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瞬间沉默。

  男人冷酷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审判:“但我的心情不太好。”

  他举起枪,瞄准了一个男人,正是宝木集团的一员。

  “你们家说是拿不出这么多钱,还企图跟我讨价还价。”下一秒,他迅速开枪,子弹贯穿了男人的四肢。

  剧烈的疼痛让他都喊不出声来,鲜血从他的嘴里大口大口地涌出。

  “也许,警方觉得我们不会杀人。”男人的语气里充满玩味,“那就只能证明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

  他说着,顺手拿起了男人的餐刀,狠狠地刺下。

  并不尖锐的刀具在他巨大的力道下,仿佛变成了利刃,贯穿了男人的皮肉,手无缚鸡之力的富豪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在还有意识的情况下被解剖。

  血腥的场面让众人想叫都叫不出来,有的人默默哭泣,大厅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看来还是不能对你们太好了。”男人脸上露出的皮肤上全都是被虐杀的男人的鲜血。

  他抬了抬下巴,身后的两个保镖举起了枪,在众目睽睽下,杀死了舞台上的月见乐队的成员,只留下了一个被吓尿的鼓手。

  男人大步上前,扯下死去的山下忍藏着窃听器的配饰,扔到了六神无主的鼓手怀里:“把这个交给他身后的人,要不是他给的窃听器,我还真发现不了你们这个乐队的秘密。”

  “感谢各位的配合,我今天玩得很开心,你们可以回房间去了。”

  有了男人的准许,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朝门外涌去。

  被吓破胆子的人们都没有察觉,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坠在最后,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走进了燃井泉奈的包厢。

  “琴酒大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玛格丽特早就认出了琴酒的声音,正在门口等他。

  男人扯下脸上碍事的面罩,露出了一个冷笑:“我倒是不知道你玩得这么大。让你杀了宝木家的人,你居然还能顺手勒索富豪。”

  玛格丽特全当他在表扬自己,并不嫌弃男人身上未干的血迹,扑进了男人的怀抱。

  “琴酒。”苏格兰站在卧室门口,淡然地和男人打了招呼。

  琴酒看了他一眼,又看见怀里的玛格丽特,眯起了眼:“苏格兰。”

  因为气不顺,他的手箍得玛格丽特生疼。

  银发男人坐在沙发上,把怀中的男孩按在地上。

  琴酒用带着杀意的眸子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格兰。

  “钱差不多明天就能到账,人你们自己想办法杀。”

  玛格丽特抽出空来:“五十个亿,帮我解决。”

  “一百个。”琴酒冷淡。

  玛格丽特和琴酒讨价还价,最后把价钱压到了八十个。

  楼下

  “死了,他们都死了!”神色癫狂的鼓手像条死狗一样被保镖扔进了他们的房间。

  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连忙安抚他的情绪。

  鼓手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忽然疯了似的把绑在脖子上的链条状装饰物撕扯着扔了出去。

  “这,这不是阿忍的东西么?”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大叫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人们乱作一团。

  保镖无语地看着室内的混乱,随意拉过一个工作人员:“你们的人都在这了么?”

  突然被人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在室内看了一圈,然后点头:“对,都在这了。”

  下一秒,保镖几枪送了这些人归西,把棉被堵在门口,延缓尸体被发现的速度后,才离开了房间。

  平次和柯南等到隔壁没有声音后,才敢从窗台来到凶案房间。

  一地的尸体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他们同时发现了躺在血泊里的眼熟的配饰,心中一沉。

  配饰离窗户很近,服部平次打开窗,伸长了手,把配饰捞了过来。

  阿笠博士给的窃听器质量很好,哪怕粘到了大片的血迹,柯南还是能听到里面的内容。

  【把这个交给他身后的人,要不是他给的窃听器,我还真发现不了你们这个乐队的秘密。】

  歹徒冷酷的话语如同炸弹般,在两个侦探耳边炸开。

  柯南脸色苍白,他没想到,就是因为他的建议,就害得这么多人丧命。

  “服部,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柯南低迷的声音传入了服部平次的耳朵。

  服部平次闭了闭眼,将柯南僵硬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这不怪你,都是那些歹徒!我一定,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们!让他们绳之以法!”

  两个少年头一回直面这么大的命案,血腥味、硝烟味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对,对!我要把他们都抓起来!”柯南挣脱了服部平次的怀抱,就要走出去。

  服部平次一把将他抱起来:“你要干什么?!”

  柯南脸色苍白。

  两个少年对视着,眼底藏着同样的悲戚。

  大滴的泪珠从小孩子的眼中滑落,服部平次也因为泪水视线模糊不清。

  他们拥抱了一会儿,才逐渐缓过劲儿来。

  “我们会赢的,工藤。”服部平次擦去了两人的泪水。

  “我们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都挖出来,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服部平次的声音充满了坚决,“但前提是,我们要好好地活着。”

  工藤新一抱住了服部平次,过了很久,他才恨恨道:“我们一定会抓住他们。”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四天的上午。

  在甲板上已经能看到前方的目的地。

  游客们早都对邮轮的行进路线十分不满,四天的旅行根本就没有停靠过陆地,这和宣传册严重不符。

  但碍于前台工作人员莫名其妙的震慑力,他们并不敢嚷嚷起来。

  顶楼,劫匪们要求所有人都待在房间里不许出来。

  所有的人都被吓破了胆,不敢对歹徒的命令有任何违抗,只能待在包厢里瑟瑟发抖。

  所有人都焦灼地等待着,祈求着邮轮快点靠岸,祈求着警察能快点过来救他们。

  没有人听到隔壁的闷闷的枪响。

  琴酒灭了口后,从邮轮底部的通道处逃离。

  在所有人的乞盼下,邮轮终于靠岸了。

  大批警察冲上了邮轮,有秩序地组织游客下船。

  所有人都要经过警察的盘问,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被放行。

  高木警官特意把服部平次和江户川柯南带离人群,并没有惊动太多人。

  依旧是大泷警官过来接他们,看到两个孩子都是一副心事重重、面色苍白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碰了壁,他温声安抚了他们一下,带着他们坐上了回家的航班。

  服部平次并没有把窃听器交给东京的警方,而是等到了家里,才一脸愧色地将录音交给了服部平藏。

  服部平藏听着录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沉思一番后,他安慰两个孩子几句,等他们走出书房,才一个用力,毁掉了这份录音。

  他不怪两个孩子的莽撞,在那种情况下,哪怕是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但他不能让这份录音成为儿子的污点。

  作为受害者的燃井泉奈很快被放行,谁都想不到,这个看上去饱受惊吓的受害者,通过这次的勒索,赚得盆满钵满,还在警方的眼皮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