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殴

  “好了,快点吹头发。”

  齐靖宇将人按住肩膀轻轻推进去,然后打开吹风机。

  沈潋初的头发浓密又柔顺,吹干的时间短的不行,齐靖宇的视线往下,刚好可以看见小朋友白嫩的小腿晃啊晃。

  是他不会有的轻快与安逸。

  某人心心念念自己的面,头发吹干,任由那人拿着梳子梳顺,然后道别。

  齐靖宇一边挽着吹风机,一边询问:“小初答应了么?”

  沈潋初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人问过什么,脸颊鼓起,装作愠怒的样子,双手叉腰:“想得美,臭流氓。”

  齐靖宇只觉得可爱,退而求次:“睡沙发也可以。”

  “不行!”

  “那我可以在门口呆着么?”

  “?”沈潋初慢慢靠近,然后戳一戳那人的鼻尖,又揉揉脸:“齐叔叔你是受什么刺激了。”

  “你这样真的很舔哎。”位高权重大家长主动提出要睡在他房间门口什么的。

  齐靖宇轻轻扶着沈潋初的腰,面色十分淡定:“我想和你多呆一会。”

  沈潋初可不是什么心软的人,皱皱眉头:“我才不要,你就是对我图谋不轨。”

  “哼,臭流氓。”

  说完沈潋初就不管他了,脚步轻快地去找他的夜宵吃。

  昏黄的六角烛台式水晶吊灯光影明灭,齐靖宇就在房间沙发上坐着,那点因为沈潋初而出现的温柔神色荡然无存,他的眼瞳极黑,此刻敛眸坐着,整个人显露出一种近乎空洞的冷漠。

  半晌,算着时间,他关上灯,轻声出门。

  楼下,沈潋初吃完一碗面,其实已经有点饱了,但是没过嘴瘾,于是叶柏就又给他添了小半碗,不能太多,大晚上的,积食会很难受。

  沈潋初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吃饱之后困意袭来,跟叶柏交换一个晚安吻,上楼睡觉。

  叶柏心情很好,他实在很喜欢这样温馨的,就像两人在家里一样的相处时光,整理好厨具,上楼。

  他在走廊拐角处停下来。

  没有开灯,借着绰约的月光,阳台花草的影子和窗帘轻纱的影子倒映在地板上。

  叶柏抬头,看向走廊拐角尽头,思忖片刻,轻声开口:“我是不知,齐总倒有这般偷听墙角的癖好。”

  他跟沈潋初说完悄悄话,出门拿冰箱里的小白菜,忽而望见灯光的尽头,有一点黑色的人影,仔细看过去,是隐藏在黑暗里的齐靖宇。

  在阴暗处觊觎别人妻子的老鼠。

  于是他视若无睹地拿完菜走进厨房,轻轻地去吻沈潋初的侧脸。

  黑色的影子掩盖住花草的影子,像是一阵乌云。

  齐靖宇从黑暗里走出来:“我也是不知,一碗水煮面,也拿得出手。”

  “重要的是两人一起不是么?”叶柏略微停顿一下,笑道:“啊,齐总上一次跟潋潋吃饭,确实是很久了。”

  “既然被丢掉了就别总凑上来,别自讨没趣,不是么?”

  “插足别人的感情,如此自降身价,传到别人耳朵里,齐氏不是完了么。”

  齐靖宇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你真的觉得你是赢家?”

  “那枚戒指,你觉得小初还找得到吗?”

  “别自欺欺人了,小初与你订婚,只是为了气我罢了。”

  其实,这场竞争目前还没有赢家,不过,一个未婚夫的名分,也够让人眼红的了。

  “小初似乎和那个医生还牵扯不清。”齐靖宇捻着手指,态度漫不经心:“心底还放着一个消失十年也没能忘掉的青梅竹马。”

  “你也知道,青春热烈的类型,小初一向很喜欢。”

  叶柏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只觉得,齐总嫉妒得要死。”

  “我是嫉妒。”齐靖宇这时终于抬眸看向他,两人对视,刀光剑影,墙壁上的骑士似乎活过来,骏马奔驰,浴血奋战。

  “但更该担心的是你不是么?”齐靖宇轻笑,语气轻蔑:“名义上的未婚夫。”

  叶柏在心底其实一直明白,这个名头落在他头上,可能是怜悯,可能是享受,可能是利用,但绝不是因为爱,只是一直用日常的温馨和假象迷惑着,不愿细想。

  这不该由齐靖宇来戳破。

  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倒映在地板上的花草的影子随风荡漾。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肉与肉的碰撞声隐藏在轻柔的风声里,此时此刻,魔都叶家的贵公子,京城齐家的掌权人,都不过是自然界最平凡最普通的那一个。

