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王神棍吗?王爷叫王神棍来做什么?】
忽然传来江清辞的心声,令他大为震惊。
江清辞竟然叫在心里称王天官为神棍?
要不要这虎?
他站起身,走出万字楼,只见江清辞毫无站相地斜靠在一根柱子下,满眼玩味地看着王天官离去的背影。
【装得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只是可惜,再怎么装,也是神棍。】
【哎哟卧槽,王爷!】
眼角余光瞥见傅云起走出万字楼,他立马站直身体,露出一贯的谦和有礼,对着傅云起行了一礼,“王爷吉祥安康。”
傅云起对江清辞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然后询问道:“王妃,昨晚睡得可好。”
其实他很想问,你为什么要说王天官是神棍?
【还别说,昨晚睡得还挺香的,要不是今早饿了,我还真不想起床。】
心里这么想着,可他面上依旧不露声色,浅笑着回道:“回王爷,我昨晚睡得很好。”
有烦心事的傅云起这次没有没有和江清辞调侃,而是唤来流云,准备早膳。
只是……
想到刚才江清辞的心声,他走过去,故意诱导江清辞,“王妃,刚才你也见到王天官了,你对王天官有什么印象?”
【卧槽?这是要干嘛?】
【为什么突然问我对王神棍有什么印象?】
【除了神棍印象,还能有什么印象?】
江清辞心里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傅云起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问题?
【夭寿啦!难道王爷刚才看到我对王天官玩味的目光了?】
【不应该啊,隔这么远,王爷怎么可能看到?】
他心里慌得一批,但表情管理极好的他并没有露出一点儿声色,虚伪回道:“王天官为了让扶水郡百姓受到天神恩泽,劳心修建天神殿,是一名一心为民的好天官。”
【啊呸,打着天神的名号大肆敛财,要是贼老天真能显灵,第一个劈的就是这个王天官。】
听着江清辞的心声,傅云起心中震惊不已。
他没想到,江清辞竟然如此看不起王天官。
还有,江清辞居然骂老天爷为贼老天。
这是有多虎?
不过,江清辞是怎么这么肯定,王天官是打着天神的名号大肆敛财的呢?
难道……
江清辞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等下让景华派人去调查一下王天官。
看看王天官是不是真的借着修建天神殿的名义,大肆敛财?
江清辞见傅云起陷入沉思,心里有些打鼓。
【难道我的说辞有问题?】
【还是老傅也察觉出王天官是神棍?】
【woc,这要是真的,那真是可喜可贺啊!说不定老傅一下子觉醒,打破迷信,然后和我和离。】
说来他们两个也可怜。
都是封建迷信害得他们两个被迫绑定结婚。
“……”
傅云起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这江清辞,竟然想着和他和离,想得美!
江清辞见他还不说话,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开口,“王爷,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没有!”傅云起摇头,转而想到什么,继续开口诱导江清辞,“只是本王想到金库的钱不多了,硝石、硫磺可能没办法买到王妃所计算出来的重量。”
提起这事,他又不得不佩服江清辞的计算能力。
他之前让好几个文官来计算五百个炸药包所需多少硝石、硫磺,用时差不多半个时辰,可江清辞仅用了半炷香不到,就算出五百个炸药包具体需要多少硝石、硫磺以及所使用的油纸。
此等筹算能力,令他敬服。
有时他都怀疑,眼前这个江清辞,是不是上天派来的神之使者,辅佐他管理扶水郡。
“王爷,您可是一郡之王爷啊,你别告诉我,你没钱了?”
