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话音落下,天空瞬间炸开万道雷电。

闪电伴随着狂风自九天落下,无差别地劈向了张角面前的一切。

雷电细者若发丝,粗者好似水桶,将追兵队伍劈得人仰马翻,混乱不止。

宇文霸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大,好似能放下一个鹅蛋般大小。

“天师,你这也太猛了吧。”

回应他的却是一道“咚”的人体落地的声音。

看着跌落马背的张角,宇文霸急忙擦干嘴角边因吃惊流出的口水,上前搀扶住了他。

“快,快走,此法只能持续一刻钟。”张角气若游丝地说道,原本乌黑的头发竟有几根已经变成白色。

“哦。”

宇文霸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仍在雷海中挣扎的追兵们,搀扶着张角上了马背,二人同乘一骑离开。

至于张角原先那匹坐骑,早就因无人看管被眼前恐怖的画面吓跑。

二人同乘一骑的速度大大下降,仅仅比江哲乘坐的马车快上少许,因此,在追逐了大半夜时间才赶了上来。

“如何?”

听到动静,江哲急忙掀开门帘问道。

“咳咳,太惨了,实在是惨无人道啊。”宇文霸喘着粗气说道,刚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仍是在不断回放。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江哲眉头一皱,完全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宇文霸眼神有些害怕地瞄了一眼张角,方才将刚才的一幕完完整整地讲了出来。

“江兄,你是不知道,我现在似乎还能闻到孙立他们被雷电烤熟后散发出来的肉香呢。”

“呕。”

听见赵灵儿不适的声音,江哲抬手制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想法,转而招呼张角一同上车休息。

宇文霸替换了车夫的位置,赵灵儿则是骑马跟在一侧。

释放完禁术,张角的精神也是到了极致,颤颤巍巍地靠在马车车厢内,缓了好久,气息才稍微缓和下来。

“天师,这禁术施法后果应该不小吧?”

看着对方有些斑白的头发,江哲的心情有些沉重。

“无妨,一些精元、寿命罢了,日后经过修炼自会弥补回来的。”

张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却让江哲愈加沉默。

张角现在境界为通灵境初阶,以他的天赋,想要突破至通天境,本就不是容易之事,如今又损耗了本源,日后想要突破更是难上加难。

不仅于此,宇文霸能想到的事情江哲自然是了然于胸,内心为张角当初在南皮城时没有用出此术而暗暗感激不已。

“天师,你这禁术的来历方便告诉我吗?还是说,是你自己研制出来的?”

对此,江哲颇为好奇,若是自己能够掌握的话,他日对敌之时也算是多了一张底牌。

“这个啊,说来话长,是南华仙师传于我的,只不过到了这个灵气充裕的世界,威力要大上许多。”

提到这点,张角的目光里流露出怀念的神色,对于这位曾经教唆他去破坏汉室根基之人,每每想到他,内心里都十分复杂。

“南华仙师?汉末三仙?”

对于这个与左慈、于吉合称汉末三仙的人,江哲早有耳闻,只不过,不知道在这方世界还能不能见到这些充满传奇色彩的人。

听到张角在这片大陆也没有听到过南华先师等人的行踪,江哲只好搁置了想法,转而考虑起接下来的行动。

目前,自己一方仅剩福伯一人尚未回归,不过,由于其特殊地位,江哲倒是不担心,就算不敌,熊灿礼等人应该也不会难为他的。

剩下的四人中,自己与张角皆是短时间没有战力,仅剩宇文霸与赵灵儿两个玄位境之人,可以说队伍的战力已经降到了最低,一旦遇上什么突发事件,将会很难抵挡。

而一众追兵者,虽然被张角的禁术所阻,还造成了不少的伤亡,但根据江哲对熊灿礼、孙立二人的判断,这二人就此放弃追击的概率很低。

毕竟,此地距离三圣城还有将近半个月的距离,对方也知道自己行动不便的事实,绝对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宇文兄,停车。”

“吁。”宇文霸急忙拉住缰绳,焦急问道。

“怎么了,张天师刚不是说那雷法只能抵挡追兵一刻钟吗?”

“没错,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盲目逃下去了,这样迟早被追上。”

“那你准备怎么办?”看到马车停下,赵灵儿也围了上来。

“这样,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分头行动,我与赵灵儿扮作一对夫妻,你们二人则是扮作樵夫,我们弃马行走,将坐骑全部安置到马车上,让它帮我们引开追兵。”江哲越说眼神越是明亮越加笃定此计的可行性。

“啊,要玩得这么大吗?不如你跟灵儿姑娘共乘一匹先走吧。”宇文霸犹豫地说道,下马步行,这不等于将决定权完全交到了敌人手中吗?

“你看看身下的坐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几人看着口吐白沫的坐骑,这才意识到经过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奔跑,坐骑已是有点不堪重负了。

“我觉得可以。”脸色仍然十分苍白的张角出声支持了江哲的建议,在黄巾起义之前,张角还只是一个云游四方、治病救人的道士,对于“大隐隐于市”的道理还是十分明白的。

“行吧。”

见二人同意,宇文霸也只得勉强应声。

随后,几人去除了铠甲,更换了装扮。

一番打扮之后,江哲与赵灵儿二人已是扮作了一对乡村夫妇,为了掩盖妆容,甚至抹上了不少黑灰,而宇文霸与张角则是扮作了乡野樵夫。

四人互相对视,皆是捧腹大笑。

谁能想到看似平常无奇的四名乡下人竟都是身份显赫之人呢。

“宇文兄,就此别过了,我们在三圣城会合。”

说完,江哲洒落一笑,在赵灵儿的帮助下,二人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远远地还听到江哲欢乐的声音传来。

“娘子,为夫目前身体状况欠佳,这一路就多辛苦你了。”

“少贫嘴。”

“呵呵。”宇文霸与张角二人尴尬一笑,狠狠一抽驾车的马匹。

马儿吃痛之下,朝着与四人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兄长,我们也走吧。”

“好勒。”

宇文霸挑起一担柴火,二人一前一后地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