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不愁吃喝, 只要灵气充足,便是山中矿洞也能呆得住。

  三清带着多宝在这极寒之地的雪山之中,连挖了三座山头, 寒冰属性的至宝接连找到好几样, 便是矿石也挖了不少。

  上清闲来无事, 已经帮着大哥二哥新缝了许多储物袋了。

  这一日,太上道, “宝物无穷,人不可尽得, 我们在此地盘旋三月有余, 也该收手了,若是再继续下去, 恐伤我等运道。”

  这极寒之地广大无边,想要穷尽,只怕要在此住上个千年才可。

  只是洪荒大劫将起, 他们没时间在此地长久地耽搁下去。

  元始道, “也可, 其中有几样矿石, 我有些把握, 不管是与璧玉金相融, 还是独自使用, 都有了点眉目。”

  太上捋着胡须,沉吟一会儿道, “既如此, 那我们便即刻启程, 回三清山吧!”

  三清山乃是三清根基,离开太久, 恐生变故。

  既然做了决定要回去,那便无需迟疑。

  元始和上清都无异议。

  多宝在一旁轻声道,“不是还有几处未曾去过,就这般回去了吗?”

  太上点头,“剩余之地,我看了看,尽皆是祖龙元凤和始麒麟地盘的交接之所在,如今再过去,恐卷入是非之中,”他抬头摸摸侄儿的乌黑光亮的发髻,“大劫将至,明哲保身为要,不可逞强,多宝记住了没?”

  多宝点点头,悄悄地看了他二伯一眼,心中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好惨的二伯啊!

  心上人即将卷入大劫,也不能前去相帮,真是可怜……

  元始没察觉他侄儿的眼神,只与太上道,“那等我们出了极寒之地,再放出天马来?”

  太上点头,“可,有了天马车架,我们也可早日归家,只盼着这一路平安无事。”

  元始嘀嘀咕咕地道,“只怕没法平安,咱们出来前,始麒麟便说要为了仙草园子的事,与那挑事的飞羽一族算账。再一个咱们不是还遇上了蛟龙金雕拦路?”

  “只怕回不周山这一路,都不会太平。”

  到时候就看是捉对厮杀,还是三方混战了。

  太上一听他这个乌鸦嘴就心烦,呵呵一笑,“要想太平,遇着了,就叫多宝拿元凤凤尾翎,祖龙龙角和始麒麟鳞片上去搭话,有混沌灵兽威压在,哪个敢拦咱们的路!”

  元始啧一声,心说他又说什么了呀,他大哥又抬他杠!

  多宝却听得眼睛一亮。

  他之前在三族之中,动手的机会并不多。

  凤族少年性子虽然骄矜,却不太抗打,大概是仗着能控凤凰真火,并不把身法道术当做一回事。

  至于龙族,他在龙宫之时一门心思想着在无尽海寻宝,完全没想起来打架这一茬。

  在麒麟祖地就更甭提了,都没待几天就走人了。

  若是回去的路上遇上打架的,那必定是三族派出来的精英战士,若是能与他们一战,想来一定受益匪浅。

  只不过,多宝扭头看看师父,这么危险的事情,还得师父同意才行。

  若是他偷偷摸摸地去搞事,回头被师父抓住了,肯定没自己好果子吃。

  上清一看自己小胖老鼠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心里保准没打什么好主意,不过他只当不知道,只看多宝与不与他坦白。

  若是好生说,他许是还会应允,若是瞒着他自己悄悄做了……

  呵呵。

  正好那两道荤菜,他只吃了一次,还未曾好好细细再次品尝过。

  到时候他一定要做到量大管饱,好好尝尝这鲜嫩多汁的美味……

  好在多宝知机,出了极寒之地,坐上车架,两位伯伯不在跟前了,便去趴在师父膝头,哼哼唧唧地开始撒娇。

  上清仔细为一颗刻好了阵法的宝珠穿上金质弯钩,挂在金链之上,睬也不睬徒儿一眼,甚至还撵他道,“师父忙着呢,若是不修行,就去帮你二伯驾车,也好叫他休息休息,免得一时困倦分神,倒叫天马把车拉回麒麟祖地去!”

  多宝听得嘴巴张得老大,“不会吧?”

  上清眉眼不动,嘴唇似笑非笑地微勾,“那谁知道呢~”

  多宝挠挠头,一寻思,倒也行,他去前面陪着他二伯,那马车前方有个风吹草动的,他岂不是第一时间便能看见?

  于是他笑嘻嘻地搂住上清胳膊,不顾师父冷脸,腻腻歪歪地道,“师父,那要是看到前面有打架的,我能不能过去掺一手啊?”

  关键的要求一出口,剩下的就好说了。

  多宝举起手指赌咒发誓,“我保准不给三清山招祸,我都准备好了,”说罢从袖子里抽出一物,往脸上一盖,瞬间遮住大半张面孔,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清凌凌眼尾圆润的眼睛来,“师父您瞧,这回可还认得出我来?”

