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秋仁拉着厉允宸在院子里和小夏玩扔飞盘。
阳光很大,晒得跑得很欢快的秋仁脸蛋红扑扑的。
看到秋仁满头大汗,厉允宸心疼地拿起毛巾走了过去。
“休息一会吧,就算你不累,狗也会累的。”
虽然都是关心,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秋仁抬起头,看着厉允宸给自己擦汗。
他的手臂线条很好看,好像两个很好吃的炸鸡腿……
厉允宸的手高高抬起,秋仁好像很少从这个角度往上观察男人的手。
“你的手,这里……怎么有个疤?”
“这里?”
厉允宸缩起手,将手臂努力翻过来仔细查看:“哦……这里啊。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
厉允宸给秋仁递了一瓶水,拉着他坐在阳台边上,开始讲起关于疤痕的来历……
***
『那时候,秋仁还在读书,伊泽也刚刚转学到A城成为秋仁的同桌。
伊泽因为是转校生,遭到了几个不务正业的学长围堵。
秋仁虽然那时候看起来很文静,但其实叛逆期早就到了。
加上秋仁本就正义感爆棚又善良,他从旁边修路的工地上随手抄了一个铁铲就往那群学长冲去。
这牛叉的武器一出手,让一向给人软弱印象的秋仁都加分不少。
所有的坏学生都被秋仁拿着的铁铲吓跑了,伊泽从此也和秋仁成为了好朋友。
但为此,那几个学长从此也盯上了沈秋仁,暗自发誓要讨回这口气。
所以有一天,沈秋仁被几个混混学长堵在了杂物间里……』
“啊,慢着慢着,你当时是怎么知道我在学校的杂物间呢?”
秋仁打断了厉允宸的转述。
“啊?因为……我一直都在默默关注你啊。”
秋仁喝着水,被厉允宸说出来的话差点呛到。
他惊叹着,这个厉允宸怎么说谎都不带眨眼的呢?
秋仁抬起头,看向厉允宸:“但我怎么记得,我读书那会,我喊你你都不理我。”
看到秋仁脸被水呛得通红,厉允宸赶紧拍了拍少年的后背。
“所以厉允宸,你平时在家里那么高冷,都是装给我看的?”秋仁半眯着眼,擦掉了嘴角的水。
“没有没有!”
“厉允宸!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哪有……明明还有别的地方。”
厉允宸弯起嘴角,欺身向前。
秋仁推开厉允宸的脸,捧起他那留着淡淡伤疤的手臂,“你这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啊?怎么弄成这样了,去之前就没小心点么。”
“这算什么,只要能保护你,受伤都是值得的。”
厉允宸拍了拍秋仁的脑袋,对自己的伤疤似乎感到很光荣。
“秋仁,所以你以后不要乱跑了,外面坏人真的很多。你那么可爱,真的很容易被人拐走。”
“什么啊,明明是他们趁着当时伊泽去外地了没人和我一起放学,在门口蹲着我,这才把身手敏捷的我抓走的。”
“是吗?那以后我得更加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才行了。”
“话说,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用毛巾捂着我,直接把我迷晕了。我迷迷糊糊间,你冲了进来把他们都打倒了。你抱着我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嗯……就是喊你起来啊。”
厉允宸挠着后脑勺,脸上浮现起一丝窘迫。
这样的厉允宸,可不多见。
“只是单纯地想喊醒我?没有偷偷说点什么?”秋仁凑近了厉允宸,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雪松香味。
“没有,我当时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你的名字,想把你喊醒。”
秋仁没有听到自己意料之中的话,少年颇有些失落。
“怎么了,难道不相信我吗?”
“没有啦~只是我有点花痴,还以为你会趁着那个时候,对我说点悄悄话。”
“傻瓜,表白这件事,应该要趁你清醒的时候做啊。怎么可能趁你晕倒的时候说。”
厉允宸敲了敲那个低着头的少年,揉乱了他的黑发。
“那……那个时候,你抱着我,都在想些什么?”秋仁捂着头,一脸不满。
“当时我的脑子里,其实是一片空白的。”厉允宸将嘴巴嘟得像气泡鱼一样的秋仁拉到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
“你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秋仁没忍住,揶揄了一嘴。
厉允宸端坐在高大的银杏树下,头顶落下斑驳的树影:“拜托,我也是人好吧。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第一次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但你还要读书,所以我只能默默在你身旁守护你。”
秋仁没好气地给厉允宸捡走飘落在他肩头的黄色银杏叶:“守护?我怎么记得某人可是在家里没少欺负我呢?”
“这怎么能叫欺负呢?那只是我想让你和我更亲密一些。”
秋仁想了想,怪不得以前厉允宸经常没事有事就喊自己陪他看恐怖片,而且又拉着自己帮他做学校的手工作业。
哦,还会没事找事地想找自己打架,实际就是为了捏捏自己的脸。
“厉允宸,你好幼稚。”
“我幼稚?行吧……为了你,幼稚一点又怎么样。”厉允宸顿了顿,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可以回击的事情,“比起幼稚,怎么也不及你吧。我记得当时你在医院醒来,怎么都不肯吃东西,说自己被吓到了。”
“我有吗?”秋仁其实是记得的,但不好意思承认。
“当时陈姨还专门给你煲了粥,做了菜送过去。你怎么都不肯吃,把厉家上下急得不行。哦,对了,你当时醒来还假装失忆了,把陈姨差点都吓晕了。”
“我哪有,就算有,也是因为近墨者黑!都是被你带坏的!”秋仁双手叉腰,神气地瞪着厉允宸。
“哎,最后还得是我出手,给你买了一堆破零食,你才愿意吃东西。什么炸鸡,鱼蛋,冰粉。从小就爱吃这些没营养的,怪不得长得没我高。”
“你!!!!!”
“说话就说话,别手指来指去,我没教过你么。”厉允宸抓住秋仁几乎伸到自己嘴前的食指,轻轻咬了一口。
秋仁被吓得赶紧收起自己的手,“疼!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平时放了学都喜欢吃什么小吃。难道说,你平时都偷偷跟踪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跟踪狂!!!”
厉允宸一把抓过秋仁收起的手,顺势将那脸气得微红的少年拉进怀里。
“话不能这么说,那叫偷偷保护你,关心你,知道了吗?”
秋仁笑盈盈地缩在厉允宸的怀中,暗自窃喜:原来当年自己发现厉允宸经常偷瞄自己,那眼神里的慌乱,都不是假的。
只有那些装出来的疏离感,是厉允宸故意为之。
厉允宸啊厉允宸,我们到底错过了多少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