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辰扫了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发现他们在商场消磨了不少时间。
从喉咙发出一声轻笑，欧阳辰坐在沙发上，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姿态却依然从容不迫，矜贵感十足。
挂了电话，欧阳辰带着唐则和一众保镖，浩浩荡荡走出商场，原路返回。
走到金夜娱乐门口，负责人还等待在那里，看见欧阳辰他们过来，急忙笑着点头哈腰去迎接。
现在是上午，金夜娱乐几乎没有客人，整个一楼都很安静，往里的走廊甚至连灯都没开。
负责人带着欧阳辰他们，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走到要刷脸才能进的6楼专属电梯。
保镖们留在大厅，欧阳辰只带了唐则一个人上去。
金夜娱乐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有洗浴、桑拿、餐饮、客房、健身房、美容馆、练歌房、足疗按摩、棋牌室、品茶咖啡厅等等。
其中六楼还有夜总会、酒吧，提供一些高级服务，一般人上不去，能上去的都是A市非富即贵之人。
“叮——”
电梯门打开，入目就是一个很大的酒吧，灯光昏暗彩灯流转，电子音乐余音绕梁。
酒吧的舞台中央，三个身体窈窕穿着暴露的美女，尽情地随着音乐卖弄舞姿。
尽管是大早上，台下观众席也坐着三两个人，穿着都价值不菲，不知是哪家豪门的公子哥。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身材微胖的公子哥，不知是喝醉酒撒酒疯，还是饥渴得按捺不住。
搂着怀里的美女，压在沙发上，使劲儿亲，使劲儿揉。
下面的女人娇嗔：“王公子，轻点，弄疼人家了。”
看得唐则面红耳赤，急忙抽回视线。
余光瞥了身旁的欧阳辰一眼，见他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包厢走。
唐则目光又移向王公子那边，已经把手（探）进女人裙底了，周围的人抱着美女喝酒划拳，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尽管之前通过文字阅读，知道这个会所的尿性，亲眼看见了，还是大为震惊。
唐则从来没去过声色场所。
一个连女孩手都没摸过的人，突然看见这种刺激的画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移开视线，唐则抿了抿唇，跟上欧阳辰的步伐。
突然想起网上一句话：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唐则当了一回“别人”。
——
“欧总，真是好大的架子，让别人生生等了一个多小时。”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陆家要倒闭了，死乞白赖纠缠你呢。”
最高级私密的包厢里，陆墨寒坐在沙发上，手里晃着红酒，看见欧阳辰他们进来，开口就是满满的怒气。
“抱歉，让陆总久等了，小朋友衣服坏了，实在没办法，只能去商场买新的，见谅见谅。”
欧阳辰嘴角扬起一抹不咸不淡的笑意，挺拔的身子走到陆墨寒面前，朝他伸出手。
陆墨寒棱角分明的脸都快成苦瓜了，从来没有人让他这么苦等过，除了他的白月光。
看着欧阳辰伸过来的手，他气得实在是不想握，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瞥了欧阳辰手掌一眼，仰头喝了一口红酒。
“既然陆总还有情绪，那我们不打扰了，改天再聊。”欧阳辰见他那样也不生气，温和地笑着，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还没完全收回，被陆墨寒一把握住，“欧总，来都来了，就不改天了，坐下聊吧。”
想起那五百亿的项目，陆墨寒还是咬了咬，吞下这口恶气。
这个人越来越难对付了，好不容易约出来，岂能就这样放回去？
那这一个多小时不是白等了吗。
想起欧阳辰迟到的理由，陆墨寒阴恻恻的目光，落在欧阳辰身后的唐则身上。
后者朝他笑了笑，礼貌打招呼，“陆总好。”
少年身穿名牌西装，洁白的衬衣，明媚的笑容，俊秀的五官与他魂牵梦萦的那张脸极为相似。
陆墨寒盯着那张脸晃了晃神。
只晃神一瞬间，他立马收起浮想联翩的思绪，露出暧昧的笑意，调侃道：“欧总，你这老板当得可真好，还亲自给特助买衣服！”
“这不是为了应酬嘛，”欧阳辰眼睛都不眨地说着虚假的场面话，“他的衣服在路上坏了，总不能这么失礼地来见你。”
陆墨寒闻言，白等一个多小时的怒火，稍稍熄灭了一些。
尽管这话半真半假，最起码有了个好态度，就有了台阶下。
为了那五百亿的项目，陆墨寒当然是顺着台阶下。
招呼两人坐下后，他们言归正传，聊起了工作上的话题。
几人一直聊到中午12点，陆墨寒表面维持淡淡的笑意，心里却蒙上一层迷雾。
聊这么久，依然摸不清欧阳辰的合作意向，话里话外总是模棱两可，含糊其词。
隐隐有独自一人做那么大项目的意思。
陆墨寒表面很淡定，心里有些慌。
说实话，这事要是搁在五年前，陆墨寒是不信欧阳辰能一个人独吞这么大一个项目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欧阳辰把集团做得那么大，隐隐有盖过他陆氏的苗头。
其实在半年前，陆墨寒也有这个魄力，独自一人拍板，把这个项目拿下。
最近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做什么项目有些不顺利，公司亏了不少钱。
他承认他确实嫉妒欧阳辰把公司经营得那么好。
红眼病使他不惜花重金，去找境外黑客，想要窃取滨海项目的数据资料。
但是失败了。
陆墨寒不知道欧阳辰，是从哪里找来更高级的黑客，抵挡住了猛烈的攻击，保住珍贵的数据。
思及此，陆墨寒视线落在白衬衣少年身上，试探性地说：“听说唐特助成了欧总眼前的红人，真是恭喜啊，不知唐特助做了什么，升职升得那么快。”
“把本职工作做好，仅此而已。”唐则笑吟吟跟他打着太极。
“这世道把本职工作做好的人多了，也没见谁升职跟升火箭似的。”陆墨寒轻嗤一声，晃着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
看向唐则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