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看着面前自信的三人,就知道自己中计了。他刚要开口,乱步道:“你早就知道这次爆炸不会成功,不然不会亲自来,你可不是那种爽快就抛弃自己性命的人。”

  毕竟爆炸近在咫尺,如果顺利的话就连费奥多尔也肯定会受伤。

  费奥多尔:“……”他还准备开口。

  绫辻紧接着道:“还有后招对吧?我猜猜,门口那两名钟塔的守卫没死,因为你知道我的异能,你的后招是拖住我们,让你的同伙杀死那两名守卫,对方的异能力应该与我和乱步持有的某种异能相似,再栽赃陷害,杀死我们之后,将钟塔成员的死亡也嫁祸到我们身上,如此暴走的斯图卡面对的就不会是试图想要阻止他的钟塔侍从,而是要给成员复仇的下死手的钟塔侍从。”

  毕竟他们死了后,斯图卡的暴走会被钟塔侍从视为中计,有一定的概率会试图阻止斯图卡而不是下死手。可如果他们那边死了人,还是死在他们三人手中,那问题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出于大国的颜面,钟塔侍从也不会善罢甘休。

  太宰:“而你还准备借着这次机会假死,更深的潜藏在地下,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回你的地下道去。”

  费奥多尔,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无论是谁,全盘计划被对手看穿,还接力棒一样的说出来,心情都不会美妙。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先入为主的人,但却第一次觉得自己败在了傲慢之下。

  太宰垫起脚尖,趁着这个时机用枪托砸在费奥多尔的后脑上,在昏迷之前听到太宰说:“你们两个别靠近他,他既然一个人敢过来,肯定有什么依仗,说不准他的异能特殊呢。让我来就行。”

  费奥多尔想咬牙,他觉得太宰就是故意这么说给自己听的,在这股不甘中含恨失去意识。

  确定他昏迷了,太宰用鞋尖给费奥多尔翻过身,露出正面,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碾压了几下:“从外表看真的看不出来耶,该不会脸是假的吧。”

  但很遗憾的是,费奥多尔用的是真正的脸,一张很有欺骗性的很容易勾起他人保护欲的脸。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怏怏的,身形更是瘦弱,一身的书卷气更像是一名无害的学生,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羸弱的人竟然会是魔人呢?

  想到这段时间这小子给他们添加的那么多麻烦,步步是杀机,就没个让人喘息的时刻,实在是让人无法升腾起半点恻隐之心。

  乱步:“他还有同伙呢,是不是应该通知钟塔来打扫一下垃圾啊。”说着他打开房间的门,就看到两名守卫躺在地上,摸了下鼻息,果然还活着。

  乱步懒得思考这两人是怎么中计的,这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刚要回头说些什么,就听到走廊尽头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几名穿着作战服的钟塔侍从成员走了过来,见到这个场景,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领头的人问:“魔人抓到了?”

  乱步翻了个白眼:“什么啊,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吗?就这么任由着魔人闯进来,万一我们三个真的死了怎么办?”

  领头的那人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容,道:“请别说笑了,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乱步再度翻了个白眼,任由着这群人将魔人捆绑起来准备带走。在他们离开之前,这些人倒是说了魔人同伙的下落。

  已经被钟塔的一名异能者解决了,是一个用沙的异能者,理所当然的,也是名通缉犯。而且比起魔人,对方要知名得多。

  绫辻道:“别忘记了魔人的财产归我们。”

  那名领头人无奈的一笑:“自然,很感谢你们的协助。接下来的时间请安心休息吧,我们的人会守着酒店的。”

  他们去得匆忙,太宰趴在门框上看了几眼,回来后道:“看起来真的很忙啊,大国果然破事多。”

  绫辻看了眼手机,是织田发过来的消息,冷笑道:“他们自然忙,魔人能有多少遗产,他们要的是复国者,奥匈帝国的遗产。”

  他关了手机荧幕,一个仰躺倒在了地毯上,道:“他们的先后顺序跟我们不一样。比起魔人,接收复国者的遗产才是重点。也不知道是布局了几年,真是可怕啊。”

  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的笑意却十足的嘲讽。

  钟塔侍从将魔人的威胁放在了第二梯队,如此可以看出他们对魔人带来的实质性的社会伤害并不上心。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魔人会想消灭世界的异能,对于大国的异能组织而言……普通人的性命不值一提。

  但又想着,魔人的理想不过是无用功。就算这个世界没有异能者,普通人追逐利益时也不会在意底层人的死活。更甚至因为普通人没有特殊能力,一旦事态失控,更没有短时间内力挽狂澜的能力。

  世间的罪恶,反倒因为异能的出现而被压缩在了一个限定的小范围内,这也是一种人性的催化物吧。

  绫辻闭着眼睛,手在地毯上摸索,想摸到自己刚才放在一边的见崎鸣,但摸到的却是一根香蕉。他睁开眼睛,乱步眯着双眼一手抱着见崎鸣,一手拿着一个苹果在吃。

  还故意在他面前卡兹卡兹的吃得很大声。

  绫辻:“……把她还给我。”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人偶!

