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浴室里蒸起袅袅水汽，布满雾面的镜子被人擦了一把，露出一张温柔俊美的脸。
方书撩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拿起一边干净的浴袍穿上。
很多时候方书做事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懒散，浴袍系的松松垮垮，发间的水滴从锁骨滑下，一直顺着胸口没入浴衣里。
很快，下巴上的水滴像是被谁给抚去，连带着湿润的唇角都蹭了一下。
方书蹙眉，轻声道：“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吗？”
许止卿坐在浴室的水盆台上，悠悠的看着他：“不觉得，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方书给他点评两个字：“变态。”
许止卿笑了一声，拉过他，将他抵在水盆前。还恶趣味的捏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耳垂传来温热的触感：“是不是挺刺激的？”
镜子里只有方书的倒影，而且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一言难尽。
方书的耳垂被啄的有点痒，他微微偏了一下头：“放开。”
许止卿垂下头继续：“不放。”
一开始的许止卿还只是个虚无缥缈的鬼魂，方书只能勉强听到他的声音。
但是方书自小跟着父亲去处理一些鬼魂，许止卿跟在身边，通常能吞噬一些恶灵和怨灵来使自己变得强大。
在方书成年之前的那一次，方书的父亲碰上了一只极其强大且难缠的恶灵。最终多亏了许止卿的暗中帮助才成功收服。
也是因为吞噬了那只恶灵，许止卿的实力变得更加强大。以至于方书现在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触碰。
当然，也只有方书能。毕竟这个家伙不会时不时的去撩拨别人。
一人一鬼相伴多年，从此以后也形成了一种秘而不宣的关系。
是一同陪伴长大的挚友，是彼此帮助的伙伴。至于其他的什么情愫，方书就不太想去弄明白了。
反正现在这种关系就很好。
许止卿吻着他的后颈，扣着他的手指，捏住他的腰，一边还不忘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觉得今天的那只怨灵是怎么回事？”
方书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很快就松懈了对他的抵抗。
“我怀疑第一胎的女儿是被李倩愿亲手杀死的。至于为什么，这个要等她自己告诉我们了。”
说到这里，方书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世界上真的会有父母忍心杀死自己的子女吗？”
方书虽然从小没有母亲的陪伴，但是父亲一直给予了他很多的关爱和宠溺。
所以在父母子女的关系中，方书一直都是站在比较正面积极的一方。
许止卿的手穿过那件松垮的浴衣，捏着他细瘦的腰，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儿女，也不是所有的儿女都对父母拥有感激之心。”
“比如我。”
方书微微诧异，但是还是没问什么。
而且很快他就问不出来了。
方书隔着浴衣按住他的手，眼尾因为情欲带上一丝嫣红，那张从容不迫，淡然镇定的面容终究是破了功。
方书咬着牙，道：“再不松手我就揍你了！”
这句话没什么威慑力，毕竟他连许止卿的模样都看不到。
许止卿咬着他的耳朵，轻笑：“好凶啊。”
片刻之后，浴室里再次响起水声。只是这次浴室里面的门上被人贴了一张黄符。
许止卿被迫阻隔在外面，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浴室里隐隐约约的身影解闷。
虽然方书看不见他，但是符咒对鬼魂向来有效，包括许止卿。
再次从浴室里出来，方书身上带着一身的水汽，连带着那张脸色也不大好看。
出来的时候方书发现外面已经开了空调暖气，就算是穿着一件薄薄的浴衣也不算冷。
方书从小体弱多病，身体怕热又怕凉。即便是正值春天，方书也时不时手指冰凉。
方书通常没有那么细心，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身边有着这么一只鬼，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许止卿看着他，低声道：“吹吹头发吧。”
方书轻声回应了一下。
等到湿漉漉的头发被吹干，方书才在床上躺下。
他隐约察觉到许止卿在他身后也躺下了。
虽然鬼不需要睡觉，但是许止卿向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的鬼。
许止卿向来喜欢动手动脚撩拨他，但是除了夏天，一般都不会挨着他睡觉。
和鬼在一起同住的人类一般都会受到鬼魂的影响，阳气被削弱，然后渐渐变得虚弱。
方书的身上被缠了一只鬼，加上本身体弱多病，他的父亲生前就在他身上下了一个咒，免于受到鬼魂的影响。
但是不可避免的，鬼魂一般没有实体，许止卿能够触碰到他算个意外。
方书身体不好，许止卿的触碰冰凉，没有温度。所以一般除了夏天，许止卿都不会挨着他睡觉。
这也算他一个有良心的地方吧。
方书无意间翻了个身，额头带着脸颊一片冰凉，应该是贴到了许止卿身上。
许止卿低头看着埋在他胸口的人，抬起指腹蹭蹭他的脸：“睡不着？”
一边说着，一边想往后移一点。
但是很快他就没有动弹了。因为方书说别动。
许止卿很多时候都喜欢用指腹蹭他的脸，和很多个位面的小习惯一样，尤其是时槿。
方书想着想着，忽然闷声一笑：“你知不知道很多时候你就像个流氓？”
许止卿以为他是指过去那些举动，毫不在意道：“是吗，不像。”
很快，方书身上的被子被什么东西压紧了一点。随着柔软棉被的暖意上身，方书渐渐昏睡过去。
方书第二天是被手机吵醒的。
不知道是谁打了他的电话，其实他的联系人并不多，隐约能猜到是谁。
但是下一秒，许止卿就把电话给拒绝了。
方书还是不能避免的被吵醒。
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方书问：“是刘德？”
许止卿答非所问：“吵醒你了？”
一股凉意钻进被子里摸了摸方书温热的脖颈，方书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意识也更加清醒了一些。
方书伸出手去够手机，回了一个电话过去：“喂？刘先生。”
刘德的声音透过手机急促的传来：“方先生！我老婆出事了！您过来看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