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长的乌发,一个人该如何清洗梳理?”
许是烛火太过猛烈,熏红了她的脸颊,许朝歌抬起潮红的脸庞,嗔怪道:“我生在这长在这,难不成还不知道如何打理?”
祁牧野咯咯笑着,牵着许朝歌坐到床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往后便由我帮你打理。”
许朝歌低头不语。
她自然知道祁牧野的潜在含义,但她就是想与那人斗嘴,如此一来一回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
两人坐在床边低头沉默。
“不如睡觉吧?”祁牧野询问。
小别胜新婚是由一定道理的,更何况她们之间相隔八年之久。哪怕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如今再次相逢,独处一室,竟比成亲之时还要令人紧张。许朝歌紧紧抓着袖子,默然躺在里侧。今夜祁牧野想做什么,许朝歌都不会拒绝,她不会觉得重逢第一晚就这样会显得急不可耐,只要不伤到那人的身子,祁牧野要如何,她便如何。
祁牧野只安稳了片刻就将身子凑了过来。她的手指在许朝歌身上游离,嘴唇从许朝歌的肩膀缓缓吻过去,床头还剩一盏微弱的烛火,晚风从窗缝中溜进来,摇曳烛火,使得两人的的轮廓愈加模糊。
许朝歌仰着头,双手虚虚地搭在身上那人的肩膀上,毫不吝啬自己的喘息,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她。
“祁、牧野。”许朝歌抓住那个令她理智崩溃的手指,紧绷着神经说道,“在身子未养好之前,不可沉迷此事。”
祁牧野逃脱许朝歌的束缚,咬着她的嘴唇含糊道:“我有分寸。”
许朝歌闭着眼,忍住冲动继续说着正事:“明日我带你去陆大夫那看看,早些将你身子养好,不然我睡不安稳。”
“知道了。”祁牧野压着嗓音,俯在许朝歌耳边,“朝歌,我之前教你的你都忘记了吗?”
许朝歌紧蹙着眉头:“什么?”
祁牧野的指尖轻轻一挑:“做事情要一心一意,此时你如何还有心思提起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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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 第 98 章
许朝歌一大早就出门了。眼下运河工期紧张,现场全由她掌事,她得时时在工地上盯着掌握进度,一天也不得空。临走前,她与睡梦中的祁牧野叮嘱过,待她下值了再一起去陆琦的医铺。只是那时候祁牧野迷迷糊糊的,不管许朝歌说什么,她都点头嗯一声,根本无法判断她有没有听进去。
无妨。许朝歌揉着发酸的后腰,在心里暗暗打算,再不济就先回一趟家,反正她们还有很多时间,祁牧野的身体可以慢慢调养。
“朝歌。”祁牧野在床上慵懒地哼了一声,翻过身伸长手触摸着身旁的床位。她还沉浸在昨夜的温柔乡中,大脑还未反应过来,直到凑过去了也未得到回应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又睡懒觉了。
明明昨晚睡前,她还答应许朝歌要陪她一起上班。
祁牧野伸出手,对着透过窗缝穿过来的晨光观察自己的手指,目光晦暗,轻叹一口气,缓缓起身。
她的身子确实弱,得抓紧调理才是。
祁牧野并没有在家中逗留,许朝歌在桌子上给她留了一些银钱,她便拿着钱袋子换上当代的服饰大步迈出门。
工地的午饭或许依旧是由蓬门面馆提供,只是当前的工程不同往日,人员众多,蓬门面馆或许忙不过来。许朝歌昨日并没有跟她说午饭在何处吃,祁牧野便擅作主张,去坊间买上一箩筐的菜食往工地上走去。
一切不确定的事情,就都由她来主动上前。
当工人上报祁牧野在外面等她的时候,许朝歌还有些不信,她眨着眼示意他再说一遍,确认祁牧野真的来了,这才跑出帐篷。
祁牧野正背着背篓与林英侠闲聊,今日的风稍比昨日示弱,头顶的发带不时打在她的脸上,惹得她眯了眼。怀里的东西过多,没法腾出手整理那到处乱蹿的发带。
余光瞥见许朝歌的身影,祁牧野微微弯腰向林英侠告别,小心翼翼地朝许朝歌走来。
怀中的物什实在是多,祁牧野弓着背,双手环着,下巴顶着,一步一步地走向许朝歌。
许朝歌担心这人被路边的石子绊着,抬腿迎着风跑到那人身边。
“朝歌。”那人低着头,欣喜地喊道。
“外面风这样大,为何不在家待着?”许朝歌接过祁牧野怀中的纸包,“冻着身子了怎么办?”
“我就是想见你。”祁牧野观察着许朝歌的表情轻声说道。
许朝歌无奈地扫了她一眼,看向怀中的包裹,问:“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
手上空了,祁牧野快步走到帐篷前,掀开帘子让许朝歌先行进去,跟在后面道:“我看你事务繁忙,一整天都不能歇息片刻,那饭食必是跟着大家一起吃。只是大锅饭失了食材的滋味,你承担这么多东西,总得稍微犒劳一下自己。如今我在你身边,这种事就由我来做。今日来得匆忙,都是在外边买的,改日你想吃什么,我亲自做给你吃,给你开小灶。”
许朝歌将包裹放在案桌上,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吃食:“这些是吃食?”
“那倒不是。”祁牧野放下背篓,“吃食都在这一筐里,我担心路上若是摔了碰了,就都放在这了。那边都是些杂物。”
“城外风大,湿气又重,我便去买了些许布料棉花,打算给你做两个护膝。还有啊,你常年伏案劳作,一天下来,脖子定是酸痛不已,我给你做个护颈,这样可以帮你受点里,以后不会那么痛了。”
许朝歌静静地听着那人打算着自己生活的细节,待祁牧野说完,她才轻声问:“你今日这么大阵仗,一路走来,大家都见着你了吧?”
祁牧野颇为自豪:“那是,我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亲近你。”
“可先前大家就对你的行为颇有说辞,如今你又这样操作,你不会介意吗?”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祁牧野不解道,“我本就是个吃软饭的,既然是花你的钱,我自然要对你好。况且,你是我的夫人诶,我们祁家的家训就是要疼夫人。听夫人的话,这日子才会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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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牧野在工地上待了一个下午,许朝歌有事处理,便像叮嘱孩子一般让她四处找乐子,跟她简单介绍工地的布置,便随人一同外出。祁牧野在工地上简单绕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番,便带着上午带的家伙什,在许朝歌的营帐前做起她所说的护膝来。
“祁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路过的工人问道。
祁牧野正挣扎着将线穿过针孔,闻言抬头舒展眉眼,笑道:“闲着没事,做几副护膝出来。”
“做这个是有何用处?”
“夫人常年在外辛劳,冬天快到了,做双护膝给她,免得她膝盖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