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呢？”
西斐尔顺着萨斯的视线望去，就见那位魔女在低头和她的小猫咪讲道理。
女人的手在那柔顺油滑的皮毛上一下又一下撸着，猫猫本来想认真说话的，却又因为被摸的过分舒服忍不住发出“喵喵”的撒娇声。
看上去手感很不错。
萨斯回头：“没想什么，你想去逛逛人鱼旧帝国吗？如果不想的话我也能带你离开。”
反正他去不去都可以，干脆让别人帮忙选择一下。
西斐尔还没说话，蓝星先震惊了：“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西斐尔：“？”
萨斯：“……？”
一声爸爸把两个人的CPU都给烧了。
萨斯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指了指自己：“你刚刚叫我什么？”
“没……”
蓝星光速捂嘴，那一瞬间大脑飞速转动。
一时嘴快把新爸爸喊懵了怎么办？在线等，特别急！
“小家伙别乱叫，”萨斯一只手摁着把小姑娘转过去，眼角微微抽动，诞生几百年来，差一点就多了个女儿，这是什么鬼故事，人类还真是随便的生物。
他又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为了几只怪物主动献身抛弃灵魂的玩家。
萨斯：“……”
好吧，这次这个好像还不是那么离谱。
这仅仅是一个小插曲，没被他们放在心上，西斐尔只是好奇地看了蓝星一眼，又被萨斯追问刚才的问题。
还想在这里玩吗？
西斐尔犹豫一下，他对考古一样的遗迹探险并不感兴趣，比起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更想早点出去帮萨斯把剩下几样材料找齐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吸引着他，心里好像也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他，要他进入那个人鱼的故乡，去取回……
要取回什么？
他不知道，就像每次他突然失去意识，之后再次醒来就在不同地方一样，这种很明显的异样总是被他下意识忽略，或者说总是莫名其妙觉得是不必在意的理所当然。
那这次为什么会发现不对劲呢？为什么会犹豫呢？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似乎无法进行更为具体的思考，只能像个站在高空的旁观者，看着那座浮于表面的冰山，永远没有办法窥探到水面之下的更加巨大的冰层。
萨斯看出来了西斐尔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与复杂，他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似乎在安慰又似乎在给他建议：“不用思考那些复杂的东西，也不用担心其他的因素，只需要遵循你自己的本能选择要不要去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西斐尔怔怔看着萨斯，过了许久，他坚定的想法：“我想去。”
他有种感觉，那个人鱼旧帝国里有他想要的答案，他应该遵从本心而不是因为忧虑和迷茫而待在原地。
况且，萨斯似乎比他更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也很清楚他的忧虑，但依旧为他创造了一条可以让他退缩的道路，甚至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他。
一股不知缘由的莫名感动油然而生，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好？
浑然不知自己被发了好人卡并且真的只是随口一问的萨斯本来要将手拿下来，想着这样的机会用一次少一次，不如假装不知道多摸一会儿，于是又在对方脑袋上蹂躏了好一会儿。
“行，就当去玩玩了。”
背过身偷听的蓝星小小松了口气，现在阿槿还没有找回来，她可不想一个人近距离面对那个龙族的监察者，绝对会折寿的好吧！
不远处伸长了耳朵的玩家弗诃也小小的松了口气，他能把魔女留下来是因为在进来前恰好见过她在和人鱼讨价还价买养颜珍珠粉，这才有了有效的应对策略。
这招对其他人可没用，谁家男性NPC会被养颜美容的防护液吸引进去啊？又不是精灵族那帮臭美的家伙！
精灵：你礼貌？
好在那个NPC旁边的人选择了留下来，这才避免了大部分NPC离开任务直接失败的可能。
前面几个玩家已经开始行动了，飞行类道具不能用，但防护类道具没有被限制，几个玩家风风火火往身上套了各种像是护身符的东西，一头就扎进水里游了过去。
游戏里的角色会参考玩家在现实中的部分数据，比如有的玩家在现实里本来就会游泳，他们在游戏里自然默认掌握这项技能。而那些现实生活中不会游泳的，游戏系统会给他们自带的默认游泳模板——狗刨式游泳。
呃……
很难不怀疑这不是游戏策划的恶趣味。
水里自带扣血的debuff，下了水就不能浪费时间，要马上过去把灯拿到手。
一直蛰伏在水下的鱼怪在玩家们下水的那一瞬间就开启了狂欢，甩着大尾巴张着血盆大口就冲过来要咬人，结果砰的一声撞在玩家们的防护罩上，发出或清脆或闷重的声音。
一个还在石块上没下去的玩家戳了戳旁边的同伴：“你看这场景像不像咱们在公园喂鱼的时候，一颗鱼食骗来半池子鱼那次。”
连鱼的信任都要欺骗，真不愧是人类啊，持续做人，间歇性当狗。
同伴：“还是有点区别的。”
玩家憨憨发问：“啥区别？”
结果头都没回就被人一脚给踹了下去，海水浸没脑袋，扣血debuff的提示和龇牙咧嘴的鱼怪一下子齐齐出现。
同伴默默补充：“区别就是这次鱼食换成了皮糙耐啃的你。磨磨唧唧忍你好久了，送你下水，不用太感谢我。”
“我靠！”玩家狗刨式从水里挣扎着抬头，会伴随红色警告的国际芬芳话语还没来得及喷涌而出，同伴哗啦一下也跳了下来，再次溅他一脸水。
玩家：“……”
啧，做狗者，终被狗咬。
几乎所有玩家都下水了，其中还有几个NPC，在原先的石板上只有寥寥几个人还留在原地，看着有些萧瑟孤寂。
蓝星也准备下水了，但是她的萨爸爸还没有动，她也不敢擅自行动。
至于萨斯，他根本不打算下水。
游泳这种费力气还会把衣服弄脏的事他是死活不愿意去做的。
萨斯看向西斐尔，目光中带着微不可见“不想动弹”的犹豫，可这放到西斐尔眼中就是满怀期待的信任。
西斐尔：“好的，你放心交给我吧！”
萨斯：？
蓝星：？？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西斐尔挥手，掀了掀那并不存在衣服披风，淡淡的光芒咋现，背部的伪装魔法失效，展露出一对高洁雪白的翅膀，比云朵还要柔软顺滑几分，无比神圣美丽的——
只有半尺的小翅膀。
蓝星：“……”
她还以为要掏出来什么牛逼轰轰的大件呢。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