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后的教室总是昏昏欲睡,虞山也不例外。

  不过虞山没趴下,从书堆里翻出下节课要用的试题册,找了支笔打算快速将文章过一遍,免得到时老师讲题了他会跟不上。

  “虞哥,你不困么?”平竹一打铃就趴下了,却没有睡着,这会看到虞山在看阅读,打了个哈欠问。

  虞山头也没抬,“当然困,但下节课讲习题,徐仪要是抽人翻译怎么办?”

  徐仪是他们英语老师,上课最爱随机抽人回答问题,若是没答上,她也不会生气,只是会让你下课去她办公室。

  虞山可不想去办公室做客,与其徐仪点名时再临时抱佛脚,他宁愿牺牲下课时间先做准备。

  虞山不说徐仪还好,一提到徐仪,前桌的曲时蔚也不睡了,猛地坐了起来,“虞山你不提这事我都忘了。”

  “你俩这样弄的我压力很大。”平竹恨恨吐槽了句。

  曲时蔚哈哈笑道,“你可以学霍路遥啊,他现在睡的多香,摆的很彻底。”

  听曲时蔚说到霍路遥,虞山侧头往石湖那边看了眼,发现石湖和霍路遥一样,也睡的很香。

  他笑了笑,补充说,“学石湖也可以。”

  “那不一样。”平竹反驳道,“石湖英语成绩好,不提前做准备也没问题。”

  曲时蔚赞同说,“文科几门课,石湖几乎无敌。”

  “夸过头了啊,再说下去被石湖听见他会骄傲的。”虞山话是这么说的,语气却听不出一丝责备,满满的都是骄傲。

  若是往常平竹听到虞山这么说,肯定要故意揶揄他几句,只是今天平竹太困,实在没精力跟虞山斗嘴,也就忍着没说。

  最主要的还是霍路遥不在,平竹缺了个捧哏的。

  “石湖文科确实好,初中三年我就没看他失利过。”平竹叹气道,“这样看来,下个星期的月考他也不用担心了。”

  虞山一直一心两用,边看阅读边听平竹和曲时蔚聊天,听到关键的地方,他才停下来插一句话。

  这会儿听到平竹说到月考,虞山好奇追问,“月考?”

  “你还不知道吗?这是并中习俗。”曲时蔚解释说,“高二分科分班,除了看期中期末成绩,每次月考成绩也是重要参考。”

  平竹道,“也就是说哪怕你四次大考都考的不错,要是平时月考一般,那你还是没办法进入好班。”

  “像石湖这样严重偏科的,只要理科不是太拉跨,他进实验班是没问题的。”曲时蔚道,“他文科成绩实在是太好了。”

  虽然并州中学离三里桥巷不远,巷子里也有在这边读书的,但虞山还真不知道这些,他以为高二分科分班看的是上一次期末成绩,哪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门路。

  “本来九月就要考试的,只是正好赶上国庆和校庆,大家忙着排练节目,学校便将考试推迟了。”曲时蔚的同桌封文静插话说,“而且听说这次还要开家长会。”

  一听要开家长会,平竹人瞬间变精神,眼皮都不打架了,“不是吧?月考还开家长会?”

  封文静纠正平竹说,“是高中入学第一次考试。”

  “我好不起来了。”平竹哭丧着脸道。

  曲时蔚还没见过平竹这样,所以现在她看平竹哭丧着脸,好奇得看了眼虞山问,“他这是怎么了?”

  虞山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这话并不适合他说,因而虞山听了曲时蔚的疑问,并没有回答,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初中被虞山碾压了三年,现在我俩又成了同学,我又要经历初中的噩梦了。”平竹瞪虞山,恨恨道,“虞哥你就不能考差一点吗?”

  虞山认真想了想,认真回答说,“好像不能。”

  “去去去。”平竹也不睡了,翻出试题册开始看,“从现在开始努力,希望到时能有奇迹。”

  虞山微笑说,“加油。”

  曲时蔚:“......”

  封文静看着平竹,“以前我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幽默呢?”

  平竹皮笑肉不笑,话都没接。

  早上虞山才知道下周要考试,午休时孟长木就说了这事,还特别强调了这次是入学后第一次大考,且还要开家长会的,所以让他们好好考。

  虞山学的扎实,听说要考试了也不慌,但班上别的人就感觉不太好了,叫嚷着学校搞偷袭,还问孟长木能不能延迟考试。

  “这就别想了,试卷都出好了。”孟长木道,“原本这周就想考的,但顾虑到才放完长假,老师教的东西你们都忘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考出来的成绩肯定不能看,才推迟到下周的。”

  孟长木单手撑着讲桌,定定地看着台下,好心提醒道,“这次谁要是没考好,就做好去我办公室做客的准备吧。”

  虞山不担心自己,却很担心石湖,毕竟石湖从小就偏科,中考前突击了小两个月,他才勉强每科都及格了的,而高中知识比初中的难,虞山不知道石湖学的怎么样。

  石湖理科不好,以后选文科的几率要大一些,若是分科分班只看文科成绩,虞山肯定不会担心石湖。

  单偏偏并中不是只看文科成绩啊。

  虞山叹了口气,想着这周得好好帮石湖补补课了,要不然下周考试,石湖理科成绩肯定恨不能看。

  孟长木说完就没说别的了,留了句让他们好好休息,便下了讲台回办公室了。

  今天中午没别的事,孟长木走了,虞山也准备睡一会。谁知他还没趴下,桌子上忽然多了团纸条。

  虞山顺着纸条飞过来的方向看去,就见石湖坐在座位上朝他挥手,挤眉弄眼的示意他看纸条。

  石湖表情向来丰富,虞山每次都以为自己习惯了他这样,单每次都会被石湖惊讶。就像现在,虞山看着石湖挤眉弄眼,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出这样的表情来的。

  “写什么了?”平竹往石湖那边看了眼,边好奇纸条内容,边吐槽石湖心急,有什么事不等到下课说,非上课传纸条,“也不怕被老师抓到。”

  虞山不喜欢听平竹这么说石湖,他睨了睨平竹,为石湖说了句话,“他一直这样。”

  虞山看着好说话,但他有自己的底线,只要不触及到这条线,随便你怎么说,虞山都没问题的。可只要触及这条线,那虞山态度就会立马变硬,变的一点都不好说话。

  而石湖就是虞山的那根线。

  平竹抱歉地弯了弯唇,压低声音跟虞山说了句对不起,虞山应了句,却没过多接话,拆开纸条后将纸抻平,好看石湖写了什么。

  看石湖那么急,虞山还当是什么大事,结果等他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才发现石湖只画了个双手合十的跪倒小人。

  虞山:“。”

  虞山简直不知道该说石湖什么好,他拿起笔要回石湖一句无聊,正准备写字时,却看到在跪倒小人的脚边还画了个箭头符号。

  虞山动作一顿,抬眸去看石湖,就见石湖在那儿笑的见牙不见眼。

  虞山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他手一动,将纸条翻了过来,然后看清纸背后的字:【哥哥求捞。】

  如果说虞山刚刚还只是有点无语,那在看到这句话后,虞山简直想敲开石湖脑袋,看他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虞山放弃将纸条传回去,把这张纸条加进书里,仗着孟长木不在,他这儿又隐蔽,摸出手机给石湖发了条微信。

  山虞:【免谈。】

  发完也不等石湖回复,虞山就收了手机,趴下准备休息了,而一想到石湖看到这条消息会有的表情,虞山嘴角便不听话地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