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不断作死后成了男主白月光【完结番外】>第39章 (大修补字900)

  昨夜沈淮臣太累,吃过饭到后院瞧了眼咕咕咕乱叫的山鸡,没等容瑄提热水回来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以至于此刻听兰心问他“要不要在中间隔一床被子”才反应过来,他跟容瑄在一起了,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了,“不、不用,床太小,放上去会很挤的。”

  简简单单一方土榻怎比得上府里的拔步床气派宽敞,沈淮臣明明实话实说,兰心却像是察觉到什么,抱起被子,笑容透着揶揄。

  沈淮臣微微羞恼,一门心思将人朝外赶:“兰心姐姐,我要休息了。”

  “是,奴婢告退。”兰心不敢再逗弄他,福了福身,忍笑退出卧房。

  沈淮臣钻进被里竖起耳朵时刻关注外面的动静,只听吱呀一声,容瑄推门进来了。

  沈淮臣不着痕迹朝里挪了挪,给他腾出点地方,随即闭目装睡。

  他听见容瑄褪去衣衫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感觉到对方充满存在感的视线在他面上徘徊,而后床外侧一沉,容瑄挨着他躺了下来。

  灯熄了,室内陷入黑暗。

  眼睛看不见了,身侧那具身体携带的水汽与热意变得更加明晰。

  曾经沈淮臣并不觉得睡一张床有多暧昧,大家都是男生么,谁也不占谁的便宜,眼下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沈淮臣想到那些强势霸道的吻,脸颊发烫,揪着被角的手更紧了,时刻警惕着。

  只是他等啊等,等到上下眼皮打架了容瑄也没有行动,呼吸平缓,听着像睡着了。

  沈淮臣咬了咬唇,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松口气居多,隐隐憋闷起来——他为什么不亲一亲我的额头,跟我说晚安呢?

  从前容瑄总是罔顾他意愿如此行事,这会子谈起恋爱反倒懈怠了。

  沈淮臣心里偷偷哼了一声,翻过身赌气地背对着他。

  容瑄五感敏锐,闭着眼也知晓沈淮臣做了什么,知道那双漆黑灵动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这样一套操作下来,就是六根清净的和尚也抵挡不住,更何况他本就不是。

  容瑄从后抱住沈淮臣,贴着耳根呢喃:“原以为檀郎睡着了,一动不敢乱动,怎知檀郎与我一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既如此,不若做些别的……”

  他声音低低的,炙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后颈,仿若带着电流,让沈淮臣心跳加速,浑身发软。

  沈淮臣反握住那只圈在腰上的手,嘴硬道:“即便睡着,现在被你吵醒了。”

  容瑄将他扳过来,沈淮臣没有反抗,那颤抖的睫羽,清纯又无辜的表情,叫人见了只想揽进怀里好好欺负一番。

  容瑄这样想的,便也这样做了。

  只是他素来有耐心,哪怕看向沈淮臣的眼中暗沉一片,带着将人吞吃入腹的欲望,落下的吻却极尽温柔缠绵,仿若蛛网,将猎物捕获、包裹其中。

  等沈淮臣反应过来,早已腰肢瘫软泪眼涟涟,逃也逃不掉了。

  他艰难喘息着,被动承受着,直至睡去,眼里心里都让容瑄牢牢占据着,再没精力思考其他。

  翌日清晨,沈淮臣在鸡鸣声中醒来,短暂的迷蒙过后,逐渐回忆起昨日睡前发生的事,白皙的面颊霎时变得如绯玉一般,幸好容瑄不在,热意翻涌片刻,就渐渐消退了。

  “容瑄?兰心?”

  没有回应,沈淮臣起身穿好衣裳,想打些水洁面,路过厨房,终于找见了消失的两个人。

  沈淮臣正欲推门,忽听见兰心说:“殿下,昨日是您生辰,就算您没心思庆祝,长寿面总归是要补上的呀。”

  容瑄无奈一笑,端起碗三两口吃完,嘱咐她照顾好沈淮臣,便匆匆出门了。

  沈淮臣一闪身躲至墙后,目送容瑄的背影消失,方才溜了进去:“兰心,昨天是殿下生辰,你怎地不提醒我一声?”

