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吃痛地呼了一声,干脆倒在许朝歌身上揩油。

  两人赖在床上闹了好一阵才舍得起床穿衣。距离白姨敲门已经过了许久,门口那碗鸡蛋烫也已经凉了。祁牧野皱着眉,端着食盘缓缓进屋,放在桌子上又是弯腰猛嗅又是踱步观察。

  “怎么了?”许朝歌梳好妆过来询问。

  “你来闻闻。”祁牧野拉着许朝歌凑近,“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

  许朝歌弯着腰对着碗沿闻了几口,猛地瞪大眼睛,直起身看向祁牧野:“这是——”

  祁牧野与她对视一眼,点点头:“壮’阳药。”她叹了一口气,将那两碗鸡蛋汤挪远一些,感叹,“白姨真是老奸巨猾。”知晓她们识破了那两碗补药实为壮’阳药,便用鸡蛋汤来伪装。

  她们昨晚才......再精壮的人也受不了这般折腾呐!

  祁牧野讪讪地抓了一把脸缓解尴尬,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安放她的局促,问许朝歌:“你要喝吗?”

  许朝歌自然是摇头:“不能再喝了。”

  祁牧野点点头,将那两碗鸡蛋汤放得更远,眼不见为净。她抬头望向外面,瞧这天色,该是下午了,她摸摸肚子,走向许朝歌:“你肚子饿吗?”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昨晚又是做了一晚上的体力活,照理说,应该早就饿了。

  许朝歌再度看向被挪开的鸡蛋汤,喉咙一紧,摇头:“还好。不知道陈婶是不是还在楼下。”若是在楼下,瞧见她们,必是要问她们有没有将鸡蛋汤喝下去。这让她如何回答?

  “听着声响,楼下应该没人。今日集市,白姨应该去赶集了。”祁牧野上前一步,搂住许朝歌,轻声道,“朝歌,嫁给我,剥夺你当娘亲的权力,你可会遗憾?”

  许朝歌轻笑一声,转过身捧着祁牧野的脸颊,笑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比起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儿,我更在意你。”她的手指抚过祁牧野的嘴唇,“况且怀胎十月太过耗时,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耽误不起。人这一生并不是只有生儿育女一事,能与你相见,能与几个姐妹一起为百姓治水,让尹江从此杜绝水患已经是我毕生所求。”

  她转身看了眼桌子上的鸡蛋汤,问:“是因为陈婶给你压力了吗?”

  祁牧野摇头:“我只是在想,若没有我,你可能会有一个像婉婉那般可爱的孩子,你就不会一直孤身奋战。你嫁给了我,我们注定不会有孩子,到时候估计又会有一些难听的话语。世人向来对女子苛刻,哪怕问题不是在你身上,大家还是会将脏水泼在你的身上,到时候,你又要为我受苦了。”

  “笨蛋祁牧野。”许朝歌怪道,“我从来不是孤身一人,哪怕你我将来别离,我们的心从未远离,我心中带着对你的期盼,带着对尹江未来的期盼,你怎么能说我是孤身奋战?”

  “你我心中清明,何惧所谓的脏水?我们早晚会等来真相大白的一天,不是吗?”

  祁牧野重重地点头:“会的,世人早晚会了解真正的许朝歌,早晚有一天,历史的谜团会被大家解开。”

  “若是陈叔白姨问起来,我就说我不行,喝了药也不行,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好勉强。古往今来,这种事情最为棘手,任他们抓破脑袋,我们造不出孩子,他们也束手无策。”

  许朝歌笑出了声,她抓着祁牧野的手指慢慢晃着:“哪有人会说自己不行的?你这样会吓到那两个老人家的。”

  “可我是真的不行。”祁牧野举起自己的右手,一脸认真,“实不相瞒,一觉醒来,我就觉得这只手有些抽筋,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对那人的担忧胜过她内心的羞赧,许朝歌牵起那人的右手,仔细观察:“何处抽筋了?要不我帮你揉揉?”

  她拉着祁牧野坐下,站在祁牧野身边为她揉着手上的筋骨:“下次记得量力而行,像昨日那般就是不对,你本就身子弱,那事又这般消耗体力,不可为了一时的欢愉伤了身体的根本。”

  祁牧野哪能说不?这事本就是她的不对,一时冲动拉着许朝歌与她一起贪欢。她看着许朝歌垂眸认真细致的模样,细细感受着手心的力度,脑筋一转,站起身直直地盯着许朝歌,弯腰凑近她,轻声道:“你功夫好,不如你教教我如何锻炼手上功夫,如此一来,哪怕做一晚上,我也不会抽筋了。”

  “你竟......”还想做一晚上?!许朝歌心中噎了一口气,狠狠瞪她,牵着她的手狠狠拍向祁牧野的肚子,“色胚子!”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生怕走晚了又要被那人抓着吃干抹净。

  “朝歌。”祁牧野急忙起身追上许朝歌,“自然是不能做一晚上,你这般忙,需要睡眠,我说得有些夸张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搂着许朝歌轻声下楼,确认楼下没有白姨才放心开口:“我就是觉得,我身子这般弱,肯定是要多做一些运动锻炼一下。只是我平日这般忙,定是没有时间来做劳什子的运动。只有到了晚上,你归家了,我才有心思动一下。这也不需要什么东西,我也乐意做,何乐而不为?况且我们每回都要出一身汗,又何尝不算一种绝佳的锻炼?”

  “祁牧野,你——”许朝歌回过头,甩过肩膀挣脱祁牧野的束缚,“你就会胡说八道!”

  祁牧野慌忙追上去好生哄着。

  工地上,林英侠四处看了好一阵,就是没找到许朝歌的身影,她奇怪地欸了一声,问道:“真是稀奇,今日朝歌居然没来做工。”

  身旁的姐妹看了一眼,同样没有找到许朝歌的身影:“估计是家中有事吧?”

  身旁消息灵通的姐妹凑上来:“听工头说,陈家的婶婶昨日为朝歌告了三天的假期。”

  “为何?”

  不知情的人猜测:“估计是看这几日朝歌辛苦了,让她归家休养几天。”白姨给的借口也确实如此。

  “欸~非也非也!”消息灵通的姐妹打断道,“明面上当然是要这么讲,我听人小道消息讲啊,陈家那老爷子前阵子可是找宋大夫开了几贴。”她扭头看了眼四周,招呼姐妹们凑近一些,掩嘴道,“壮阳药。”

  几人一阵低呼。

  有人笑道:“这陈家老爷子这般大的岁数了,难不成还想给陈将军生个弟弟?”

  “笨。”那姐妹拍着那人的脑袋,“陈家老爷子都是能当太祖父的年纪了,就是他想,他夫人可没这功夫。”

  “那是给谁开的?”

  “陈将军还未婚配,他们家中谁更着急子嗣?”

  众人恍然大悟,颇有默契地点头。

  “都说他们祁家三代单传,如今祁公子已经三十好几了,成亲两个月朝歌的肚子都没有动静,估计那老两口着急了。”

  “感情这三天,朝歌是被赶着回家造娃去了。”

  “听说这药劲头可足,我们的陈将军就是靠这药得来的。”

  “可是祁公子平日就已经够生猛了,若喝了这药......”她察觉到众人怪异的视线,解释道,“别说你们都不知道,成亲之后,朝歌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你们可偷摸着笑了好几回。”

  另一人接茬道:“我也好几次看到朝歌脖子上的痕迹。”

  “别说朝歌,听说那祁公子的肩膀上尽是牙印,自成亲以来就没有消过。”

  “你怎么知道,你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