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握住他的手,目光如同他的手心一般炽热:“太傅今晚想要在哪里休息?”
方书用另一只手往身后一指:“在这里!”
御书房中确实有床榻休息,不过还没有人这么大胆,敢直接向楚瑾提出要在御书房里歇息。
不过太傅可以。
楚瑾站起身,也顺便将方书拉了起来。
人站了起来,楚瑾才明白方书为什么要坐在台阶上。
酒喝的太多,人连站都站不稳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宫门口走到这里的。
一路上居然也没有人向他禀报,就纵容着方书进入到御书房这里了。
楚瑾将他打横抱起来,看着他道:“太傅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方书昏的厉害,睁着眼睛看他,不如以往的精明干练,显得温顺懵懂。
“嗯?”
这一声轻哼像把小勾子,轻轻在陛下心里勾了一下。
楚瑾低笑着评价:“恃宠而骄。”
方书听着,在大脑里分析了三秒,笑了。
确实,不管是叶孟舟还是楚瑾,疯起来都是一样的疯,但是有些时候对他纵容起来也是百般的纵容。
这么一想,有些地方叶孟舟和楚瑾还是挺像的。
借着酒意,方书仔细打量楚瑾,忽然发现两人眉眼似乎也有些相似。
烛火之下,楚瑾将方书放在御书房中屏风之后的床榻之上,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轻笑:“太傅在看什么?”
方书将楚瑾的脸与自己在娱乐圈里见过所有男艺人的脸做了个对比,得出结论:“陛下好看。”
楚瑾的笑快要溢出双眸,他握着方书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几分:“朕真是太喜欢喝醉后的太傅了。”
方书听了,反问:“那不喝醉的呢?”
难为他喝了这么多酒还能反应过来。
楚瑾认真回应道:“朕也喜欢。”
骗子,一段数据怎么会动心呢?
酒意上涌,方书有些犯困,转身就要睡着。
楚瑾也不打扰他,上榻将人搂在怀里,一同睡去。
不知何时,屋外已昏晓初明。
御书房门外早早传来宫女打扫的声音。
昨夜喝多了酒,方书醉的厉害,一向温和也难得发了脾气:“不许吵。”
只是声音太轻,只吵醒了身后的楚瑾。
楚瑾醒来,对这副场景看的新奇。
小时候方书教导他,也是不许贪睡的。难得有朝一日他能看到方书赖床贪睡。
看归看,楚瑾还是起身打发了外头打扫的宫女。
宫女也没想到陛下昨夜在御书房里休息,连忙退了下去。
退下去后,看见太监也早早在门外等候。
楚瑾轻声交代道:“两个时辰后送些热水来,不许任何人打扰。”
太监一愣:“陛,陛下,那今日不上朝了?”
因为凉城之事,朝堂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大皇子去做,大臣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还是多有怨言的。
楚瑾本想说不去,但是想到方书知晓后必然会不高兴,还是点头去了。
等到下朝之后,楚瑾回到御书房中,发现方书仍在入睡。
方书的酒量一向不好,为了做好榜样辅佐君王,楚瑾更是鲜少见到方书喝醉的模样。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陛下,大皇子求见。”
楚瑾一顿,面不改色,给方书捏了捏被角。
“让他进来。”
楚治得到命令进入御书房,在龙椅上未见人影,目光转了一圈落在那屏风之后。
楚治掀袍而跪,恭敬道:“儿臣参见父皇。”
楚瑾漫不经心道:“起来吧。”
说话声音惊醒了方书,方书睁开双眸,只感觉头疼欲裂。
忽然,方书的目光落在楚瑾身上,回过神来,脸色一变:“陛……”
楚瑾扣住他的头,强行吻了上去。
屏风阻挡了楚治的视线,那屏风后的人影看不真切,只当楚瑾疲惫在歇息。
楚治起身,道:“父皇,儿臣今日是想和父皇交代凉城一事。”
话语停顿片刻,不见楚瑾答话。
楚治以为是默许他答话,继而又道:“瘟疫一事已经彻底解决,也已经从京中拨入粮草解燃眉之急。现下应当已经无碍。只是……”
楚治欲言又止,刻意停顿。
楚瑾在屏风之后,用指腹抹去唇角的一点血迹,目光直直定在脸色暗沉的太傅身上,语气带有几分餍足:“只是什么?”
“只是最近不知何处传言,四下百姓动乱,揭兵而反。虽是蝼蚁之力,但是儿臣恐惧有后顾之忧……”
隔着一扇屏风,楚瑾为太傅拭去唇上的一点鲜红。
方书被他拉近,声音在耳畔小声响起:“太傅可不要发出声音啊,大皇子听着呢。”
方书简直不想搭理他,他从小教导楚瑾长大,竟然不知这位陛下居然有这种癖好。
细密的吻从耳畔落在脖颈,方书推不开他,只能伸长了脖颈想躲开。
却不知这正好方便了楚瑾的行为。
楚治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脖颈上的吻温柔而绵密。
方书蹙了蹙眉,一时之间生出无措之感。
他实在没有想到楚瑾这么大胆,也暗自抱怨昨日喝了太多酒。
楚治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希望父皇将此事交由儿臣去办!儿臣定当不辱使命!”
方书下意识抓紧了楚瑾胸前的衣襟。
楚治借安抚民心之由实际上则是暗中补兵,勾结同党,顺便扩大自己的名声。
清君之举迫在眉睫。
而楚瑾注意到他的动作,只当他是在紧张。
心底一点恶劣冒出,楚瑾出声道:“那就交给你去办吧。”
下一秒,那说话之人露出尖牙,不轻不重的咬在方书的脖颈处。
方书猝不及防,发出一声低咽。
“是,父皇。”
那声低咽被楚治的声音遮掩过去,方书后知后觉的重重喘了一口气,咬牙将身上的人给推了下去。
楚瑾被推开也不恼,反而还能若无其事的与楚治攀谈:“那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
外面传来一点动静,楚治动身退了出去。
眼见方书怒不可遏又不敢言语的模样,楚瑾轻声一笑,交代道:“全部都给我退出去,不许靠近。”
外面的大太监不明所以,还是领着外面的奴才退远了些:“奴才遵旨!”
直到听见外面变得静悄悄,方书才恼怒出声:“你疯了吗?”
连陛下都不称了,可见是气坏了。
楚瑾小声安抚道:“太傅不要生气,朕错了,以后不敢了。”
不敢?方书哪里不知,这人向来没有什么不敢的。
方书起身,捡起昨日被楚瑾脱去扔于一边的外衫穿上,愤愤的离去。
楚瑾知道他气恼了,也不拦下,只是直直的看着那人离去。
眸中的笑意也一点点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