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发现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血，他想了想，道:“你要是喜欢我把方敬给你抓过来，让你吸个够行不行？我想走。”
原本正在安静吸血的血族猛然抬起头，死死的盯住方书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警告道:“你想都不要想。”
方书蹙了蹙眉，和他一本正经的算账。
“我每天让你吸血，还让你成为了血皇。我背叛人族，自动断了主仆契约让你恢复自由。”
“甚至因为你，我的肋骨断了两根，还因为喉咙失声了好几天。”
方书和他算完账，总结道:“你应该放过我。”
说完，方书想了想，补充道:“我还因为你和方敬的事情受了一次伤。”
克莱斯看着他的眼睛，那两颗吸血的尖牙收了回去，问:“为什么要帮我？”
方书微顿，慢吞吞道:“你也帮过我。”
克莱斯不解:“什么时候？”
方书看了他一会儿，偏开头:“忘了就算了。”
即便是这样，克莱斯还是紧紧的压着他:“不行，你是我的奴隶。”
方书点点头:“行吧，那你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将我转化成为血族。”
成为血族，要始终躲藏在这种阴暗偏僻的地方。不仅要靠吸食血液保证每天的营养供给，还要时刻防备其他异族和人族的进攻。
克莱斯看着他，忽然后悔了，如果将方书转化成血族，那么他将失去吸食人类贵族血液的机会。
克莱斯看着那双蓝色的双眸，蛮不讲理道:“我反悔了。”
方书早就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看他，然后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方书声音疲惫:“我要睡觉了。”
克莱斯见他好像真的累了，于是也不说话了。
就像在方书之前的宫殿里那样，克莱斯从后背紧紧搂住了他。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渐渐陷入昏睡。
后面的日子里，方书在血族活的也挺自在。
所有人都知道王有一个人族的奴隶，所以不敢对他轻易下手。
反倒是方书狐假虎威，在血族里四处闲逛。偶尔看看血族练兵，偶尔帮帮小血族认字。
甚至心情郁闷的时候直接上血族的训练场上和血族单独较量。
一开始其他血族忌惮着他身后的克莱斯不敢对其下重手，后来发现如果不下重手，他们可能回不来了，于是每次都拿出全身的本事和他较量。
克莱斯见状也不理会，随他去了。
只是在某一天，他浑身是血的拎着狼族首领的头颅回来了。
他站在训练场上方的观望处，像以往无数次那样站在那里观看着方书和其他血族打斗。
所有的血族士兵都欢呼起来，在庆祝他们的王的胜利，也在称赞王的勇敢。
方书站在训练场中央，仰起头看他，神情平静。
到了夜晚，方书回到宫殿里，在房门口看见了狼族首领的头颅，被某人端端正正的放在门口。
头颅上，那双眼睛露出惊恐，当初对方书动手时那张暴戾的面孔也被鲜血染红了个遍。
某人无声无息的将他放在这里，隐隐透露着一股炫耀的意思。
方书挑了挑眉，一脚将那个头颅踢开。
一旁的血族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伸出一只手试探的拿过那个头颅。
看见方书没什么反应，终于大胆的将那颗头颅塞进了肚子里，然后拍拍肚子走了。
方书走进房间里，无视掉躺在床上假装看书的某人，直接找了套衣服进入浴室洗澡。
一旁的克莱斯见他毫无反应，偷偷打开门去看自己摆在门口的胜利品。
没了？谁给他拿掉了？！
正在克莱斯低头找头颅的时候，浴室门出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方书刚打开门，就看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接着就看见克莱斯平静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拿反了的书。
方书面不改色，慢慢的爬上了床，然后盖上被子，闭眼。
没过多久，一个人就挤了过来，强行将他抱住，还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我都替你报仇了，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方书睁开眼，眼底带着点星零的笑意，问:“你想要我什么反应？”
见方书是真的没有一点激动的心情，克莱斯郁闷的躺下，还赌气般的翻了个身。
亏他今天还特意跑去狼族，身上还留了不少的伤。结果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过多久，克莱斯开口替自己找补:“反正你是我的奴隶，帮你报仇也是应该的。”
方书听了，想起什么，问:“方敬的宫殿门口每天那些动物尸体也是你扔的？”
大概是因为方书的原因，克莱斯现在对于人族的态度好了那么一点，也不许其他血族擅自去抓人类捕食。
只是克莱斯是个小心眼的血族，总是会暗地里给成为皇帝的方敬使绊子。
克莱斯立刻反驳:“不是。”不是他扔的，但是确实是他派人去扔的。
房间里寂静片刻，克莱斯以为后面的人睡着了。他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把人搂进怀里。
忽然，方书开口道:“想要奖励吗？”
克莱斯停了一瞬，没说话。
方书轻笑一声，挥了挥手，灭掉了房间里的灯火。
他捧着克莱斯的脸，轻轻咬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方书这几天发现的，比起吸血，克莱斯似乎更喜欢他的亲吻。
克莱斯果然没犹豫，很快就学会反攻起来。
唇齿交缠间，方书对他说，谢谢你。
克莱斯“哼”了一声，眼尾却带上了一点愉悦的情绪。
在血族待了很久，久到方书也忘了多久，只是有一天，他忽然发现眼尾长了细纹，很浅的一条。
浅到几乎看不见。
血族寿命很长，人族的生命却有限。
克莱斯不满，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我怎么没看见？”
方书任由他捧着，对他道:“你现在不能反悔了，将我转化成血族吧。”
这一点，血族和吸血鬼很像。
通过初拥，克莱斯可以将方书转化成血族。但是方书也会经历一段比较漫长的睡眠期。
克莱斯立刻开口:“不要。我是主人，你要听我的。”
方书慢条斯理道:“那等到七八十年过去了，我老死了，那么你将永远失去我这个奴隶了。”
克莱斯一愣，没有说话。
第二天，克莱斯将房间里的床换成了一个巨大的棺材，这点习惯方书猜测他可能是从吸血鬼那边的血脉里带过来的。
睡眠期也不一定要躺在棺材里。
而且是个双人棺材。
克莱斯将他放了进去，尖牙贴在方书的脖颈处，他低声交代:“别睡太久。”
方书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毫不掩饰的笑。
克莱斯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咬住他的脖子，将体内的力量慢慢渡到他的身上去。
随着一股暖流注入身体，方书听见系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检测到攻略目标情绪值到达目标线，宿主选择留下还是撤离。”
方书心中默念:“撤离。”
随着意识的抽离，所有的一切化为数据，然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