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自己不知沉睡了多久才缓缓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女佣，还站在一边对着方书指指点点。
越是能进这里当女佣，便越是对某些东西有想法的。
昨天宋喻把这人带回来，浩浩荡荡，不加掩饰，很明显的就给了方书一个身份和名分。
那或许是她们终生难以触及的东西。
方书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自己的脖子上去了。
那里戴着一个打造精美的项圈，从项圈中央的锁链上延伸着另外两条锁链，穿过方书的胸膛带着两个手铐铐在方书的两个手腕上。
方书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实在不明白宋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癖好。
只不过他的这副模样落到另外两个女佣眼里就变了意味。
宋喻这种清心寡欲的人，从来没有带过任何血族回到家里。
血族这种生物的存在更多的时候都是被人买回去满足某种生理需求的，她们自然也以为方书也是如此。
一名女佣尖酸道：“你就省省吧，被主人带回来还以为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这种铁链是被专门用来针对血族的，不仅可以限制他们的行动能力，而且在血族的眼里也象征着一种耻辱。
方书微蹙眉，问：“能不能打开？”
虽然某些时候他非常纵容宋喻的某些变态要求，但是像条狗一样被拴起链子，方书觉得自己还是不太能接受。
另一名女佣撇撇嘴道：“钥匙在主人那里，自己去找主人吧。”
不用她们说，宋喻已经来了。
宋喻冷静的走进房间里，目光扫过那两名女佣：“收拾东西，明天不用来了。”
在宋家工作得到的好处与在其他地方的可谓是天壤之别，那两名女佣几乎是瞬间就急了：“主人！”
宋喻站在原地，不声不响的看着她们。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让她们不敢再开口了，再闹下去或许连个体面的辞退都没有了。
好处她们曾得到过，但是在这里工作，也要有承担一定怒火的准备。
看见旁人被打发走了，方书盯着宋喻，抬起一只手晃了晃。
手腕上的铁链被晃荡的直作响。
宋喻走到床边，顺势牵住了他的手，凑到唇边贴了一下：“不喜欢吗。”
方书挑眉，当然不喜欢。
宋喻看着他，张开嘴，在方书的指关节处咬了一下：“不喜欢也戴着。”
宋喻咬的不轻不重，方书微微一愣，他的无名指指根处被咬出一个淡淡的牙印。
或许是咬的地方太不合适，两个人一时半会儿都没说话。
宋喻垂着眸在那圈牙印上摩挲了一会儿。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方书骤然缩回了手。
宋喻也没说什么，弯腰掀开他的被子看了一眼：“还疼吗？”
之前的那两名血族猎人正是打伤了方书的腿，所以才捕捉到方书。
虽然伤的不重，但是也是擦伤，看着挺骇人的。
方书垂着眸，平时偶尔透露出来的张牙舞爪的戾气彼时退了个干净。
“疼。”
方书就是这点机灵，仗着宋喻最见不得他什么，他便做什么。
这自然也不是歪打正着，因为宋喻就吃他这一套。
宋喻俯下身，去看他的伤口。指尖偶尔碰了一下，令人感觉全身酥麻。
宋喻靠得很近，方书一抬头就能看到宋喻的脖颈凑在眼前。
或许是血族的天性，方书盯着那块脆弱雪白的皮肤一时移不开眼。
仿佛隔着这一层皮肤，下面的血液是难以言喻的美味。这么想着，方书的牙齿都隐隐发酸。
不知不觉中，他的两颗尖牙就露出来了，连带着瞳孔都有些发红。
宋喻微抬眸，正巧和这双眸撞个正着。
方书极少露出这种不受控制的模样，他和宋喻很多地方都非常相似，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主动把弱点和情绪暴露给别人。
大概是之前陪酒陪多了，即便心里恨不得把这人全家都问候一遍，但是面上他还能保持着微笑和你谈笑风生。
活久了，才知道什么样的伪装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但是在宋喻面前是个例外。
宋喻也难得从眼底透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方书，问：“饿了？”
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宋喻没有任何阻止方书的举动，但是方书却犹豫了。
此刻他对宋喻的食欲远远超过其他，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偏偏宋喻似乎毫无察觉，他伸出一只手扣住方书的头，把人往自己的脖颈处按，支着身体撑在他的面前。
“乖一点。”
方书眨了眨眼，咬上了面前的那块皮肤。
方书尽力把牙齿收起，防止咬的太深。
当尖锐的牙齿咬破那块皮肤的时候，美味猩红的血液顺着舌尖流入喉咙。
明明平时那么血腥的味道，此刻却显得无比的美味。
宋喻侧着头方便他的动作，即便后来方书的动作有些失控，他也没吭声。
血族吸血的过程是循序渐进的，通常为了迷惑猎物，血族的牙齿会分泌一种类似于麻醉的液体。
当这种液体顺着牙齿进入皮肤的时候，宋喻起初没有感觉到疼痛。
但是到后来，这种麻痹的感觉逐渐散去，加上方书的动作慢慢失控，那种难以言喻的胀痛感和不适感就非常明显了。
第三个位面的时候，宋喻也曾这么吸过方书的血。
当初的方书一如现在的宋喻，平静，温和，甚至说得上是纵容。
不知道想到什么，宋喻的眉目间放松。扣压着方书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压力，轻轻的按压抚摸着方书的头皮。
进食带来的快感和发间时不时传来的酥麻感让方书逐渐沉沦。
很快，他的舌尖舔了舔那块皮肤，将额头埋入宋喻的肩上。
宋喻单手捧着他的脸把他扶起来，方书此刻的表情十分餍足，就像刚刚被喂饱的小猫咪一样。
乖巧。
漂亮。
讨人喜欢。
看着那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的眼睛，宋喻像诱惑一般开口：“说喜欢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说喜欢他的方书总是有种莫名的执念。
就好像方书说了喜欢他，那便成了他的个人物品一样。
方书吃饱了，小性子也上来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轻声道：“不。”
但是在宋喻的眸色暗沉下来的那一刻，他又说：“我爱你，宋喻。”
再坚硬如石的心脏在此刻也软化成一滩水。
宋喻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去吻他，声音低哑：“嗯。”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