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雪的脑子宕机了一下：“老头子？”
谢曦望的耳朵尖正在一点点变红：“嗯。”
“我之前见过的教书先生都是老头子，所以我以为你也是。”谢曦望用湿巾揉了揉沈听雪的眼尾，“然后我就想……”
沈听雪打断：“然后你就想认我做爹。”
谢曦望摁在沈听雪的眼角手指一下子多了点力气：“我也不知道你居然比我小啊。”
沈听雪一把推开谢曦望的手，摸了摸已经发红的眼尾：“什么，比你小？”
沈听雪都快被气笑了：“你今年多大？还敢说比我大！”
之前被烟熏的措手不及，这下子被谢曦望一挑，想起了自己现在是个仙人，身上染上寻常的灰尘，掐个清洁诀就好了。
一阵微光闪过，小煤球-沈听雪就又变回了雪花糕-沈听雪。
谢曦望傻傻地看着沈听雪一套动作下来又变得白白净净，除了脸上被自己擦出的红痕，其余的和之前没有两样。
“真厉害……”
沈听雪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却还不愿意放过谢曦望。
“来来来，你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比我大的？”
指尖轻轻地戳着谢曦望的胸膛，沈听雪势必要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谢曦望被那一根如小葱般的手指戳的脸红。
只见他站直了身子，为了听沈听雪说话而低下的头也抬了起来：“看啊，师父，你真的很小。”
指尖在谢曦望衣服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沈听雪呆住了……
【这小子居然用身高比大小吗？】
谢曦望听见沈听雪内心中的质疑，然后又拿出了更多得证据。
他将戳在自己身上的手给抓了起来，然后将自己的手和沈听雪的手合在了一起——沈听雪的手掌比谢曦望的手短了一整个指节。
“师父真的好小啊！所以你不可以做我的父亲。”
沈听雪：“……”
忽而，一股糊味儿钻进了沈听雪的鼻子里。
“！！！我的粥。”
借着这个由头沈听雪将贴合在一起的两只手分开，然后欲盖弥彰地打开了锅。
“好家伙，糊了一半……”
有些发苦的气味冲淡了那几分旖旎的心思。
沈听雪叹了一口气，有些抱歉地转过身看向谢曦望：“对不起曦望，你可能要等谢阑回来重新做东西吃了。”
谢曦望放下举起的手，不以为意地拿起碗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我觉得不该浪费食物。”
说着就端着碗走到一边的矮桌上小口小口地吃，就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沈听雪可不想吃那个东西，但是又劝不住谢曦望，只能由着他先垫了垫肚子。
双手交叠，沈听雪毫无师尊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平心而论，谢曦望不说话，也不露出傻兮兮的表情的时候，看着真的蛮有贵家公子的气韵的。
沈听雪有些无聊，又不想打扰谢曦望吃饭，只能直勾勾地盯着谢曦望一张一合的嘴巴。
因为正在吃东西的缘故，两瓣红唇水水润润，看着有些好亲……
亲……
沈听雪忽然就想到昨天夜里，好像从头到尾，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亲过吧，但是……
【我好像趁着他不备咬了他下巴一口，应该没有留疤吧……】沈听雪一边想着一边将视线移到被谢曦望的下巴处。
像是为了迎合沈听雪的视线一般，谢曦望忽然抬头看了看屋顶，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沈听雪用双手托着脸颊，愉快地轻哼了几声：【好耶，没留疤。】
——
锅里的糊粥，被谢曦望吃了个干净，原本平坦的小腹都被撑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沈听雪担忧地看他：“你没关系吧？都那样了，你还吃，拦都拦不住……”
谢曦望捂着嘴打了一个饱嗝儿，然后嘟嘟囔囔道：“因为好吃，我才吃的。”
沈听雪只觉得既高兴又不好意思，那粥都糊成那样了，能好吃才怪。
“等谢阑回来了，我会再给你好好做的。”
话音刚落，谢曦望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有些为难地看着沈听雪。
“我觉得做饭的事情应该交给徒弟来做，师父应该去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谢曦望的眼睛飘忽，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的。
但是沈听雪已经被“谢曦望吃光了自己做的糊粥”给冲昏了脑袋，也就没有注意到谢曦望的反应，拍着胸脯说：“养徒弟，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谢曦望抿唇笑了……
——
约莫天快黑的时候，谢阑满头大汗地找到了沈听雪。
他拿出一个低阶乾坤袋递交给沈听雪：“因为东西有点多，所以弟子就自作主张地买了个乾坤袋，花了一块中品灵石。”
“吃食和笔墨之类的日常用品一共花了五十个下品灵石，买得很多，一时半会上仙应该是不愁用了。主要的花销是几件法衣！青阶的法衣五件花了二百五个下品灵石，还有一件蓝阶法衣十个中品灵石……”
谢阑皱着眉头算了一下：“所以一共花了一千四百块下品灵石，折合之后就是十四块中品灵石。”
说完之后，谢阑却拿出一块上品灵石：“我等知道上仙是买给谢师弟用的。论资排辈，我们虽然算不上什么人物，却也是先谢师弟入门，总该给他一些见面礼的。”
沈听雪看着被原封不动退回的灵石，心中有些暖。
他伸手接过灵石，却没有放谢阑离开。
被华清风送来的四个守山弟子，除了慕容礼是个内门弟子，其余的三个都是外门弟子，一个月能领的下品灵石不超过三十个。
沈听雪猜测，扣除日常花销这几个外门弟子身上留存的灵石更是少的可怜。那一千四百个下品灵石，估计是这四个少年东拼西凑出来的。
将那个低阶乾坤袋中的东西全部移到沈听雪自己的乾坤袋中之后，沈听雪将其赠与了谢阑。
谢阑正欲推拒，又见沈听雪拿出一小堆中品灵石，一股脑地丢了进去。
沈听雪弯着眉眼说道：“这里面有三十个中品灵石，补了你们替我亏掉的灵石之后，剩下的也都给你们。”
不给谢阑说话的机会：“你们来寒霜峰守着，我总不好分毫不出。况且修仙者日常修习中，对灵石的消耗极大，这我也是过来人。所以你们只管好好收下就是。”
谢阑捧着沉甸甸的袋子，嘴巴死死地抿着。
看着他的小模样，沈听雪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你若真觉得不好意思，不妨就好好修炼，日后将我这寒霜峰守成铜墙铁壁！将什么金角银啊，银角金啊统统拦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