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咯咯笑着,坐到她的身边:“听珉仪说你不爱吃鱼?可有这事?”

  许朝歌看着她咬牙切齿:“都怪某人那次不告而别,我对烤鱼都有阴影了。”

  “这可如何是好?今日的荤食可都是鱼。”

  许朝歌傲娇地哼了一声:“既然某人回来认错了,那我便勉强吃一回吧。”

  “跟你开玩笑的。”祁牧野笑弯了眼,“珉仪料到了,特地带了羊肉,今晚我们还可以吃烤羊肉串。”

  “祁牧野!”许朝歌恼怒道。

  祁牧野轻点她的鼻尖:“年纪是上去了,这脾气与十七岁时一点都没变,生起气来还是这般模样。”

  许朝歌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众人沿着河流走了一下午,回来又是挑水又是劈柴的,干了一整天的体力活,累得不行,晚饭时间全都瘫倒在地上,盯着面前的熊熊烈火,安静地等待美食。

  “姐姐!我们往后每月都来一次吧?”叶珉仪吃着羊肉串,兴奋道。

  祁牧野倒吸一口气,后怕道:“你是想累死我吧?”

  叶珉仪撇撇嘴:“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们就不会这样手忙脚乱了,不会那么累的。”

  “是吧,姐姐?”叶珉仪将决定权送到许朝歌手中。

  祁牧野耸耸肩,指着叶珉仪:“你看,我们家这个小妹妹就是这样欺负我的。”

  许朝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举起几串羊肉,递给叶珉仪:“送给那几人吃。”

  明德两兄弟与曹炎难得出来玩,饭都不吃,挥舞着树枝打着回合战。

  现在就剩她们两人。祁牧野烤着鱼,不时看着打闹的几人无奈轻笑。许朝歌抱着腿,直直地盯着祁牧野。

  她在准备两人的晚饭,她在看她。

  二人在火光中对视。

  烤得差不多了,祁牧野用筷子将鱼肉挑出来,盛到竹筒饭上,谄媚地献上去:“尝尝,好不好吃?”

  许朝歌甚至都没有机会拿筷子,嘴里就被塞了满满一大口的鱼肉。

  “我可以自己夹!”许朝歌嗓音似水般怪道。

  祁牧野不理会许朝歌的嗔怪,一脸期待:“好吃吗?”

  鱼肉的细腻伴随竹筒的清香,两者相辅相成,不腥不腻,一切都刚刚好。许朝歌点点头,满足道:“好吃。”

  祁牧野干脆将手中的竹筒递给许朝歌,自己拿着那盘烤鱼,对着火光为她挑刺。

  “祁公子,你好生偏心,鱼烤好了都不叫我们一声。”叶珉仪循着味过来,却看到这样的一幕,故意酸道。

  祁牧野指着火堆上的那一条鲜鱼:“还有一条呢,烤好了就叫你。珉仪乖,玩去吧。”

  她将那一堆鱼肉堆到许朝歌的米饭上,催促着:“趁热吃,不够我继续给你夹。”

  “你自己不吃吗?”

  祁牧野笑笑:“我不饿,我看你吃就饱了。”

  许朝歌嘁了一声,调整坐姿,直直地看向她:“祁牧野,若我当初没有逼你说出你的感情,你会向我坦白吗?”

  “不会。”祁牧野坦言。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未来,比起将来可能要承受的失去的痛苦,我宁愿从未拥有。”

  “而且,即便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依然可以以家人的身份待在你身边,依旧可以对你好。对我来说,那一层关系只是锦上添花,就算你没有逼我说出我的感受,我心依旧。”

  “祁牧野。”许朝歌带着几分委屈与心疼,“你真是个胆小鬼。”

  祁牧野倒也认可许朝歌的说法,她起身将火堆上的烤鱼翻了个面,轻声回应:“与你相比,我确实是个胆小鬼。”

  “不过没事,两个人一起生活,一个人胆大就够了。”

  她想起什么,坐回到许朝歌身边,小心措辞:“这几日,我收到不少人的意向书,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可能过几日就出发。”

  经过蓬门面馆一众书生的宣传,祁牧野的这个期货概念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兴趣,尤其是他们一琢磨,这玩意或许还能赚钱,反正现在国力强盛,家家都有些闲钱,不如将它们用起来,钱生钱。

  此次祁牧野就是去洛县的米行谈这笔生意。她带着意向金过去,谈成了,由米行老板带人过来收取百分之三十的价钱,待期限一到,米行老板将粮食送过来,她们支付尾款。自然,为了防止意外,若米行老板违约,他也将支付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

  蓬门面馆也将出一大笔钱购买粮食。此次的意向金就是由面馆出的,待谈成了,人们再将他们的意向金还给蓬门面馆。

  毕竟祁牧野初来乍到,无法知根知底,一般人无法将钱财交给只认识了几个月的陌生人。

  萍水相逢一切都好说,一旦触及利益,人们的猜忌就会无限膨胀。

  许朝歌动作一顿,神情难免落寞起来。她缓缓嚼着嘴里的米饭,不再理会祁牧野的视线。

  “你都准备好了吗?”

  “都差不多了,毕竟我一直在准备这件事。等我清点完意向书,确认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许朝歌点点头,麻木地嚼着白米饭:“路上注意安全,我让曹炎跟着护你。”

  “我在这等你回来。”

  祁牧野轻轻一笑,努力调节气氛:“你知道吗?在我们那,有一首歌就是这样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