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树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晚间新闻,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小七。”

  “今日傍晚,雾俞路一辆豪车突然加速撞上岔路口的一棵百年老树,老树毫发无伤,当事人沈某及同伴廖某被送进中心医院,对于是否酒驾正在进一步核查……”

  医院的电视屏幕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叶柏给保温杯里接满热水,看也没看电视屏幕一眼,拐过走廊进门,

  房间内有三个人,一个西装革履,坐在病床的里侧,一个穿着校服,坐在病床外侧,病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

  厚厚的纱布包着头,也掩盖不住那种一眼惊艳的漂亮,因为昏迷多了一些破碎感,显得整个人轻薄得像一根羽毛。

  那就是沈潋初,叶柏的男朋友。

  “给我就好。”沈家两兄弟根本没把这个所谓的沈潋初的男朋友放在眼里,笑话,沈潋初从初中就开始就谈恋爱,谈过的男男女女能从这里排到法国。

  这人算什么东西。

  就想来登堂入室,急不可耐地确定自己的名分。

  “我来吧。”叶柏的态度很温和,低头敛眸,拿出抽屉里的棉签沾上水,给沈潋初润唇。

  沈宴初拧眉,后退一点,没再说话。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凳子,于是叶柏就半蹲着,轻轻动作。

  眼里满是心疼与溺爱。

  他们现在心如刀绞,沈潋初也不好受。

  他在脑海里无能狂怒,因为他撞树后开窍了。

  发现自己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个虚拟的攻略游戏世界,而他,堂堂沈二少,竟然是一个用来被攻略的游戏npc!

  而身边的男人都是来攻略他的玩家。

  玩家?

  他想起来几个男人不要钱的样子,额……可恶,为了攻略他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想象一下男人们攻略完之后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痛苦不已,痛哭流涕……

  真当他沈二少是吃素的吗?

  沈潋初握拳:真可恶,从来只有他玩别人的份。

  他这轻微的动作,霎时引起三人的注意,最终是沈宴初眼疾手快握住那只手:“沈潋初?醒醒,你听得见吗?”

  沈潋初皱起眉头,感觉脑袋疼,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是三张放大的脸:“……”

  动物园看熊猫呢。

  看他傻愣愣的,沈宴初挥挥手:“哎,你不会失忆了吧,还记得我吗?”

  女同桌收藏的狗血言情文剧情顿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失忆后悲伤恐惧被坏人欺骗认贼作父伤害至亲之人最终接受不了现实惨淡收场……

  “我好着呢,能不能盼点好。”沈潋初嫌弃地把他的头挪开。

  “我是谁?”沈宴初依旧怀疑,顺着他的力道退开。

  “你是我儿子。”

  很好,是那个活的沈潋初,是他。

  “咳。”一直没说话的沈家大哥沈耀清咳打断他俩的斗嘴:“他才醒,要静养。”

  “我看他好得很。”沈宴初撇嘴,抱臂坐下。

  “这次的事情我会查清楚,你有空就自己梳理梳理,然后告诉我。”

  沈耀,顶级豪门沈家现任家主,帅气多金洁身自好,现世龙傲天了属于。

  沈潋初眼神复杂:多好的哥哥,多好的男人,偏偏是一个npc,惨哦。

  “?”沈耀伸手测一测自家弟弟额头的温度,正常的,没烧坏。

  “我真的好着呢。”

  三兄弟互相关心拌嘴,一旁的叶柏没有引起丝毫沈潋初的注意。

  他依旧端着那个保温杯,不温不火的态度,只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袭上心头,使他迫切地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惶恐不安,却又面上镇定。

  但是沈潋初不喜欢被打断,他就只能这般等着。

  沈潋初哄完大哥,才想起床边这个人,那双眼睛看过来,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打量。

  眼尾有一颗小痣,眼波流转,就增添了几分魅意。

  “要不要喝点水?”叶柏终于被发现,一点笑意染上眉眼,轻声问。

  那人却只是看着他,看得人心慌。

  沈潋初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人,好像要剖开躯体看清灵魂,这就是所谓的玩家?

  攻略我?

  拭目以待,看谁玩过谁咯。

  于是他笑着摸摸叶柏的头,有点像在揉家里的大狗狗:“大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你也是,上学去,别总请假。”

  “还不是你,那乌龟爬的速度,你是怎么撞到树的。”沈宴初半是嘲笑半是埋怨,听到沈潋初出车祸的一瞬间,他怕得浑身发抖,半晌才反应过来,冲进办公室要假条,然后一路骑着自行车飞奔过来。

  这人可真不省心。

  “我喜欢那棵树不行,小孩子别管。”沈潋初瞪他,气呼呼地侧头。

  “好啦,宴初也是关心你,那你好好养身体,我会给你安排护工。”

  “不用。”

  “?”

  沈潋初挠一挠旁边叶柏的下巴:“他不是我男朋友吗?他照顾我。”

  “不要闹。”沈耀并不赞同。

  他看起来是一副冷漠大家长的样子,实际上对沈潋初宠得不得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干出什么事情都有沈耀兜底,京城都在说,就是他将沈二少养成了这副花花公子的纨绔样。

  不赞同,也只是担心叶柏不能照顾好他罢了。

  “我可以。”没等沈潋初求情,叶柏先一步点头,他牵起沈潋初的小指,和沈耀对视:“我能照顾好潋初。”

  沈家主敛眉。

  “我会照顾好他的。”叶柏没有被气势吓到,只是坚定地回答。

  于是沈耀默认了,和沈宴初俩人离开房间,一个上班一个上学。

  就沈潋初天天闲得发慌。

  这下房间里只有两人独处,叶柏才低头吻一吻沈潋初的手背,压低身体:“宝宝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喜欢叫沈潋初宝宝,吐出这个称呼的时候,感觉心都要化了,饱胀的爱意似乎能从心脏溢出来。

  沈潋初只觉得好假,恶劣的心思浮动,他翻身和叶柏面对面,手指戳一戳那人的额头,鼻尖,嘴唇,下巴:“张嘴。”

  叶柏僵直身体不敢动,乖顺地张嘴,感觉到沈潋初的手指伸进来,戳了戳自己的舌尖。

  几乎是那一瞬间,有个地方就隐隐抬头,叶柏下意识地用舌尖勾一勾,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多年学习的礼义廉耻让他忍不住双耳发红。

  他的心思太肮脏了。

  沈潋初感觉到那湿润的触感,眉头紧锁,赶紧抽出来,语气十分嫌弃:“你好脏哦。”

  见对方羞得低下头,有些不满:“还不给我擦干净。”

  “一点也不体贴,你这样我是不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