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口虽在指尖, 但是也挺难搞,元始掏出一把匕首来,挑了坏死的地方, 捏碎一颗生机丹撒了上去, 虽然并不是很痛, 但心中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今日竟受了这样重的伤!

  伤口小虽小, 不过指尖,可是, 那块儿肉被挑出来的时候, 都带着烤肉的香气了啊!

  他堂堂一个修士,洪荒大陆修为顶尖的修士!

  被雷击熟了!?

  这说出去, 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玉清仙君心中悲愤莫名!

  修行之人,哪个没遭过雷击啊,每次突破修为之时天道降下的雷劫, 难道是说着玩儿的?

  他最近怎么这么倒霉?

  没在雷劫上吃过亏, 竟被一小小的金雷木给伤了?

  多宝在一旁, 看着他二伯的脸色, 不免小心翼翼地道, “二伯, 你最近是不是心绪不宁, 才屡次倒霉的呀?”

  比如他自己,从前他对师父心生爱慕, 却又不敢说, 偶尔师父出关, 招他去见,他便会心慌失措, 一路上总是要出几个不大不小的岔子,不是跌跤,便是撞人撞树撞墙,折腾完了,走到师父门口,才能稳下心神来。

  二伯这又绊跤摔倒,又被雷击伤的,真的不是因为始麒麟近在咫尺,心中激动紧张,才会如此吗?

  元始捋捋胡子,思索道,心绪不宁?

  难不成,是被三弟和多宝这事儿给气着了?

  大概有可能。

  哼,等会儿他就回去,写个门规,第一条就是,禁制谈情说爱!

  不许!

  不管是师徒还是徒弟之间,都不许!

  元始心说,等他忙完这阵子,就把这门规写出来去,这样等三弟大婚以后,他就第一时间将这门规贴在三清山山门的影壁上!

  出来进去的,谁都能看见,哼!

  看哪个敢违规,看他不臭骂死他们!

  到时候一定要将此时没出去的心中一口恶气,都喷出去才行!

  多宝不知道他二伯的险恶内心,跟着元始将金雷木里里外外都研究了个遍,元始看他感兴趣,还切了好大一块儿金雷木给他,叫他自己拿着玩儿去。

  便是那暂且没什么用的首尾两端,元始也都一并丢给了他。

  多宝随口道,“二伯不说要研究研究有什么用?”

  元始摆摆手,“这储物袋里,好几千根呢,足够二伯研究的,不过是些边角料,拿去玩儿吧!”

  多宝不免咋舌,“师叔真大方!”好几千根!怕不是把一个金雷木的林子都给砍伐了?

  好在麒麟一族善于催生灵植,倒也不怕涸泽而渔。

  元始就笑起来,语气无奈得很,“他一项是这个性子……”

  多宝就觉得这话缠绵悱恻的。

  想想他二伯从前教训人时的冷硬样子,多宝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咦~~难不成他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也叫人难以直视?

  伯侄两个研究完金雷木,把东西都收了起来,元始又使出神通,将被撵走的原住民给接了回来。

  大家折腾一通,受了点儿惊吓,再加赶路也很疲惫,来不及跟罪魁祸首算账,都一股脑钻回自己洞穴中休息去了。

  只那一窝小沙狐崽崽,大概是在妈妈背上一通好睡,又在外面吃饱了,才一回家,就探头探脑地跑出来玩儿。

  多宝瞧它们一个个灰蓬蓬毛茸茸,眼睛自带眼线,鼻头黑黝黝,追逐打闹嬉戏,十分可爱,就忍不住蹲下来,冲它们招招手。

  结果不知怎地,素日里亲和力十足的大师兄,此次竟惨遭厌弃。

  小崽崽们惊慌失措地抬起爪爪,叽里咕噜连滚带爬地跑回家去了。

  大师兄大失所望,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就突然不招小兽待见了。

  已经跑到他头顶的小公子抱着胳膊,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这边都收拾好了,往回走的时候,多宝心说他二伯也怪可怜的,心上人近在咫尺,却犹犹豫豫不敢去打搅,他便开口道,“二伯,兽皇送来这么多金雷木,咱们是不是该当面道谢一下啊?”

  元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始麒麟就是个操心的命,族中大小事,必要亲力亲为才行,此番去接了他们一行来,路上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一回到麒麟祖地,就忙了个四脚朝天。

  嗯,就是个比方。

  虽然始麒麟真的有四蹄儿,但堂堂混沌灵兽,那么大一个兽皇,还不至于做出那等小儿态来。

  元始罗里吧嗦地给侄子解释了一番,最后总结:很是不必就因为一点儿金雷木,便上门打搅。

  其实内在不能对侄子道的原因只是,他不想去听始麒麟哭鼻子。

  那家伙,真的太能哭了!

  他又没有三弟的魄力,敢翻脸把人打一顿,还不是只能忍着。

  唉,头疼,果真就是他这个玉清仙君太善良了!

  元始止不住唉声叹气

  多宝一听他二伯这个解释,又看他愁眉不展接连叹息的模样,心里就懂了。

  他二伯果然又心疼又不敢打搅呢,真可怜……

  他再次劝道,“我师父常说,也要劳逸结合的,二伯过去探望探望,道个谢,不也能叫兽皇歇息一二?”