  “呀!”兰心捂住胸口,诧异道:“世子爷,您何时过来的,吓奴婢一跳。”

  沈淮臣掀开锅盖瞧了瞧早上吃什么,嘀嘀咕咕地说:“好啦,容瑄又不在,何必再演。”

  回回用这招,真当他是傻子么。

  世子爷变聪明了,殿下的法子不管用了呢。

  话说到这份上,兰心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笑眯眯问:“世子爷,您看出来啦?”

  “是奴婢水平太差,哪里出了纰漏么?”

  沈淮臣心说:不是的。

  跟容瑄相处得久了,他好像对男主的心思多少有了了解,至少比刚穿来时清楚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好比现在,沈淮臣就是知道,男主是故意透露给他的。

  他想让他知道,变着法地想从他身上讨些好处呢。

  可即便如此,沈淮臣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会忍不住想,容瑄昨日在晌午前赶回来,是不是打算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是否曾在心中默默规划过如何与他度过这一天。

  沈淮臣将自己代入其中,假如他生日当天容瑄在别处不肯回家,他的计划他的期待全部落空了,光想想便难过得要哭出来,再也不想搭理对方了。

  兰心见他神色黯然,心中怜意更盛,赶忙安慰说:“世子爷,这不是您的错,您要怪,就怪奴婢忘记提前知会您吧,再者说——”

  兰心猛然收住话音,暗怪自己越来越管不住嘴,什么都往外抖。这时候提过去那点子糟心事,不是存心叫沈淮臣难过嘛。

  “再者说什么?”沈淮臣却已开始追问了。

  兰心拗不过他,只好说:“其实殿下十岁那年,就已不再刻意庆祝生辰了,除了陛下的赏赐,大多时候也是吃一碗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长寿面象征性过一过,殿下自己亦不怎么上心。”

  “所以,您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殿下真正想要什么,会亲自动手取来的。”

  比如皇位,又比如眼前这个少年。

  “为什么?”沈淮臣不解。

  上辈子,直到沈淮臣意外去世那年,每逢生日,他的父母、朋友都会提前准备惊喜,为他庆祝,热热闹闹过完这一天。十岁,不过是上小学五年级的孩子啊。

  兰心不知该如何解释,叹道:“殿下他……从前的确过得很苦。”

  或者说,这深宫里的人看似个个光鲜亮丽,背地里谁不是苦苦煎熬,打落牙齿和血吞。

  因此才不愿放过一丝甜。

  沈淮臣皱着眉,好半天才问:“殿下小时候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兰心想了想说:“皇后娘娘管得严,一饮一食不得有所偏好。硬要说的话,大抵是喜欢吃甜的。”

  小孩子嘛,都喜欢吃甜。

  “喔,我知道了。”

  沈淮臣想起那日他买了包唐菓子,被容瑄抢走两个。

  他问容瑄,不是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吗,容瑄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就像摔倒了一定会疼会叫,哪有人生来便能忍痛,生来便不显山不露水,习惯以假面示人呢?

  *

  沈淮臣从程伦家院里跑走时,机智地带上了那幅没完成的画。

  吃过饭左右无事,便又铺开宣纸耐心地一笔笔描画起来。

  荒郊野岭找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能拿它充当礼物了。

  兰心在一旁为他研墨,察觉沈淮臣面有疲惫,眼中便露出一抹心疼来,“世子爷,奴婢帮您按按肩,歇一歇可好?”

  “您要是累坏了,殿下收到再好的生辰礼也不会高兴的。”

  沈淮臣听得脸热,画完最后一笔,被兰心连哄带劝地拉去床上捏肩捶背。

  习武之人的手劲用来按摩正好,沈淮臣浑身筋骨都松了,软成了一滩水,上下眼皮逐渐黏在一处,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唔……痒。”

  沈淮臣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替他按腰的无声无息换了个人,“容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容瑄俯下身,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脸颊压出的睡痕,“醒醒神,快吃晚饭了。”

  “瑞姑送了盆炖好的鸭肉过来,说是代丈夫向你赔罪的。要留下么?”