  上清抬眼一看,他徒儿盖在脸上的,竟是一张半脸镂空面具,用金丝编织出精巧的莲花莲叶莲藕图案来,内衬轻纱,把下半张脸挡得严严实实。

  上清抬手捏着多宝的脸转了转,将那面具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面具和轻纱之间的夹层里,竟还勾着一条细细的链子,中间坠着一只香囊,那香囊与轻纱一个材质一个颜色,薄薄一层,不仔细瞧,根本看不见。

  “哪儿来的?”

  多宝嘿嘿一乐,把面具摘了,老老实实地交代,“二伯做这个给我瞧见了,他给我哒!”

  他戳戳那层轻纱道,“原本是没有这个的,不过我嫌一动起来,那香囊就打嘴,索性加了层轻纱给它固定住。”

  上清一瞧,他这小胖老鼠为了能与人实打实地来一场,竟连面罩都准备好了,他若是不答应,那岂不是扫兴?

  于是他很扫兴地道,“不许,这个能挡住什么?是你出身自三清的身法,还是你出身自三清的道术道法?”

  哦,那倒也是。

  多宝郁卒地趴在师父怀里,“真不行啊?”

  倒也不是全然的不行。

  上清刚巧穿好最后一颗珠子,将那一套金链悬浮在空中,仔细瞧了瞧,只见各处光滑圆润,没有毛刺,不会扎了他的多宝去,阵法圆融通达,已经是个成品了,便对多宝道,“若是带上这个护身法链,师父就许你去!”

  这有何难,多宝只以为这链子是套在衣裳外面的,闻言乖顺地凑过来,张开双臂,瞧着那法链道,“这要怎么戴?师父帮我!”

  怎么戴?

  圣人微微一笑。

  小小寝居之内,衣衫散落一地。

  多宝身上只穿了那金色的链子,雪白的肌肤衬着金灿灿的繁复长链和波光肆意五彩的宝珠,美的惊心动魄。

  他一头乌发散落在肩头,眼尾通红,落下泪来,站在那里,浑身发软,几乎跌倒,带着一点压抑的哭腔唤道,“师,师父……”

  圣人正在低头忙着量尺寸,闻言不满地抬头,“上次不是教给过多宝,床榻之上,要唤什么?”

  青年双手抓着上清腰间的衣衫,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绷起,啜泣了一声,才小声儿地道,“夫君……”

  上清凑过来亲他,“真乖,唤夫君做什么。”

  多宝脸红得不得了,面带乞求之色,“夫君,尺寸,还没量好吗?不是,不是量一处便可以了?”

  上清惊讶地道,“那怎么行!”

  他又亲亲多宝羞红的面颊,“两条腿万一一个粗一个细呢?若是不量好尺寸,到时候佩戴上去,便会从腿根上滑落下来,那还怎么保护夫君的亲亲多宝呢?”

  怎么可能一个粗一个细呀!

  他道体完美的不得了好嘛!

  多宝只觉说不过他,索性扭开头去,好大一颗泪滑落下来,顺着脸颊低落,又落在胸膛之上,又是可怜,又是无助。

  圣人瞧了,真是不想做这个圣人了。

  他叹息一声,还是放过了这个小可怜,把那凌乱的护身法链给整理好,将后腰处的搭扣按上,垂落在腰腹间的蜃珠摆正位置,塞进那小小的肚脐之中,这才道,“好了,把衣裳穿好,去前面找你二伯玩儿去吧!”

  多宝眼里含泪,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道,“今日不出去了!”

  上清惊讶地道,“为何?”

  还问为何!

  为何不出去你不知道吗!

  小胖老鼠恼凶成怒,恶向胆边生,冲上去咬了上清嘴唇一口,抓起云被围在身上,软手软脚地跑去后面穿衣服去了。

  上清捂着被咬的嘴唇,突然吃吃地笑起来。

  小胖老鼠也会咬人了呢。

  真是可喜可贺。

  多宝换了衣裳出来,总觉得处处不对劲儿,坐在那儿,时不常就要低头。

  上清便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跟师父说,我拿了给你改了去。”

  多宝摇头,迟疑片刻,还是老实地交代,“没有不舒服,只是衣衫薄,我总怕那链子显出形状来。”

  那般羞耻的捆绑之态,若是被外人瞧见了,他也不要活啦!

  上清就笑了,幻出一面宝镜来,立在多宝面前,指着里面道,“瞧,看不出的。”

  多宝却一眼瞧见了镜中的自己,眼带羞涩,波光盈盈,脸颊绯红,嘴唇微肿,一看就知道……

  呜!他就说他今天不好出门!

  这个样子一出去,谁还不知道他跟师父在屋里做什么了呀!

  不出门还不好,左右外面也没什么事,圣人神识外放,只觉车架走出去三五天,都遇不到值得他徒弟出手的,索性拉着多宝,继续给他做几个能够挂在腿根处的护体法链。

  反正现在他手头各种宝珠多的是,多做一些,也可叫多宝换着带,总归最后都是便宜了他。

  多宝:……

  便宜了谁!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