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入校后第一次大考,年级组还专门根据中考成绩分了考场。

  虞山成绩好,是四人里唯一在一考场的,平竹虽没虞山优秀,成绩却比石湖好了不少,因而考场也相对靠前。

  只有石湖跟霍路遥,由于是踩线进的并中,虽然侥幸被分到了整体成绩不错的一班,但他俩却是一班少有的考场很靠后的人,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在同一考场。

  虞山学的扎实,并不惧怕考试,倒是石湖慌的不行,出发去考场前还拿着题来问虞山,看的虞山有点哭笑不得,提醒石湖说先考语文。

  “紧张啊。”石湖说,“第二门就是数学,我俩考场又隔的远,十分钟休息时间我根本没法跑来找你。”

  虞山拍拍石湖肩,“第一次考试,题目不会太难,你不用担心。”

  曲时蔚正在背诗词,闻言噙着笑扭头去看石湖,“你不是找了虞山做家教吗?怎么还这么没底啊。”

  “起点太低。”石湖耸肩,自我嘲讽道。

  曲时蔚被逗的大笑,“没事,你文科好,能够把分拉回来的。”

  “没什么用。”石湖哭丧着脸,指着虞山说,“他太厉害了,我不努力不行啊。”

  曲时蔚都想好了该怎么安慰石湖,一听他要追的对象是虞山,瞬间忘了要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过头附和起石湖的话,“这确实得努力。”

  “……”

  虞山简直哭笑不得,“够了啊你俩,再说就太夸张了。”

  快到开考时间了,孟长木喊了停,催大家快去考场。

  “不夸张,实话实说。”曲时蔚收了语文书,朝虞山伸出手,“握握手,虞哥保我考高分。”

  曲时蔚人长的漂亮,声音又好听,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尽管偶尔会大笑,却不会让人觉得和她形象不符,只会让人觉得她爽朗。

  换而言之,曲时蔚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校园女神,也正因如此,当她做出这种接地气的举止,才会让人觉得意外。

  石湖瞪大眼看曲时蔚,“你也信这个?”

  “不得不信啊。”曲时蔚做了个假哭表情,晃晃手示意虞山快跟她握手。

  虞山虽然觉得曲时蔚这样的迷信要不得,但他看曲时蔚一脸认真,也不好坏她兴致,便伸手和她握了握。

  而曲时蔚跟虞山握了手,仿佛得到了免死金牌,把书塞进书包,自信满满地走了,似乎跟虞山握完手,就真能考个高分。

  看曲时蔚走远,虞山也准备走了,不想石湖见他跟曲时蔚握手了,竟然不着急走,反倒挤到虞山跟前,朝他伸手道,“我也要!”

  “快去考场,别迟到了。”虞山却不肯跟石湖握手,只催他出发。

  要是没看到虞山跟曲时蔚握手了,现在被拒绝了,石湖也不会如何,偏偏他看到虞山跟曲时蔚握了手,结果到了他这,虞山却不肯握手,石湖又怎么可能同意?

  所以哪怕虞山都开始催他走了,别的同学也出了教室,石湖还站在原地不肯走,固执地看着虞山,“握手。”

  虞山没立马回话,只是紧紧盯着石湖看了一会,见他神情不似作假,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石湖很倔,这点虞山从小就知道,这些年虞山更没少看石湖犯倔。

  “行吧。”虞山说是这么说,却没有像石湖期待的那样跟他握手,而是伸手将石湖拉近怀里,用力抱住了他,“考试加油。”

  -

  中午考完几人在食堂吃饭。

  “我完了。”霍路遥一脸菜色,扒拉碗里的饭菜,没什么胃口,“数学考砸了。”

  平竹吃饭的间隙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说?”

