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手心的黑玫瑰像是刚采摘下来的一样,花瓣上还残留着几滴水珠,中也还是第一次收到家人以外的人送给他的花,还是用表演魔术的方式,他觉得挺酷了。

  忍不住的轻轻拢手,手指觉得好像触摸到了一样细小的硬物,像是某种东西被开启一样,黑色的花瓣闪过一个小小的红点。

  中也:?!

  爆炸突然而至,浓烈的烟雾和灼热的温度被控制在了一个有限的范围。中也没有感觉到爆炸到来的伤害,一道黑色的火焰像是活物一般的包裹住他手心里的,原本躺着玫瑰花的位置。

  柚子那般大的火焰在他的手心里跳动着,但爆炸的音量并没有隔绝,就好像爆炸被隔挡在了火焰之内般。

  中也脖子上的吊坠,一枚指环从衣襟里滑出来,点燃的一小簇黑色火焰,与他掌心的火焰一致,显然是在爆炸时指环率先保护了自己要守护的人。

  中也眼里闪过一丝怒意,而他面前的白发服务生显然是被吓到,但他那惊吓的表情十足的浮夸。

  他的惊吓并不是因为花会爆炸后,而是道:“竟然连这么珍贵的东西都送给你,可真是让人惊叹啊。”

  ——费佳的预判错了。

  “你这家伙——”中也顾不上这阵动静造成的慌乱,他的愤怒让他全身浮出一层淡淡的红色物质,以他为中心的近距离物品连同尘埃一起漂浮起来,浮起来的刀叉像是出弦的箭一般刺向了服务生。

  如无意外,对方会被炸成筛子。而事实也是如此,服务生的动作一滞,十几把刀叉刺进他的体内,有的甚至连根没入,从他的身体穿过,牢牢的刺入后方的墙壁。

  服务生瞳孔瞠大,就像是一瞬间死亡一样表情凝固住。

  但细心点就会发现……他的身上没有半点血流出来,就连穿透身体的刀叉也没有沾上一点血,就好像是穿过了虚空一样。

  “哈哈哈~~”服务生大笑起来,在中也怔愣之中一甩他的外套,黑色的西服碎裂露出里面的白色西装和一件披身的斗篷,他斗篷一甩,眨眼间出现在了几米开外的天花板上,如站在平地一般的倒立站在天花板上。

  服务生卸下了伪装,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从虚空中抓了一把,拿出了一顶高脚白色礼帽戴在头上,对着中也喊道:“惊喜~提问,果戈里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错啦,你知道我是谁吗?刚才不小心说出自己的名字了,好丢脸~是果戈里啦~”

  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就像是懊恼自己嘴快了一样。“因为实在是太兴奋了,激动得一整晚睡不着觉。等等有一整晚吗?那就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突然接到消息从千里之外赶到的呢,费佳可真是个擅长使唤人的家伙呢~”

  中也恼火的瞪着他:“喋喋不休的家伙,以为我抓不到你吗?”

  他脚下的地板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地板接连脱离了水泥地面,飘到了中也的身后,就像是万箭齐发般的飞向了果戈里。

  果戈里浮夸的哇哦叫了一声,这种大范围的攻击显然对他有点难度,虽然很努力的躲避,可地板化为了武器,几乎将整个餐厅都覆盖在攻击范围之内,果戈里不慎被几块木板撞到,其中一个撞到了他的额头,他发出了一声惨呼。

  果戈里:“等一下,你就不担心伤害到自己的同伴吗?!”

  未免太乱来了吧!

  中也呵呵冷笑:“担心个鬼,老子是叛逆期!”

  小看他的家伙,通通都被重力碾碎成渣吧!!!

  另一边,阿拉菲特头顶着桌子,啃着不知道从哪里拿的餐包,说道:“啧啧啧,这小子果然是魏尔伦教出来的吧。这性子可真是暴烈啊。”

  早在爆炸声起后,客人和服务人员就基本跑光了,现在室内就剩下他们四个人。阿拉菲特好心想将拿到的另一个餐包递给自己的小伙伴,扭头却发现斯图卡手里拿着一块牛排在啃。

  阿拉菲特:“……哪来的?”

  斯图卡:“地上捡的。我觉得不能浪费,酱汁有点少,但味道还行。”

  阿拉菲特:“……谁问你味道啦!”他说着硬是从斯图卡手里扯了一半的牛排,也跟着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味道是还行。”

  但还是忍不住说:“那个叫果戈里的,我记起来了,是俄罗斯人,代号小丑,臭名昭著的通缉犯,反正就是个疯子。他的异能挺好用的,中也不一定能压制住他,你不插手吗?”

