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站直了身,突然徐徐走来,在我面前止下。他自上而下的打量着我,忽而大手捏住我的下巴往上提,视线正儿八经的落在我的脖子上。

  片刻薄唇轻启,语气淡淡:“青了呢!”

  夏元青赶忙道:“王爷恕罪,富贵他性子冲动,鲁莽,明日臣一定好好教训他,给王妃赔罪。”

  李衡不语,任谁看了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带有厚厚茧子的手指摩挲我的脖颈,随着每一次的触摸,我身体皆不由发寒,有种毛骨悚然感。

  这种感觉让我无法适从, 倏地抓住他的手往外抽离我的脖颈,然而我刚触碰李衡手掌,脖颈上的那只手刹那间用力,我一口气憋在喉咙,胸口起伏,艰难的喘息。我知道李衡不会放过我。

  我不挣扎,磕上了眼睛,因为我打不过李衡,因为我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李衡不会明目张胆的杀了我,因为我觉得被捏住脖颈的人眼睛突出很难看。

  眼睛闭上后的感觉,较之前的更为清晰,除了脖子疼以外,我感觉李衡的吐息撒在我脸上,炙热得很。

  李衡不比肖富贵,掐着脖颈的力道也大不相同。我喘不过气,胸口如同有千金重的岩石压着,意识渐渐归于黑暗。而后身体一轻,伴随着后背砸到的疼痛,缓了一会儿我睁开眼,撑着地难受的喘息。

  身体被一只手拎起来,夏元青叹了口气,李衡这一动作他会确定新婚之夜,李衡把我折磨泄愤谣言之真假。还有现在的李衡恨我,与我离心,不待我如之前。

  李衡居高临下,乌瞳犹如一头恶狼, “不过就是条狗而已,玩死都可以。”

  完,李衡一甩袖袍,去了大殿。

  “王妃,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还是能撑下来的。夏元青从袖口拿出一小瓷瓶,塞到我手中道:“拿去擦一下脖颈,现在青得厉害。”

  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瓷瓶,随便抹了往脖颈上擦。感觉差不多好了,收了瓶子坐在地上发呆。

  与肖富贵想的一般,我也在想夏元青为什么会在请帖上也提了我。

  我骨架小,肤白,所以在边关时,经常有人看我不顺眼,找我的茬,暗地里说我是女人。

  还有人说我喜欢李衡,是李衡胯下之臣,夏元青就是其中一个。

  我虽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偶尔夜深人静,也会在想我同李衡只是君臣,再者另加幕僚,怎么总是有人揣测我同李衡是什么关系。

  然而不是我不犯人,人就不会来犯我。那日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战事不结束,就不可以回大轩,在那精神时常紧绷的边关,大家伙就聚在一起喝酒。

  夏元青喝多了,发酒疯指着我骂,弱不禁风,沉重的战袍披在身上,瞧着压根撑不起腰来。

  骂我像女人孬种!

  我不想理他,却也知道该让他们知道我曹景只是骨架小,实力却不比他们差上多少,他们引以为傲,不屑于我骨骼细的高大身材,其实也并没有那般厉害。

  第二天夏元青酒醒,我向夏元青下了战书,夏元青狂妄自大,嘲笑我自找苦头吃,最后却败在了我手下。

  夏元青这大将军, 从此也不再敌对嘲笑辱骂我。

  肖富贵等众将士大抵没想到,夏元青会败给我,认为我欺辱夏元青,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所以更加厌恶我。

  隐隐记得好像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那日心情不好,缠着李衡和我喝了大半夜的酒。

  肖富贵和另一个夏元青下属为了给夏元青出气,在我回营帐途中把我绑架了,最后也确实打了我。

  反正我醒来后我发现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伤痕。

  后来我听说和肖富贵绑架我的士兵,被李衡按违规兵法的名义处死了。夏元青是拼了命,才保住的肖富贵。

  我因而醉意,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但我却记得我划破了肖富贵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