种痛苦。

  石湖又想到了石临海说的话,他没忍住喊虞山,“小鱼。”

  虞山刚喝了一口粥,脸颊鼓鼓的,“怎么了?”

  石湖想问虞山未来的事,然而那些事都还没发生,现在问了,虞山也未必知道。况且就算虞山回答了,这事儿只要一天不发生,就代表有可能变化,石湖就没法安心。

  所以石湖顿了顿,问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马上就要情人节了,小鱼有想送礼物的人吗?”

  今年过年早,开学也早,现在都上了一个多星期学了,情人节都还没到。

  虞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送什么?”

  “礼物啊。”石湖假装不经意地问,“情人节可以给喜欢的人送礼物。”

  虞山喝完了粥,将盒子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才伸出手去戳石湖额头,“我又没喜欢的人,我送什么礼物?”

  虞山的答案在石湖的预料之中,他一边为虞山没有喜欢的人开心,一边又难受虞山没有喜欢的人,但想来想去,石湖还是更开心。

  没有喜欢的人就代表他还有机会。

  “那我可以给你送吗?”问出这句话时石湖心跳的很快,可面上他却伪装的很好,没让虞山看出他在紧张,“情人节不能收到礼物好像也太失败了吧?”

  听着石湖夸张的语气,虞山没忍住笑了,“这算什么失败?”

  石湖不管这些,只是继续问,“所以小鱼我能给你送吗?”

  虞山不自然地别开眼,假装随意道,“可以啊。”

  石湖眼睛很漂亮,当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一个人看时,还显得很深情,仿佛你是他心里最珍视的人,这让虞山的心跳漏了一拍。

  也让虞山忘了问,情人节明明是给喜欢的人送礼物的节日,石湖为什么要给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