  斯图卡很是放心的说:“你是不是对重力有什么误解。如果不是为了留活口,这个小丑现在已经被中也弄死了。”

  阿拉菲特眨了眨眼,有点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是不是假的。什么死了?谁死了?看起来不是中也在胡乱攻击,对方左闪右避的嘴炮吗?

  阿拉菲特:“说起来那个指环有点眼熟,当初卖兰波的时候你戴在手上过吧。”虽然当时被点燃的是另一枚指环啦。

  但当时斯图卡手上戴了足足七枚指环呢,阿拉菲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基本记住了样子。

  “那么珍贵的东西竟然送给这个小鬼,别人也能用的吗?”阿拉菲特问。

  斯图卡翻了个白眼,他低头躲过了一把飞过来的椅子,说道:“我知道以你的脑子这么问肯定不是为了套话,但好心提醒你,随便问这些哪天莫名横死了别以为我会去拜祭你。”

  阿拉菲特:“这有什么,你想回答就回,不想回答就别说嘛。”他就是纯好奇。

  斯图卡:“寻常人用不了,我借了点火焰给中也。”

  阿拉菲特:“啊,差点忘记了你原来的异能了。咦?那这火焰挺特殊的,竟然能借一点给人。你小子果然占了大便宜啊,哪个冤大头愿意把这么好的能力送给你啊。”

  斯图卡:“送我的那个人,回头又再次觉醒了同样的能力。”

  阿拉菲特双目发直,末了咬牙说:“该死的欧洲狗,老子最讨厌这种鬼才欧皇了。”

  虽说国际上对异能是怎么诞生的原理还没搞明白,但实际上只有极少部分人才能先天有异能,绝大多数都是后天觉醒的。觉醒的理由多种多样,大多是受了什么别样的刺激。

  所以斯图卡的话,让阿拉菲特理所当然的理解为——那个拥有火焰的原主人将力量送给斯图卡后,又再次觉醒同样的力量。也就是说人家异能觉醒了两次!

  人比人果然得扔!

  斯图卡撇嘴:“我也觉得挺火大的。”虽说科扎特在他心里跟哥哥的地位差不多,但每次想起来还是觉得货比货得砸。

  客人跑了,食物还是留下来的。斯图卡和阿拉菲特就像是仓鼠一样,中也和果戈里在战斗,他俩满场跑的捡吃的。好在他们有点底线,捡的是外表完好的食物。至于这些东西是不是在地上捡的,会不会脏?

  嘿!他俩什么出身啊!会在意这个?

  斯图卡最穷的时候都在垃圾桶里捡别人吃剩的,阿拉菲特虽说家里有个小农场,可也没有钱到能每天吃饱的程度,他也没少出去要饭。

  大饭桶的幼年时期是很可怜的好不。

  这么大的动静外界不可能不知道,警察早就在外头待命,但无人敢进来。餐厅整栋房子摇来晃去的就像是随时要倒塌一样,更甚至还悬浮起了几厘米又重重的落下。

  外头的警察和围观群众瞪大眼睛远远观望,连疏散人群都忘记了。

  有人恍惚着说:“我在做梦吗?”

  又有人说:“我知道,这肯定是异能!”

  警察:……钟塔侍从怎么还没派人过来啊!!!

  钟塔侍从的手脚没那么快,人刚赶到时房子它,飞出去了。

  恩,被一个小个子的少年双手举起来抡着扔出去,似乎还砸到了某个白色西装的人,连人带着房子在半空飞出一条抛物线,外面的人傻乎乎的都不知道逃,视线随着房子的轨迹,看着它砰的一声砸在了另一个方向的房子上。

  满街寂静。

  迟来的钟塔异能者,站在一个屋顶上,抽着嘴角说:“喂,那房子飞出去了对吧?拆家吗?”

  那拆得可是很彻底了。

  他的搭档愣愣的说:“我记得那个地方,那栋房子好像是种花国的大使馆宿舍?”

  话说完,两个人齐齐打了个大激灵。

  ——等等,砸到了哪儿?砸到了谁?

  一栋房子砸了另一栋房子,正正得负,受了无妄之灾的某宿舍,直接变成了废墟。大半夜的突然被房子砸了一脸的某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杯。

  他穿着熊猫连体睡衣,站在废墟之上,脚下踩着的是一个白色的生物。反正人飞过来了,他顺脚踩住。

  他跺脚,一脚踩在果戈里的后脑勺上,施施然抿了一口热水。然后恍惚着自言自语的说:“不能生气,别生气。打架不好,一巴掌五千,一脚五万,要是遇到个碰瓷的,一夜回到解放前。打架不好,要是留了案底,家里的老小能把我活活打死,小侄女以后可是要考公……不对,小侄女是异能者,她不用考。”

  男人说到这里,似乎是来了底气,拖鞋的鞋底在果戈里的后脑勺上碾来碾去:“老子的宿舍啊!!!老子的手办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