  真正得罪沈淮臣的不是瑞姑,也不是孙义,而是程伦手下那群人。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会做饭,只好抓了鸭子交由瑞姑处理。

  “留着吧。”沈淮臣慢吞吞道。

  食物无罪,不可浪费。

  “好。”容瑄应了声,却没起身,低头亲吻他水润的唇瓣。

  沈淮臣偏头躲了躲,反被按住后颈细细啄吻,直至气息不稳身体些微发软才被放开。

  “桌上的画……”

  “你看到了啊。”

  沈淮臣眨眨眼,声音带着初醒时独有的柔软:“是送你的生辰礼,喜欢吗?”

  容瑄眼中似有极为浓郁的情绪流淌,含笑说:“嗯,我很喜欢。多谢檀郎。”

  那是一幅只有他和沈淮臣才能看懂的水墨画,画中有孤山,溪流,还有枝头相互依偎着的鸟雀。

  画风有些古怪,可以看出沈淮臣并不擅此道,容瑄却觉得不比那些出了名的大家逊色多少:“等回府,我便请人装裱起来挂在房中,日日相对。”

  “你喜欢就好。”

  容瑄这般郑重,倒叫沈淮臣不好意思起来,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时候不早了,吃饭吧。”

  沈淮臣两腿垂落下来,正欲弯腰,容瑄却已先一步握住脚踝,替他套好了靴子。

  比起程伦,瑞姑的手艺显然更合沈淮臣的胃口。

  那道鸭子汤不知怎么炖的,味道鲜美,鸭肉肉质嫩滑紧实,拿来下饭正合适。

  “好了,饱食伤胃,夜里该难受了。”

  沈淮臣喝完第二碗,容瑄便不许他再盛了。

  沈淮臣搁下碗咕哝一声:“好热。”

  他纯黑的眼眸像浸了汪水,脸颊泛起红晕,容瑄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起身将窗叶支得更高些,回过身见他一错不错地望着自己,笑问:“怎么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淮臣摇摇头,仍旧盯着他:“容瑄,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喜欢吃甜食,但皇后娘娘总是不准你吃?”

  容瑄一怔,眼中划过了然:“是兰心告诉你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听听就好,不必往心里去。”

  “那个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吧?”

  容瑄沉默片刻,微笑着告诉他:“不要紧,都已经过去了。”

  不过是年少时的一点叛逆与怨念罢了,现在的他已经有了比蜜糖还要甜的宝贝。

  “我知道该送你什么了。”

  沈淮臣睫毛微动,眼眶毫无预兆地滚下滴泪来,容瑄吓了一跳,轻轻替他抹去,观他眸光迷离,神色隐隐透着执拗,不似寻常清醒自持,仿佛醉酒一般,不由地看向那盆鸭汤。

  瑞姑约莫是想着沈淮臣和容瑄都是男子,故在炖鸭子时添了些黄酒佐味,孰料沈淮臣酒量这样浅,竟吃醉了。

  容瑄哭笑不得,爱怜道:“檀郎,你醉了。”

  沈淮臣认真纠正他的措辞:“没有,只是有些头晕而已。”

  容瑄反问:“头晕不就是醉了吗?”

  沈淮臣答得斩钉截铁:“当然不是。”

  又道:“容瑄,你闭眼,我有东西送你。”

  “……什么?”

  “快点。”沈淮臣的手搭在他胳膊上晃了晃。

  容瑄如他所说闭上眼睛,沈淮臣尤不放心地叮嘱:“不许偷看啊。”

  “好啦,睁眼吧。”

  容瑄面前多了只瓷盘,瓷盘上放着一个奇怪物件,外层涂满了白色奶油,奶油上画有花纹,最顶层铺了些水果,散发着沈淮臣喜欢的香甜味道。

  这是何物?

  怎会凭空出现?

  容瑄可以肯定,从他眼睛闭上到睁开不过三五个呼吸的工夫,这期间房内不曾有其他人出入,甚至没有半分响动,而眼前这盘造型奇特的甜味点心却凭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