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傀儡娃娃开了灵智后, 总缠着他家多宝贴贴,粘人的很,惹得上清心里很烦, 但不得不说, 有它跟着多宝, 他照顾起人来,会方便很多。

  饶是他是圣人, 也不方便时时都神识外放,看着多宝。

  但若是将一缕分神寄在傀儡娃娃身上, 那边无虞了。

  十分隐蔽, 不易被发现,关键时刻还可以操纵傀儡娃娃, 保护他的小胖老鼠。

  想到这儿,上清不情不愿地从袖子里摸出傀儡娃娃,往规规矩矩跪坐在那里, 瞧着十分严肃, 但明显在魂游天外的多宝眼前一递, “喏, 师父把它修好了, 拿去吧。”

  上清把傀儡娃娃扣下不给多宝, 那自然要找个借口。

  坏了要修。

  十分简单。

  多宝素来信他, 此次自然也不疑有他。

  多宝正在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嗡鸣一片, 什么思绪都理不出来, 怀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娃娃, 他下意思地搂住,低头正对上小公子那跟师父一模一样的茶色双眸。

  原本毫无情绪的眼睛, 这会儿瞧着不知怎地竟然有点儿委委屈屈的?

  是他心有所想,才看错了吗?

  多宝盯着小公子发呆,不想师父长臂一伸,把他抱进了怀里。

  上清把自打回来就刻意疏离又心不在焉的小老鼠叼到自己怀里,手指勾住赖在多宝怀里小公子的衣领,弹指一丢,将其丢得远远的,然后捧着多宝的脸颊,俯身吻了上去。

  他的小胖老鼠跑出去,一整天不见人影,回来还不来给他亲亲抱抱,是想怎样?

  违誓吗?

  现在爱理不理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违誓了?

  上清用自己清冷的唇舌,把人亲到呜咽,浑身战栗得几乎榨汁,这才轻啄多宝红肿的唇瓣,放过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老鼠,温柔地道,“怎么回来就一脸不高兴,跟师父说说?”

  多宝喘息着缩在师父怀里,眼尾通红,鼻尖也红红的,他不想回答,把脑袋往师父脖颈里一塞,一句话都不说。

  十分有脾气。

  上清叹了口气。

  一般小老鼠跟个蚌壳似的撬不开嘴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而且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

  但是往往他想做的事,都是上清不想看见的。

  也接受不了的。

  他侧了侧头,张嘴在小胖老鼠肉嘟嘟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很好。

  不想说的话,那接下来,一个字,一个音阶都不要发出来。

  雪白的里衣被撕了个粉碎,凌乱地落在浴池的里里外外,随波逐流。

  青年结实有力的手腕被其中一块布料紧紧地缚住,向后昂起,扣在后脑,脖颈处的青筋几乎快绷断了,胸膛和腹肌急速起伏着,眼中滴下一串串晶莹的泪水,呜咽声全被师父的大手紧紧地捂住了,闷在身体里,半点也发不出来。

  上清在徒儿耳边轻声细语,温柔极了,也体贴极了,“师父知道,多宝有小秘密,不想说,那就不说,师父最疼多宝了。乖,我们一个字都不要讲,天不知,地不知,我不知,只多宝一个人,好生藏在心里,好不好哦?”

  多宝被师父捂得紧紧实实,急切地想要寻求一个出口而不得,憋得浑身战栗,几乎不能呼吸。

  心脏急速地跳动着,耳朵里全是血液奔流鼓噪的声音,多宝只觉得自己要死了,要憋死了,他死命地挣扎起来,摇晃着脑袋,师父的手指松动了一些,在难得的间隙中,他带着哭腔哭喊起来,“我说!我说!我,我告诉师父!!”

  不要,不要再折磨他了呜呜……

  上清惊讶地看着他,满脸不敢置信,然后多宝就听他慢悠悠地道,“我不想听!”

  多宝绝望了。

  他泪眼朦胧地靠在师父胸膛之上,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坏掉了,就听师父十分正人君子地道,“身为长者,岂能窥探徒儿隐私呢?”

  多宝心说你都给我榨汁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他咬了一下嘴唇,在另一波汹涌难耐袭来之际,压抑着身体里的异样感受,用力大声地道,“是我自愿的,是我自愿讲给师父听的!”

  其实那声音小的,跟小老鼠吱吱叫一个模样。

  上清松开了他。

  寝殿松软的云被之中,多宝趴在师父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信誓旦旦地道,“我再也不要理师父了!”

  上清搂着他,两只腿熟练地夹着多宝伸过来的小腿,心说咱俩这个姿势,你抱着师父的这个力度,说这句是不是有点……

  至少也要跑去隔壁寝殿,闹个小小分居,才有说服力和威慑力啊!

  但是他才不会教多宝这些呢。

  上清把自己的里衣褪去,将多宝的手掌放在自己身上,十分无耻地小声儿地道,“那这个也不要理了吗?”

  哭声一秒止住了。

  青年眼里含着泪,没忍住,手指微动,捏了捏,发现比自己鼓,比自己结实,比自己好摸……

  他喜欢得不得了。

  多宝年轻英俊的脸上显出懊恼的神色来:师父怎么这样呀。

  这还让他怎么生气!