  为了伴侣厮杀,成功者才有资格站在那个人的身旁。

  两人都是练家子,自小家族教来让他们防身的手段,此刻却成为了互相攻击的粗鲁方式。

  他们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最好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这是黑暗森林里一场沉默的厮杀,与此同时的房间里。

  沈潋初手机里打着视频,一边在计算机上玩游戏。

  对面是衬衫扣子解开两颗的江医生,似乎在写些什么东西,高挺的鼻梁上夹着一副银色窄框眼镜,灯光是清冷的白色,一股高冷精英范油然而生。

  江隅垂眸,看着视频里沈潋初的小半张脸,他就这样将手机平放在桌子上,游戏的光映照着精巧的下颔,卷翘的睫毛像是被银粉涂过一遍,像是精灵一般,即使是这样死亡的角度,他依旧美得惊人。

  一个沉迷于游戏的人是很难影响的,特别是沈潋初对他的态度一直忽冷忽热,即使对方并没有特意地去收放那根钓鱼线,愿者上钩的人依旧是心里七上八下。

  “潋潋,帮我看看,钢笔是不是划到了。”

  沈潋初向下瞟一眼屏幕,江隅轻轻抬起下巴,然后用手指摸索着脖子,江隅的手很好看,指骨修长,拇指关节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加上医生的气质,会显得有些涩。

  他本来只是随便瞟一眼,看回手机屏幕的时候,脑海里却忽然浮现江隅脖颈上的红色,估计是指腹蹭出来的,加上一点点不明显的结痂的印子。

  衬衫,眼镜,手指的痣,和脖颈上他留下的痕迹。

  唔,有点勾人。

  沈潋初熟练地开镜,一枪一个,熟悉的决赛圈孤狼结局,封烟爆头,他无视几个加好友的申请,咬咬唇,将手机拿起来,整个人抱膝窝在电竞椅上 :“我记得,上次是不是给你买了个蕾丝小铃铛。”

  “嗯,上次忘在潋潋那里了。”

  “啊……”沈潋初有点失望。

  “上次后腰的鞭痕还没好。”江隅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点装可怜的语气,但是此刻眉目低垂,显得很是隐忍。

  鞭痕?

  沈潋初戳戳下巴:唔,难不成上次实在太过火了?

  虽然有一点心虚吧。

  但是他可能认错吗?

  “哼,还不是你自己求着我重一点,要怪就怪你不经玩,还总招我。”

  “抱歉。”江隅向来逆来顺受:“或许多弄几次就会好很多了。”

  嗯,沈潋初的愧疚情绪多了一点点,但并不明显:不过是勾引我的狗男人罢了!

  他想着也就这样说了,对面的人只是轻笑,笑容宠溺,像是在面对一个题目做对的学生:“嗯,潋潋喜欢吗?”

  “哼,我可不喜欢送上门的男人。”

  真骚!

  江隅敛眸,将眼里失落酸涩的情绪收拾好,绕过这个话题。

  又聊了一会,沈潋初开始打哈欠,困了,往床上一躺,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都怪你勾引我 ,罚你给我讲故事。”

  “要讲两个小时。”

  江隅放下笔,拿出一本故事书,点点头:“嗯,保证完成任务。”

  沈潋初打个哈欠,眼眶里水润润的,放狠话也是软绵绵的:“我明天早上检查,你要是敢提前睡觉,我下次就更加重重地抽你。”

  “好”嘴上这样答应着,江隅去翻故事书,或许在他心里的真话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更重一点吗?

  其实听到潋潋要抽他,脑海里划过几个画面,他就忍不住要有反应了。

  他躺在地上,潋潋衣衫散乱,横跨他的腰,双腿分开跪着,手里拿着小皮鞭,皮鞭是黑色的,衬得那只手越发的白,越发的粉。

  沈潋初喜欢那样掌控的姿势,江隅仰躺着,从他那个角度,能看见空荡衣衫下的白玉和冰雪初融时的灿烂樱花,潋潋高傲地抬着下巴,他睫毛浓密,阴影划过一条弧线,像是燕子的尾巴。

  沈潋初让他想起一切美好的词语。

  江隅以前从不觉得自己的自制力能有那般差,几乎只要一眼,只要一眼,他那丑陋的反应,便抑制不住。

  起初的他确实不能很好的隐藏,潋潋就会很生气,他会用脚狠狠地去踩,或者用鞭子去惩罚那个不听话的东西。

  故事讲了不到几页,沈潋初便已经睡着了——想来是困极了,白天总有不长眼睛的去骚扰他。

  枕头很软,他的小半张脸颊陷进去 ,柔顺的黑发像是瀑布一般散开,有些长了。

  像是精灵,或者小公主——江隅知道这样想潋潋估计又要生气,他向来自认为酷哥。

  江隅并没有停,语音轻缓,一字一句地读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七子肥来啦!!!!因为闺蜜结婚加上学校的一些事情太忙了没有时间更新,七子负荆请罪(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