  乱步:“不给,凭什么最后你变成大赢家了啊。”

  绫辻冒出一个小问号,乱步的智慧有时候连绫辻都不得不甘拜下风,所以他一时不太明白这小子到底看穿了什么。他努力的回忆起刚才的一切,没找到什么线索。

  乱步冷哼:“菜鸡。”这都没看穿,还敢跟我抢第一名侦探的头衔,太逊啦!

  绫辻,绫辻看了眼自己的手,一个翻身将乱步一脚扫倒在地上,开始挠他痒痒,乱步一边惨叫一边试图回击,无奈战斗力不允许,只能单方面的被压着制裁。

  太宰单手托着腮帮子打着哈欠的看着这两人胡闹,摇了摇头,看着手机里与谢野发过来的短信,叹气道:“啊,好饿哦。”现在又不想叫酒店的餐食,还是去厨房给自己泡个泡面吧。

  另一边,斯图卡与卡夫卡的战斗已然结束。品特坐在直升机上,看着已经平息的下方,周围的建筑物基本被夷平,足可见战况的激烈。

  直升机缓缓的停靠在一块平坦的地面上,远远就见到斯图卡背对着他战立。他头发凌乱,衣服有些破损,但总体看来并没有什么伤势。

  品特在内心里再次对斯图卡作为评估,很是遗憾对方没有加入钟塔的意愿。斯图卡也发现了他,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品特走上前去,发现卡夫卡虽然趴在血泊中,身体却隐隐有些呼吸起伏,意外的道:“竟然还活着呀。”

  斯图卡歪了歪头:“这不是如你们所愿么?而且,兜了这个大个圈子,就为了更新我的战斗数据,可真是劳累了。”

  品特轻笑:“您多虑了,关于阿拉菲特……不,关于卡夫卡先生,在此之前我们知道的情报还没您的多。”

  但钟塔确实有借着这次机会评估斯图卡危险性的意图。在对方杀死美国的那名精神系超越者后,钟塔自然不能对他坐视不管。

  不管会不会成为敌人,情报这种东西总是要提前获取的,不能等到最坏的结果发生时才临时抱佛脚。

  斯图卡咧了咧嘴角,算是勉强接受了品特的说辞。卡夫卡的情况特殊,他盗用了阿拉菲特身份的这件事,除非他本人承认这一点,便是钟塔有天大的本事也查探不到。

  斯图卡:“将魔人交给我家的小崽子处理,不也是贵组织的考量么?那么,对我的评估结果如何?”

  品特:“……”

  他脸上的笑容扩大,道:“斯图卡先生真的不想加入钟塔侍从么?如果不喜欢动荡的生活,仅是像魏尔伦先生那样,做一名外围成员,钟塔也很欢迎。”

  “白领一份工资还能扯虎皮的这种好事,听起来可真是难以拒绝啊。”斯图卡道。

  品特:“那是您值得。就连精神系能力都无法对您造成威胁,钟塔很需要这份力量。想必您也知道,精神系能力是多么危险棘手的存在。”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别看钟塔侍从表面听起来很威风,站得越高,摔下来的下场就越发凄惨,偏生世界可是有不少势力巴不得能将我们扯下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

  斯图卡看起来也不想听。道:“卡夫卡身上的问题确实很麻烦,他之前能安分那么久,想来更喜欢在钟塔的工作。我了解他,他对那个国家没有丁点的留念。”

  品特没有说话,斯图卡继续道:“他中了异能,仇恨扩大,让他夜不能寐,就像是影子一样的追随,能够忍到现在才发作,没有犯下傻事,已经很难得了。这已经是一种精神污染了。”

  品特道:“他的仇恨能够感染。”他顿了顿,道,“此前有想过要不要让异能技师插手,但在评估过后,很遗憾,异能技师帮不了他。唯一能帮助他的,仅有不会被它传染的您了。”

  说着,他摘下了帽子,朝着斯图卡深深鞠躬:“非常感谢您让他活下来。”

  斯图卡却是嘲讽的说:“看来你是不准备把他甩了。”

  品特笑着直起身,戴上了帽子道:“既然人活着,加上您手头还有一名能抹消异能力者的能力者,他的精神污染能够解除的话,甩掉了不是很可惜。再找一个合拍的也是很费精力的,像我们这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可没有那么多闲时间。”

  斯图卡:“……也对。”

  他觉得卡夫卡之前有句话说对了——品特这小子确实挺辣的。

  英国佬果然很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