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要吃栗子糕。”

  庄飞耍赖坐到地上,双腿不停蹬着,卷起阵阵灰尘。

  秦芬十分疼爱这个小儿子,见状看向大儿子:“小绪呀,弟弟想吃你就分些给他吧。”

  说完也不管大儿子同意与否,自顾自上前从油纸里拿了一半塞到小儿子手里。

  庄飞拿到栗子糕挑衅的朝林生绪扭扭屁股。

  林生绪咬紧牙根,闭上眼不想再看。

  庄飞见状更加得意,‘略略略’的朝他扮鬼脸,反正有他娘在,他不怕。

  秦芬拍拍小儿子,轻描淡写说道:“小绪啊,弟弟还小,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林生绪强压心中的怒火,他这个弟弟仗着母亲的宠爱,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他的母亲呢,总说自己是做哥哥的要让着弟弟。

  呵!做哥哥就得让着弟弟?就那坏种样,他等着看他的下场,哼!

  “我走了。”林生绪把散开的栗子糕小心的包回去。

  栗子糕是买给自己未婚妻的,他都舍不得吃一块。

  ‘砰!!!’

  还未走几步,大门就传来一声巨响。

  林生绪惊了一下,快步走到门口,想打开门看看。

  ‘砰砰砰!!!’又是一阵巨响,大门应声而倒。

  好在他闪得快,不然可就被砸到了。

  木门倒地灰层四起,好一会才散去。

  林生绪惊愕的看着庄黎踩着门板大踏步走进来。

  “天杀的,你个瘪犊子要做什么?”秦芬回过神,指着庄黎破口大骂。

  庄黎瞥她一眼,径直走到中间的椅子坐下:“我是来拿回我东西的。”

  分家时,契书上写了分给原身三亩田,两亩地,后来秦芬只给了原身一亩田,一亩地,剩下的说是等秋收完再给。

  秋收后她又找借口说原身还小种不好田,他们先帮种着,到时直接分原身粮食。

  原身把这借口当做好意,同意了。

  可秦芬给的粮食根本不够兄妹俩吃。

  年后,原身上门去讨要,秦芬说去年收成不好给了只有半个月的量栗米。

  原身提着袋子不肯走,秦芬又找借口说要赶春种,让原身先帮家里把田地翻一遍,翻完再给。

  原身照做,帮着犁田翻地又播种,辛苦干了一个多月,粮食还没拿到手就累倒在床,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

  秦芬理所当然的赖掉了当初说的话。

  这不,‘庄黎’醒了,亲自来讨了。

  他可不像原身那个受气包,吃不饱,穿不暖,为了那点不存在的亲情,辛辛苦苦带病去给这一家子没良心的人干活,最后还什么都得不到。

  秦芬心里暗骂,面上却带着笑:“小黎呀,你看这种子才种下去,哪有这么快就长成的,等收成了我让你爹亲自扛到你家去,你看行不行?”

  庄黎冷笑连连,又是这一套,还当他是那个傻子呢。

  “要不你先问问我的柴刀看行不行?”庄黎握着柴刀在她眼前晃晃。

  秦芬吓得后退一步,见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

  “兔崽子,难不成你还敢打我不成,我是你娘,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到官府告你去。”秦芬呸一声,叉腰骂道。

  秦芬嗓子又尖又细,嚷嚷起来对旁人的耳朵实在是不友好。

  “说起告官...”庄黎掏掏耳朵,轻嗤一声:“在你告官之前我定要先告你们侵占良田。”

  分家书上写的明明白白,该他的东西快一年了还没到手,不是侵占良田是什么?

  说完又扫了秦芬一眼道:“我娘早死了,你可别乱认,而且!我娘比你好看多了。”

  秦芬又黑又矮,跟原身他娘比差的不的一点半点。

  秦芬刚嫁过来时,没少被村里人拿来比较,所以她最恨别人说这事。

  她气得扭曲了脸,恶狠狠地朝人冲过去。

  “我打死你!!”

  庄黎一个闪身避开,眼看着人要扑到桌上,庄黎嘴角一勾,眼疾手快一刀砍下去。

  下一秒秦芬倒在四分五裂的桌板上。

  “你你你......”秦芬指着庄黎的手指不住的颤抖,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

  庄黎扬扬眉,心里暗爽。

  “你这不要脸的贱人,敢打我娘,我打死你!”庄飞见以前话都不敢大声说的人竟然敢打他娘,顿时气极。

  一把将栗子酥塞到嘴里后,捡起地上的桌板想往庄黎身上招呼。

  庄黎扬手拍掉他手上的桌板,拎着他衣领打算把人拎走。

  手一抬,没拎动,庄黎无语一瞬改拎为拖。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儿子!!!”秦芬尖叫,想起身发现腰疼得动不了。

  庄黎挑了张合适的凳子坐下,把胖子按到身前,柴刀架在他肩膀上。

  “干什么,当然是跟我弟弟好好说说话呀!”弟弟两个字他说的特别重。

  “你说是不是呀?”庄黎用柴刀拍拍庄飞脸颊:“弟弟!”

  原身这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小年纪嘴巴倒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仗着父母宠爱时常欺负小渔儿,不过这个账他先记着,等以后再算,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庄飞被刀架着,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抖着个身子缩在庄黎面前不说话。

  秦芬急得满头大汗,偏偏现在又动不了,只能张着嘴无能大骂。

  狗娘养的,兔崽子,不要脸,小畜生,怎么不死了去,什么难听骂什么。

  庄黎笑笑,把柴刀往庄飞脖子方向挪了挪,秦芬瞬间闭嘴。

  “我说了我是来拿回我属于我的东西。”庄黎朝堆放粮食的房间扬扬下巴。

  “你就说行不行吧。”

  秦芬气得脑袋发晕,想让他滚又忌讳他手上的柴刀和小儿子。

  想了一会她才恨恨的点头,当家的这几天不在,她一个女人家的没法拦。

  等当家的回来她再好好告一状,她就不信这兔崽子还能砍他亲爹。

  庄黎踢开庄飞,自行走到房门口也不问钥匙抬手挥下柴刀,这可比钥匙快多了。

  进到房间庄黎就气笑了,满满一房间的粮食,他们却一再推脱,生生把原身给累死去。

  一袋大米重得很,庄黎可搬不动的。

  他知道院子有辆板车,于是便去寻。

  推着板车进门时他才发现林生绪就抱着油纸袋站在屋檐下冷眼看着屋里的闹剧。

  见人望过来,林生绪扭过头不看他。

  庄黎挑眉,这人还真有些意思。

  见庄黎一袋一袋搬着大米,秦芬心疼不已,身子动不了嘴上倒是没停过。

  庄黎不管,搬完大米临走前,冷声警告她:“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任由你们欺负的庄黎,以后少来惹我。”

  “哦,还有!”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赶紧把我的田地给我,不然我就亲自去挑了。”

  说完用力推着板车出门。

  才出院门,屋里就传来秦芬怒骂林生绪的声音,跟骂他时一样。

  庄黎摇头,怪不得林生绪刚才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