江清辞没忍住,直接开口吐槽。
【谁懂啊,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告诉我,他没钱了。】
被吐槽的傅云起也挺委屈的。
没办法,扶水郡的地就这么一点儿,一年的税收也就那么一点儿,偏偏今年年初的时候,还有一地遭了洪患,从金库里拿了三分之一出来赈灾。
然后王天官又找上他,说天神不满意扶水郡没有他的神像,所以降下洪灾,小小惩治一下。
为了扶水郡以后风调雨顺,他又拿出一大半资金,修建天神殿。
哪知修这天神殿像个无底洞一样,隔三差五就说钱不够,为了扶水郡风调雨顺,他也只能咬着牙,一而再,再而三的投入大量金钱。
这也就导致,他今年特别穷。
他长叹一声,也没死要面子活受罪,把自己的难处大致说给江清辞听,希望江清辞能帮他想想办法,看怎么能快速搞到钱。
听完傅云起复述,江清辞真的很想怼一句,谁让你把钱拿来修那劳什子的天神殿的?
建天神殿就是吞钱的东西,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但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对天神的盲目遵从,他不敢对所谓的“天神”大不敬,不然被有心人听见,并传出去,到时候被极端迷信者知道,他咋死的都不知道。
但他也明白,土匪不除,到时土匪联合大周王朝,来个里应外合,那作为扶水郡王妃的他,绝逼会死得很惨。
还不想死的他,自然是要站在傅云起这一方,把这些潜在危险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大着胆子建议,“王爷,你有没有想过做生意。”
【只有做生意来钱最快。】
一听做生意,傅云起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头。
行商可是最低等的行业,他堂堂一个王爷,怎可能自降身份去行商?
见他这副表情,江清辞就知道他迈不过这道坎。
没办法,傅云起从小被皇家灌输了一套“商人奸猾狡诈”的理念,一时难以接受,也属正常。
他尽量找傅云起能接受的方案,道:“王爷,你若是实在接受不了行商,你可以委托你信得过的人去经营。”
【王爷啊,钱最重要啊,你老可别跟钱过意不去啊!】
对呀,只要本王不出面,谁知道是本王在做生意?
傅云起被说得有些心动了。
毕竟有钱是真的香。
不过…
要做什么生意呢?
他把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王妃,以你之见,应当做什么生意?”
见傅云起松口,江清辞有些意外,但他抑制住内心的兴奋,还算平静说道:“开酒楼,到时我来指点厨子做菜。”
【啊啊啊啊啊,我脑子里那么多美食,随随便便一道菜都是别的酒楼主打菜,到时候一推出,绝对很多有钱人前来吃。】
听着江清辞的心声,傅云起笑了。
是呀,他的王妃知道那么多美食,到时候随随便便一道菜,都能引得商城权贵纷纷“折腰”。
“好,就开酒楼。”
他点头,一锤定音。
见他同意,江清辞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颇为扭捏道:“那个,王爷,这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到时所赚的钱能不能分我三成?”
【毕竟我也出了一份力,分三成不过分吧?】
【哇哈哈哈,等我赚够钱,我就带着麦冬、麦芽逃离大炎王朝,过我那逍遥自在嗷~】
他的白日梦还没来得及做完,腰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转头,只见傅云起正神色阴沉地狠掐了一下他的腰。
“王爷!”
他神色愠怒。
【不就分你三成吗?】
【至于这么生气吗?】
【小气鬼!】
这是小气的问题吗?
傅云起也是一肚子火气。
他没想到,江清辞心里打的这么一个主意。
赚了钱,第一件事想到的居然是抛下他。
掐他一下都算轻的了。
“三成没有,两成要不要?”
他冷着一张脸询问。
【小气鬼,竟然只分两成。】
虽然心里不爽,但想着蚂蚱再小也是肉的道理,他点头,“要!”
【没事,两成虽少,但积少成多,到时候赚够了钱,带着麦冬、麦芽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
想得美!
既然你要带着麦冬、麦芽,那本王就让人严加看管二人,到时候有这两个‘人质’在,本王看你怎么远走高飞?
傅云起是真的被江清辞气得不轻。
不过…
江清辞的主意注定落空。
因为有他盯着,还让江清辞远走高飞了,那他这个王爷也当得太失败了。
就在二人商量着给酒楼起个什么名字合适时,景华走进来,拱手说道:“王爷,有两位自称王妃妹妹、弟弟的人要拜见王妃。”
“我弟弟妹妹?”
