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武锐被推了出来。
“大夫,他怎么样?”
云崇冲上去,他尽量理智,望着武锐苍白的脸,心脏揪疼。
“送来的时候满身血,还以为伤得很重。”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没有伤到脏腑,左臂和左肩骨折,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好好养养就能恢复。”
他拍了拍云崇的肩,“你朋友是幸运的。”
云崇突然卸了力,阮明宇也跟着松了口气,他扶住云崇,红了眼眶。
“医生说没事了云总,锐哥没事。”
云崇如释重负一笑,将卡递给徐远,“交费,要最好的药和病房。”
徐远听话照做,云崇和阮明宇跟着去了病房。
武锐还在昏迷,吸着氧,脑袋裹了纱布,左臂打了石膏,肩膀也缠满了带子。
云崇摸出手机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将武锐受伤的事告诉武爸武妈。
小锐是个报喜不报忧的孩子,他肯定不想父母担心。
阮明宇肯定也吓坏了,见他面色不佳,云崇拍了拍他肩膀。
“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放你一天假。”
阮明宇果断拒绝,“锐哥倒下了,我不能袖手旁观,云总保重身体,锐哥还需要你陪。”
说完便离开了医院。
徐远回来,带回了一些单据,将卡完璧归赵。
“我联系了专业护工,下午就能来,还有什么需要我办的?”
云崇摇了摇,“你先回去吧,让嘉岚不要担心。”
徐远走后,云崇才拉住武锐没有受伤的右手,车是从正前方逆行撞来的,还好武锐紧急避让。
不敢想象如果再偏离几厘米会怎样,这次,一定不能再放过秦爽!
如果老爷子也插了手,那么也一并不放过。
云崇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他要的vip病房,空间大,也很安静,护工是位四十来岁的大姐,是个仔细人。
武锐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他头晕目眩犯恶心,感觉身边有人影晃动,有男有女轻声谈论着什么。
“呀!病人醒了!”
说话的是个大姐,讲话的男声戛然一顿,感觉床边有两个人影晃动,更想吐了。
“小锐!大姐快去叫大夫!”
护工大姐急忙跑出去,云崇摸着武锐的脸,见他眼神迷蒙,显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小锐,能听到吗小锐,锐锐……”
脸被拍了好几下,武锐的视线终于聚焦在了一起。
眼前是个陌生但很英俊的男人,此刻一脸焦急,仿佛最心爱的东西要碎掉一样。
是谁呢……
武锐想不起来,很快医生涌入,忙活着检查一通,武锐的神志也逐渐回笼。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但肯定是生病了。
浑身都好疼,动弹不了,头晕恶心,嗓子又干又痒,护士给他喂了点水,又用湿棉签给他擦了擦嘴唇。
“终于醒了,还挺能睡。”
想来医生是个幽默性子,一开口就很亲切,“你啊有点脑震荡,头晕恶心都是正常现象,等你适应一下再做详细检查。”
手又重新输上液,武锐动不了,瞥了一眼扎针的手背,忽然很想哭。
他可是连扎针都不敢的人啊,怎么会住院了呢。
“小锐,怎么哭了?”
帅气的男人给他擦眼泪,武锐吸了吸鼻子,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
“请问……你是哪位?”
“……”云崇愣了两秒,“确定是不认识我而不是在逗我?”
武锐闭上眼睛想了又想,“我确实不认识你。”
护工大姐刚进门,云崇就冲她急吼吼嚷:“大姐!叫医生!医生快!”
大姐哦哦应了两声急忙跑出去把还在走廊的大夫叫了回来。
“怎么了?”医生问。
云崇指着武锐,“他不认识我,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医生又掀开武锐眼皮看了看,“是脑震荡引起的短暂记忆缺失,他刚醒,脑子迷糊很正常,如果明天还没有好转再做进一步检查。”
医生发了话,云崇也不好再勉强。
武锐有些害怕,“那个,能麻烦你联系一下我女朋友吗?我父母不在这边,我怕我女朋友担心。”
“……”云崇傻掉了,“你在说什么啊小锐?”
武锐脑子疼,还是忍着难受重复,“我女朋友叫潘莎莎,麻烦你帮我给她打个电话,谢谢了。”
云崇如遭雷击,愣了好一阵,才不确定地问:“今年是几几年?”
“20xx年啊。”
武锐脱口而出,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总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有些烦躁。
“……”
“不对吗?”
对上武锐懵懂的神情,云崇彻底傻眼了。
小锐说的正是两年多以前,他们还没有认识的时候。
云崇强压心底狂澜,小锐身体现在这样,肯定不能经受太大刺激。
几番权衡之下,他选择了撒谎。
“我是莎莎的老板,我叫云崇,也是你的老板,莎莎出差了,暂时还不知道你出车祸的事。”
“我出了车祸?”
武锐皱着眉,怎么也想不明白出车祸的缘由。
云崇心绪万千,脑子嗡嗡的,深吸口气后,选择了冷静。
“嗯,办公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了两天,有些骨折,没有伤到器脏,有些脑震荡,需要好好休息。”
武锐脑子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甚至想不起来上一顿吃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今年是几几年?”
“20xx,你来我们公司快三年了,有印象吗?”
武锐自然是毫无印象,“莎莎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见她。”
云崇揪心,“你先养几天,精神好一点莎莎就回来了,其他事情不用担心,你因公受伤,费用和护理都由我来负责。”
武锐心说这老板还不错,关键还这么帅,要是自己也长这么帅还这么有钱就好了,莎莎一定高兴。
他吃完药总是犯困,这会儿又沉沉睡了过去。
云崇对着电脑完全无法工作,武锐的受伤和失忆太突然,直到现在也很不真实。
他又坐到病床边去看武锐。
精神好了点,苍白消瘦,武锐的失忆是他没有估算到的,希望能早点想起来吧。
“小锐,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呢,不可以的知道吗?”
他抓着武锐的手,用脸蹭啊蹭,难过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