  “大题全做出来的没几个,不知道能拿多少分。”霍路遥发愁道,“下午的物理生物也悬着呢。”

  虞山点了一份排骨煲,听到霍路遥这么说,停下吃排骨的动作,“考一门放一门,没考的继续努力。”

  “话是这么说,问题我是真不会啊。”霍路遥愤愤地吃了口菜,已然对这次没考好认命了。

  “不会就蒙,你运气好,说不定蒙的比认真做的好。”平竹顺嘴道。

  霍路遥微笑,“我谢谢你。”

  虞山被两人互动逗笑,余光看到石湖正低着头在吃饭,便忽然反应过来石湖从进食堂到现在,好像一直没说过话。

  这可不像他。

  石湖的反常很快被霍路遥注意到,他斜了眼闷头吃饭的石湖,好奇反问,“石湖这是也没考好?”

  早上石湖堵着虞山要握手的事,霍路遥是知道的,后面到了考场他还特意笑过石湖,而平时一提虞山就精神的人,这次竟然没回嘴,属实叫霍路遥惊讶。

  不过当时马上要考试了,霍路遥虽然心中疑惑,却没办法多问,后来考完语文,他便忘了这事。

  谁知现在都中午了,石湖还是这样,霍路遥想当作无事发生都难。

  平竹朝石湖看去,也觉得惊讶,但他没问石湖本人,而是侧头去问虞山,“他怎么了?”

  虞山耸肩,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不会吧?难不成真考差了?”霍路遥转移视线看虞山,担忧道,“石湖这是觉得愧对你?毕竟他是你……”

  霍路遥话没说完,一直沉默的石湖忽然张嘴打断他,“瞎想什么?我好着呢!”

  霍路遥表示不信,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平竹虽然没说话,不过他的意思跟霍路遥一样。

  虞山脸上带笑,是唯一没有沉默,而是主动询问他的,“所以你怎么了?”

  虞山要是不问,石湖或许就打哈哈略过了这个话题,因为他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至少石湖认为没有必要跟霍路遥和平竹说。

  但虞山开口问了,那意思就不一样了。

  所以石湖放下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认同了霍路遥说的话,“路小遥说的没错,我确实没考好。”

  霍路遥歪打正着猜中了真相,这会听石湖承认了,他没觉得惊喜,反倒张大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说是那没说,却没真觉得石湖会考不好,毕竟石湖背靠虞山,他自己又学的认真,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霍路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平竹适时接话,指着霍路遥道,“跟他一样题没写完?”

  “那倒不是,题我都写完了,正确率就不敢保证了。”

  平竹挑眉,“那你还说没考好?”

  虞山等着石湖回话。

  谁知石湖没回答,而是扭头朝他看来,眼神哀怨,“都怪虞山,害的我脑袋一片空白,写题时脑子都是你。”

  等着石湖回答的平竹:“……”

  “让你回话,没让你秀恩爱。”霍路遥皮笑肉不笑道,“请石湖同学听明白问题,谢谢。”

  闻言虞山略为惊讶,“我?”

  “是啊!”石湖难得没回怼,哭诉道,“早上要跟你握手沾福气,你没跟我握手,而是直接抱了我。”

  石湖捂住脸,没被头发遮住的耳朵微微泛红,“后来我满脑子都是你抱我,记的公式都忘了,全凭记忆写的题。”

  霍路遥彻底无语住了,对着虞山说,“管管石湖,要不然这天没法聊了。”

  “我还以为是因为什么,原来说到底,还是跟虞山有关啊。”平竹一点都不贴心地提醒石湖,“兄弟,耳朵红了。”

  石湖条件反射去捂耳朵,这么做了后才意识到他压根没必要这么做,或者说他根本用不着耳朵红。

  可为什么他会耳朵红?

  石湖茫然住了,下意识去看虞山,却不小心撞进虞山带笑的眼底。于是石湖像被人点了穴,忽然定住不动了,视线却紧紧黏在虞山身上。

  虞山迎上石湖看过来的视线,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声音温柔,“我的错,早上不该抱你的,害你没考好。”

  原本只是耳朵红的石湖,在虞山这句话后,脸也跟着变烫,慢慢浮上一层红意。

  虽然石湖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潜意识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他就完蛋了。

  谁会对着兄弟脸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