  元始狐疑地看向他侄子。

  做什么非要劝他去看始麒麟?

  多宝无辜地眨一眨清澈的大眼睛。

  元始恍然!

  他笑呵呵地道,“那行吧,二伯就带你去谢谢兽皇!”顺便打个劫。

  这小东西,不知道又惦记上人家什么好宝贝了。

  多宝却眼睛瞪得溜圆,连连摆手,“我,我就不去了,二伯,您与兽皇叙旧,我一个小辈在旁多打搅呢!我先回去啦!”

  说罢不等元始开口,纵云蹭一下就跑了!

  玉清仙君眉毛拧成个结,这孩子,不说他相中了什么,他怎么给他要来去啊?

  也罢,他就走一遭,备不住去了就知道他侄儿相中什么了呢!

  他这个做二伯的,一定给孩子拿回来就是!

  毕竟以后也是要叫自己一声二师父的呀嘿嘿嘿。

  玉清仙君一边在心里盘算,到底是叫二伯亲切些,还是叫二师父亲切些,想来想去,觉着都成。

  便是随着三弟一起,叫自己二哥呢,那也没问题呀。

  总归都是一家人。

  元始兴冲冲地直奔始麒麟居所而去,多宝则一溜烟儿跑回住处,直到进了门,才站住脚,气喘吁吁地摸了摸胸口。

  父神在上,好悬他就成了个碍眼的大明珠了!

  小公子坐在他头顶上,都快给这一路的疾风给吹飞了,这会儿抱着多宝肩头趴下来,哒哒哒地自己先进去了。

  上清收了这粘人的傀儡娃娃,才在屋中假做不知地开口道,“可是多宝回来了?”

  多宝从储物袋里掏出元始给的那块儿又大又圆又厚的金雷木墩子,双手举过头顶,兴冲冲地跑进来,“师父师父,你看,今日二伯给了我这个!”

  好在这麒麟一族修得门都超大超高,要不然多宝来这一下子,属实还进不得屋中呢。

  上清放下手中的金链和宝珠,笑意盈盈地抬头看向徒儿,“嚯,好大一个儿!是金雷木?怎么这般举着,沉不沉?”

  多宝将那一截金雷木轻轻放在地上,轻轻松松地拍拍自己胸脯,“不沉,徒儿体力渐长,轻巧着呢!”

  他道体优化完了,确实力气又增长了不少。

  多宝留那金雷木给师父把玩,自己跑去洗了澡,换了衣裳出来,清爽水润。

  看着很可口。

  上清靠在凭几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金雷木,眼神只肆无忌惮地看着自己的小胖老鼠。

  多宝在殿中打量一下,奇怪地道,“怎么进来便没见着小公子,跑哪里去了?”

  上清欺负小公子不会说话,造谣道,“它回来便钻我袖子里来了,想来是在蕴养呢。”

  多宝便笑,“自打小公子开了灵智,也知道勤加修炼了,要不我出门便不带它了?”

  上清心里一喜,只是很快便摇了摇头,“不行。”

  多宝凑过来,央求道,“师父,此地安全,没有小公子我也能自保,您就让它跟着您呗?”

  上清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倒不是因为那个,”他斟酌了一下,继续忽悠人,“傀儡娃娃乃是死物,若想保有灵识,便要多接触生气,总待在师父身边,对它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哦,原来是这样。

  多宝便不再纠缠此事,叽叽喳喳地把自己今日在外面都做了什么,跟师父说了一遍,从早晨看他二伯挖门槛起,一直到他忽悠他二伯去看“心上人”。

  小胖老鼠贼头贼脑地跟上清道,“我跑得飞快,也不知道二伯去的时候,是不是乐呵呵的。”

  上清拧了他鼻尖一把,笑着道,“淘气。”

  然后又轻声教他,“你二伯好面子,始麒麟呢,又爱哭又脸皮儿薄,你在他们面前,不要拆穿此事。”免得说漏了。

  多宝立时点头,“我懂,长辈们也是要脸面的嘛!”

  上清心说得亏自家孩子好忽悠,自己说什么是什么,要不然,还真是个事儿。

  要不干脆他去跟大哥商量商量,真的把二哥卖给始麒麟算了。

  多宝凑到桌案旁,捻起一颗指肚大小,水滴样的蜃珠来,“师父是在做幻阵吗?”

  上清从背后揽着他腰,“不是,早晨你走时不说了么,师父要给你做个新的护身法器。”他指着桌案上的盘子道,“这里面的就是主体部分,那蜃珠是要坠上去的。”

  多宝看着那一木盘繁复的金链,琢磨了半天,属实没分辨出来个这是个什么东西,索性也不管了,反身挂在上清身上小声儿撒娇,“要亲亲!”

  他都回来半天啦,洗干净在师父眼前晃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来亲他?

  上清轻笑一声,俯下身,微凉的唇舌轻柔地吻了过来。

  结果师徒两个舌尖才碰到一起,就听外面小童儿禀报,“前辈,我家兽皇有请,劳烦前辈和少君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