  他把自己整张脸埋在师父胸口,闷闷地道,“下次不许再这样欺负我了。”

  上清答应了。

  “师父最疼多宝了,多宝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不喜欢,下次师父就不这样弄你了。”

  他法子多的是,这个不用还有下一个。

  多宝羞臊得不行。

  他也不是不喜欢……

  不是,他就是不喜欢!

  他委屈地哽咽一声。

  上清就哄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还不开心吗?还在因为白天的事难过吗?”

  多宝抬起头来,师父温柔地给他擦去眼中的泪花儿,看向他的眼神里,盛满了担忧和关切。

  原来,原来,师父是在哄他开心吗?

  多宝突然就又愧疚起来。

  想起之前他还跟师父说,不要太纵着自己,二伯也说,不要放纵自己的性情,自己倒是明白道理,二伯的话也听进去了,可是这一晚上,自己却又都做了什么呀。

  把低落的情绪,一股脑都丢到师父身上,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师父承接自己的坏心情和冷脸……

  他可真是个糟糕的徒弟!

  也是个糟糕的伴侣……

  多宝从上清怀里钻出来,凑到师父近旁,羞涩地送上一个亲亲,“师父,对不起。”

  他错了,便要主动改正,主动认错。

  上清惊讶地看着他的小胖老鼠,反应极快地淡然道,“若是道歉,只这样亲亲可不够。”

  多宝脸一红,但是他知道这是师父在哄自己开心,便凑过去,乖乖送上唇舌,大着胆子亲吻上清。

  圣人感动得几乎要落泪!

  多难得啊。

  几世以来,他从未拥有过的待遇!

  他怕吓走了害羞的小胖老鼠,定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承接着这个青涩又害羞的吻,心火却来得比哪一次都快,烧得比哪一次都旺盛。

  多宝学着师父从前亲吻他的样子,努力吻着师父,没一会儿就觉得嘴巴好酸。

  他决定犒劳犒劳自己,一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胸肌好摸,腹肌好摸,这一块好摸,那一块也很好摸……

  多宝很小心地掌握着分寸,提醒自己,注意高度。

  靠在枕头上的上清却握住了他的手腕,开始把控方向。

  多宝心里一慌,想要抽身退步,却来不及了。

  天翻地覆之际,小胖老鼠给压在了身下。

  上清眼底通红,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别怕。”

  他克制地亲亲徒儿眼皮,哄他,“很快就好。”

  也不知道这场骗局持续了多久,师父说了几遍“很快就好”,总之多宝连白日里他在地上见了几只蚂蚁的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了,师父也还没好。

  多宝哭得眼睛湿漉漉的,又酸又累的双手湿漉漉的,新换的里衣也湿了,昏沉沉地被师父抱着重新去洗了个澡,都没能坚持到回到床上,便睡了过去。

  上清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元始,毕竟那对话一听,就是因始麒麟而起,且他二哥教导多宝的话,也不是歪理邪说。

  但是他还是在心里毫无道理可讲地给他二哥记了一笔。

  等以后必定找他算账!

  始麒麟到底还是找上了门,期期艾艾地与太上老仙翁打听起辟谷丹的事情来。

  麒麟少年将两瓶仙丹拿回家去,那瓶据说能疗伤的回春丹,他给了当年跟着祖父一起出征,受了重伤的父亲和母亲,但是辟谷丹叫他悄悄地留下了。

  也不算悄悄,他喂给了才出生没多久,还未曾化形,最是淘气活泼的妹妹一颗。

  只是麒麟少年没想到,这辟谷丹竟然这般强大,只一颗,小家伙儿接下来一直说不饿,就是不吃饭。

  幼崽不吃饭可是大事,被人问上门来,辟谷丹的秘密便保不住了。

  最后事情报到始麒麟的案头。

  兽皇打开那温润雅致的玉瓶,倒出一颗辟谷丹,打量了几眼,一口吞了下去。

  旁边紧张地看着他的兽族长老都没来得及阻止,见他这般鲁莽,不由得吓得变颜变色。

  “吾皇,万一这丹丸有毒,可如何是好!”

  “吾皇太过莽撞了!”

  “吾皇,不可轻信啊!”

  听着乱七八糟不赞同的声音,素来心慈面软,斯文和煦的始麒麟摆了摆手,“且不说三位兄长与我的交情,单凭吾乃混沌灵兽,这洪荒大陆能毒死我的东西,只怕还没有。”

  兽族长老们不敢再说什么,便又关切地问起始麒麟吃了这辟谷丹,腹中可难受,可有火烧刀剜冰冻之感?

  那倒是没有。

  始麒麟之修为,自然是亦是吸食天地灵气,不用凡俗之物果脯,但这辟谷丹吃到腹中,他亦有饱腹之感。

  幼崽吃一颗,可两日不进食。

  少年吃一颗,可一日不进食。

  便是族中少壮者,吃一颗,也能顶个半日。

  始麒麟捏着那玉瓶,只沉思片刻,便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