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去到后院,看着跪在后院门口不敢起来的麦冬、麦芽,又望了望满地的鹅毛以及随处可见的粪便,他好像明白傅云起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别说傅云起看到这场面会生气,他看到了也是血压飙升。
他揉揉突突疼的太阳穴,还算好脾气询问,“这鹅怎么跑出来了?”
他不是给鹅圈了一小片地出来的吗?怎么跑出来了?
说起这事,麦冬满脸愧色,他红着眼眶说道:“对不起公子,今早鹅太吵了,奴才怕吵到王爷和公子休息,所以过来想把鹅嘴缠起来,哪知奴才心太急,忘记关圈门,鹅趁机全跑了出来。对不起,公子,奴才真不是故意的。”
麦冬越说越委屈,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江清辞慌忙扶起麦冬,没有责备,反而好脾气安慰,“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弥补这件事?”
他看了一眼在池子里畅游的五只鹅,有些咬牙。
等着,非把你们全吃了。
他伸手把麦芽也拉了起来,道:“以后抓鹅,撒一把粮食,趁鹅吃粮食的时候在抓。”
又不给粮还想抓鹅,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对不起公子,奴才把事情办砸了。”
麦冬眼中满是愧疚。
王爷好不容易来翩鸿院住宿,可他把事情办砸了。
“没事!”
江清辞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反而内心还有些小窃喜。
办砸了好啊,这样王爷就会彻底厌烦自己,然后再也不来他的翩鸿院了。
这多好的事啊!
他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可是一点儿也不显,反而耐心地安慰两人今早的事情别往心里去。
他越安慰,两人内疚越甚,低着头不敢去看对他们这么好的公子。
江清辞安慰了好一会儿二人,这才想起,前院还有个流云。
他让麦冬、麦芽把霸占池子的鹅抓起来,而他去到前院,望着一看到自己就红了眼眶的流云,头疼极了。
若不是流云被傅云起留在自己小院,他还真不想管傅云起是否生气,反正他巴不得傅云起以后一辈子也别来他的翩鸿院。
但是,流云怎么说,也是帮自己说话,得罪了傅云起,若是自己不低个头把流云送回去,流云怎么回到傅云起身边?
唉,真是的!
江清辞真的头疼死了。
流云不知道怎么回去,红着眼眶,怯生生地望着江清辞。
注视着流云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江清辞完全没招架能力。
他出声安慰可怜巴巴的流云,“你也别太难过了,等下我亲自下厨做一顿好吃的送到扶云殿,希望能让王爷消消气。”
只要王爷气消了,那么流云就可以回到傅云起身边继续伺候傅云起。
流云没想到王妃这般好说话,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王妃。”
江清辞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挽起衣袖,走进翩鸿院的灶房里。
王府的每个院落都有一个灶房,给各个院落的主子加餐用的。
一般情况下,江清辞都是自己动手做吃的,因为膳房做的饭菜实在是不合他的胃口。
流云见江清辞进入灶房,连忙跟上来,小心翼翼开口,“王妃,奴婢应该做些什么?”
毕竟江清辞也是帮自己回到王爷身边,自己不上前帮忙属实说不过去。
“你就烧火吧!”
江清辞不喜欢烧火,所以把烧火的重任交给了流云。
流云赶紧应下,蹲在灶前生火。
*
回到扶云殿的傅云起是真的被今早的事情气得不轻。
他没亏待江清辞,为什么江清辞要把鹅养在后院?
生气的他,把怒气撒在了敢克扣江清辞伙食的人身上。
王府管家得知有人敢克扣王妃伙食,立马安排人严查。
不到两个时辰,克扣江清辞伙食的几个罪魁祸首被拎到傅云起面前。
傅云起端坐在桌案后,冷眸俯视着跪在下方的几人身上。
克扣王妃伙食的几人吓得不轻,跪在地上的他们头也不敢抬,颤抖着身子等候发落。
管家把收集到的证据呈给傅云起查看。
傅云起垂眸注着纸上记录的白纸黑字,见几人仗着账房先生的关系,不仅克扣王妃的伙食、还敢克扣他每年对王妃的赏赐。
难怪江清辞的房间如此空旷,原来是被这群人给贪污了。
他翻看下一张纸,上面还记录了几人如何联合账房先生,贪污王府丫鬟、小厮的津贴,容颜大怒。
盛怒的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吓得几人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好大的胆子,不仅克扣本王赏赐给王妃的东西,还敢贪污他人津贴,真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来人,把他们全部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然后扔出王府。”
他声音冰冷无情,仿佛是寒冬里的冰霜,没有丝毫温度和感情。
“王爷恕罪,我们再也不敢了。”
几人吓得不轻,跪在地上把头磕的砰砰作响。
【活该!】
身边的丫鬟流连见几人被处以杖毙,心中鄙夷地骂了一句活该。
【哈哈,活该,自以为仗着账房先生的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下踢到铁板上了吧!】
【不仅贪我们的津贴,还敢贪王妃的伙食和打赏,真是胆大包天。】
【被赶出王府真好,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真解气!】
一众丫鬟、小厮的心声传进耳里,令傅云起越加气愤。
管家上前,胆颤心惊询问,“王爷,那账房先生怎么处置?”
因为账房先生是聘请的秀才,与邓伯公有些渊源,怕不好处理。
傅云起看着账房先生贪污的数额,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道:“杀了!”
“可是…”
管家有些不敢。
毕竟对方是邓伯公推荐过来的秀才,若是他们就这么杀了,邓伯公难免不会心生怨恨。
傅云起冷冷睨了他一眼,吓得管家不敢说话,慌忙应了一声,带人去抓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