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岱开口打破了这一沉默,“我在办公室里找到了些线索。”

  其他两人朝他这边看过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推测这个副本的大背景是一个贫困的小山村,而故事线主要是三个来山村支教的大学生。”

  “三个?”孟不凡皱眉。

  “对,三个,”时岱点头,对着李健飞说道:“你那天不在可能不知道,有一个老师被杀害在校外,死状可怖,肠子都被掏出来了。”

  李健飞吓得瞪大了眼睛。

  “还有一个男老师估计受不了山村的恶劣环境,已经选择回去了,所以现在还在学校的支教老师,只剩李梦一个人了。”

  “那看来李梦可能就是这个副本的关键NPC了。”

  时岱点头,“目前看来是这个样子的,办公室我翻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大多数都是作业与教案。”

  “除了办公室之外,李梦还能在哪里放东西吗?”李健飞揉了揉头发,“我们总不能去女老师宿舍吧,这多不好。”

  孟不凡翻了个白眼,“这都进副本了道德感就别太强,要是解锁不完剧情我们都会死在这,你是去还是不去?”

  李健飞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孟不凡过了两秒又补充着说道,“既然是任务,系统给我们看的肯定都是能看的,不用担心什么。”

  这句话打消了李健飞心里的疑虑,撇着的嘴又放了下来。

  “还有个消息,”时岱打了个响指,手腕上的手链跟着晃动两下,“晚上的男厕所有古怪。”

  “我也知道这个!”李健飞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我后桌说他有天晚上去上厕所,在厕所里看到一个特别肥胖的影子。”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一到晚上,厕所会传来嚎叫声。”时岱说道。

  孟不凡皱起眉,“这个副本的线索给的这么明显的吗?”

  他之前过的那几个副本,线索可都不是这么好拿的。

  “可能是嫌我们几个进度太慢了?”李健飞猜测道。

  时岱打了个哈欠,“那今晚就行动吧,人家都催了。”

  上课铃再次响起,李健飞一脸不舍泪眼婆娑一步三回头地和两人挥手告别,回到自己的一班,继续独自一人面对那一口一个小同学的老头子。

  时岱回到自己的位置,李梦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和上一节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手里的书换了一本。

  一个人教一整个班所有科目,想想时岱就觉得累,这要是搁现实生活里多少要给李梦颁个感动中国奖。

  上课没过两分钟时岱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李梦喊了自己的名字。

  “时岱。”

  时岱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看着讲台上的老师眼睛发绿,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时岱,你来做一下这个题吧。”

  时岱看着黑板上的题目,一愣。

  他觉得这道题目眼熟,非常的眼熟。

  因为在两个小时前谢沙那个玩意刚刚把这道题放在他的手边让他做。

  但是他不会。

  两个小时过去了……

  他依然不会。

  时岱内心多少有点崩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做过这个题,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做。

  这个题甚至吴玉还写出来过标准答案,但自己看都没看一眼。

  曾经,有一份标准的答案摆在他面前,但他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可以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

  “时岱同学。”

  李梦的话打断了时岱脑子里正在播放的电影台词,她语气危险地说道:“这道题老师刚刚才讲过一道类似的哦,你现在就不会做了吗?”

  时岱感觉讲台上的那张脸突然离自己近了许多,李梦的脖子一下子变得又细又长,身体还在讲台上但脑袋已经靠近时岱了。说话的声音就回荡在自己耳旁。

  时岱转头,看向教室另一旁孟不凡,对面给自己比了一个手势,“三。”

  “三,答案是三。”

  那个快要吃掉自己脑袋的脸重新回到了讲台上,“哦。”

  时岱刚要松下一口气。

  紧接着听到李梦近在咫尺的声音,“可是我这是个选择题哦。

  时岱:“……”

  选择题你比C啊,你比什么三啊!!

  李梦的脑袋重新悬浮在自己头上,张开血盆大口,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时岱的脑袋吞入口中。

  时岱:“!!”

  他反手抓起自己背上的琴猛的朝那个脑袋砸去。

  “嗡——”

  李梦被砸的后退一步,扶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她看不到时岱手里拿着的琴,只感觉有个什么东西突然砸了她一下子。

  趁着李梦脑子不清醒,时岱趁机发动暗示蛊惑技能,“老师,我刚才说的是C,你听错了。”

  李梦揉着发疼的脑袋,“哦,是我听错了啊。”说着又把脖子收了回去,嘴里嘟囔着“什么东西砸了我一下?”

  她站在讲台上稳了稳身形,拿起讲桌上的书,“这位同学的答案是正确的,这道题选C,让我们来看下一道题……”

  时岱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感受到身旁的灼灼目光,一扭头,果然看到了吴玉的泛着绿光的眼睛。

  “……有什么事吗?”

  吴玉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盯着讲台上的李梦。

  时岱看着身旁的吴玉,抛去惨白的皮肤和奇怪的眼睛,吴玉看上去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差的那种,至少她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合身。

  不太像被家里虐待的那种。

  他之前先入为主,听张浩说吴玉的父亲一心想要把女儿嫁出去,就下意识地以为吴玉在家里遭受了虐待,可看吴玉这个样子,又觉得不是。

  但一个只想嫁女儿,认为女生读书没用的人,真的会把自己的女儿照顾得很好吗?

  这其中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时岱不自觉地将手指放到唇边,正思考着,突然听到身侧的窗户发出细微的声响,时岱转头看过去。

  屋外依然是乌云密布,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谢沙一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穿着那套西装,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不要咬手指。”

  “……神经病。”时岱“唰”的一下拉上窗帘,挡住窗外的人影。

  谢沙为什么不进来直接说呢?总不能是怕打扰学生上课吧。

  ……倒真有这个可能。

  毕竟华国人对于高考的尊重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是怪物也要保持对高考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