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其他丧尸站在原地发出一声声低吼。
恩格注视着地上的方书，平静的吐出两个字:“帮我。”
方书曾经以为恩格只是这种性格，不爱笑，不爱说话。却没有想到丧尸本来就是没有情绪的。
方书直直的看着他，露出一声讥讽的嘲笑:“我……为什么要……帮你？”
恩格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如果你不帮我，你现在就会被他们吃掉。”
方书闭上眼睛，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恩格不明白，为什么宁愿被吃掉也不愿意帮他呢？
恩格加重了语气强调:“帮我，我会让你走。”
之前在这段时间，方书也曾帮过他。丧尸里没有心软这一说法，只是恩格单纯的不太想吃掉他而已。
本着统治者的地位，他同样不会允许让别的丧尸吃掉自己的食物。只有他才能吃掉方书。
方书还是没有说话。
恩格伸手想拉他起来。
这个人类似乎不高兴。张恒说过，不高兴的人是不好说话的。大不了他让这个人高兴起来就好了，那么方书应该会答应帮他吧。
丧尸的思维不如人类的灵活，在恩格的脑袋里已经形成了“人类高兴就好说话”的定型思维。
恩格擦了擦方书脸庞上沾到的血迹，保持一个同一个语调问道:“你生气了吗？”
方书闪躲开他的手，目光冰冷的看向一边。
恩格难得有一些麻烦的情绪，因为这个人类似乎不太好说话了。
恩格发出号令，让所有丧尸向人类科学基地进攻。
德特说，药剂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只要破坏掉就好了。
恩格想带着方书过去，但是方书总是不愿意配合。
于是恩格只能像人类捆绑丧尸一样绑住方书，然后把他带回了基地的房间里面。
他知道人类的基地总是修筑的很牢固，他需要方书去帮他把药剂拿出来。
可惜张恒被吃掉了，否则的话他可以问问怎么才能让方书高兴起来。
恩格笨拙的拿出方书的小盒子，想要从里面找出甜的给方书吃，让他高兴起来。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甜的被吃完了。
恩格想起来了，好像以往每次那些人类向方书告他的状的时候，方书都会一本正经的教训他，然后给他吃甜的。
甜的现在没有了。
所以方书也不会高兴了。
恩格爬到方书身边，小声道:“我没有吃你，你不可以生气。”
方书冷漠的回应他:“但是，你……吃了，我的，同伴。”
恩格好像明白了，方书是因为其他人类被吃掉才不高兴。
恩格认真道:“我也可以把吃掉你同伴的丧尸吃掉，这样你会高兴一点吗？”
方书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他。
是因为他，才让整个基地沦陷。恩格欺骗了他。
和方书靠近以后，这是第一次方书不理会恩格。
张恒说过，不说话比表面生气要更加严重，所以方书可能不会帮他了。那么现在的方书已经没有用了，要吃掉吗？
恩格难得有些犹豫。
恩格捏住他的脸，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亲了亲他的脸颊。
但是方书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恩格又去吻他的嘴唇。
他看见了，张恒每次惹他女朋友生气就是这么哄的。
但是方书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抬起一条腿想要把他踢开。
方书咬牙切齿，眼尾红艳一片，胸膛上下起伏:“你，滚开！”
这个举动惹怒了恩格，他第一次露出狰狞的面孔，然后露出嘴里的獠牙。
就在他要吃掉方书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某个瞬间，他捧着方书的脸。
方书说，他怕疼。
恩格犹豫着，慢慢收回了丧尸的特征。
他不想吃掉这个人类。
方书合上眸，思考了几分钟，再次睁开眼:“我帮你，放，放开我。”
恩格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愿意帮自己，但是他还是很快就松开了方书。方书从床上下来，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基地外面仍然有丧尸在游走，但是他们没有靠近方书。
方书身上有恩格的味道，他们不敢觊觎王的食物。
于是，在毫无人烟的大街上，一大群丧尸跟在一个人类身后向人类科学基地前进。
临走前，方书回头看了一眼基地，唇角勾起一个冰凉的弧度。
去人类科学基地需要三四天的路程，方书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赶路速度，天黑就在路边的建筑物中休息。
恩格始终保持着速度跟在他的身后。
一天没有进食，方书的脸色不太好看，神情恹恹的。
就在他低着头发呆不知道想什么的时候，一颗圆圆的糖果被人递到眼前。
是恩格。
方书没有接过，淡定的闭上眼睛。
恩格生出一些烦躁的情绪，想要把糖果塞进他的嘴里。
但是方书没有给恩格接近他的机会，方书身上的匕首划破了恩格的手臂，但是没有流血。
恩格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一味的想要方书吃下那颗糖果。
恩格是丧尸的首领，他习惯于别人听从他的命令。
包括之前的方书，也一直纵容着他。
这是第一次，方书反抗他。
王的尊严，不允许被反抗。
那颗圆圆的小糖果落在地上，轱辘轱辘滚出好远，方书就那么平静的看着。
恩格露出獠牙，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
方书合上眼睛休息，谁管他呢。
有意无意，方书将路程拖长了一些。不仅因为他想这么做，也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
短短三天，方书都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
他的嘴唇苍白，起皮。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头栽了下去。
恩格在人类基地待了很久，他知道人类需要进食，就像丧尸一样。
但是无论他找了什么食物放在方书面前，方书都视若无睹，然后绕过那些食物。
恩格对此很生气，但是却没有伤害方书。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冥冥之中，有人告诉他，不能伤害方书。
但是被反抗的感觉使得恩格越来越暴躁。无数次，方书都会看见他在夜晚撕咬其他的丧尸发泄自己的怒气。
方书每次都视而不见，他在心中盘算着。
就差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