江清辞一脸懵。
因为他一穿越过来,还没来得及认清原主家庭成员,就被迫嫁给了傅云起,所以现在听到弟弟、妹妹要见自己,他颇感意外。
而且,扶水郡离都城六七百公里,坐马车差不多要十来天左右,他这弟弟妹妹怎么大老远跑到扶水郡来见自己?
“对方是这么说的,他们说是王妃您的母亲派他们过来的。”
景华恭敬回道。
“那我去见见他们。”
江清辞抬脚欲走,却被傅云起拉住,“不用那么麻烦,把他们叫进来,就在这里会见是一样的。”
也许江清辞不知道这二位的来意,但从小在深宫里长大的他,一眼便知江清辞的母亲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远万里的派两人上门拜见江清辞。
他对景华使了一个眼色,让景华叫二人进来。
没办法,不盯着不行,不然按江清辞脾性,绝逼分分钟钟把这两人安排进他的后院。
景华领命,转身朝外面走去。
江清辞见景华去叫原主弟弟妹妹,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我弟弟妹妹。”
既然是原主弟弟、妹妹拜访,怎么着,也要在自己的院子里接待二人。
傅云起无奈轻叹一声,“你难道还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吗?”
“为何而来?”
江清辞一脸懵。
他真不知道原主母亲为什么要叫弟弟、妹妹来拜访自己?
毕竟他来扶水郡三年了,也没见“娘家人”来看望过自己。
主要是山高路远,交通又不方便,原主父母想见他这个“儿子”,也有心无力。
傅云起翻了一个白眼,很是无语回道:“到时你自己问吧!”
这么明显的答案,江清辞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若是江清辞敢答应,他绝对今晚就和江清辞同房。
【不是大哥,有你这样吊人胃口的吗?】
【勾起我好奇心又不说,真是令人无语。】
江清辞心中吐槽。
但想到等下就能见到原主弟弟、妹妹,到时直接问原主的弟弟、妹妹就是。
没让二人等多久,景华领着两位岁数相仿的少男少女走进浅云居。
少女走在前面,始终低垂着头,将谨小慎微表现的淋漓尽致。
少年则全程抬着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到处扫视,好似要把周围的一花一草全部记下一般。
江清辞看了一眼全程低着头走路的少女,而后把目光落到少年身上。
少年虽然年纪尚幼,但面容却展现出令人惊艳的俊秀。
五官更是犹如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作品,每个轮廓都恰到好处,宛若完美设计。然而,在那双明亮的眉眼间,隐约透露出一缕稚气,证明他还是个未脱尘世纷扰的少年。
注视着少年,从原主记忆中了解到,这少年叫江清白,因为智力缺陷的缘故,经常被府中的人欺负。
目光再次落到少女身上,见对方与江清白的年纪相仿,立马猜到这位少女正是江清白的胞姐——江清婉。
江清婉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傅云起,随后慌忙垂下眼睑,拉着反应慢半拍的江清白行了一个大礼。
“清婉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清白等她声音落下,才喊道:“清白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注视着二人,江清辞实在想不通,原主母亲为什么要安排这两人来拜访自己?
毕竟,这两人是小妾所生,与他也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平日都没啥交流,现在突然拜访,总觉得怪怪的。
“起来吧!”
傅云起面对二人,没啥好感,语气生硬地让二人先起来。
“谢王爷!”
江清婉率先站起身,见江清白没动,急忙伸手扯了一下对方的衣领子。
江清白这才跟着站起身。
望着行动慢一拍的江清白,江清辞眼中闪过一抹惋惜。
江清婉看了一眼神色不太好的傅云起,心中紧张到不行,但想到嫡母的嘱托,她连忙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江清辞,“哥哥,这是嫡母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江清辞疑惑地接过信,顺手拆开,看了起来。
傅云起也凑了上去,然而越看,他神色越阴沉。
果然…
与他所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