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你只喜欢我,不会跟别人。”霍明盛对这一点还是非常坚定明确的,他道,“只是不想。”
不想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跟一个心怀鬼胎的人独处。
不想让那种隐晦带有侵占性的目光,落在他的天之骄子身上。
只要余锦耀愿意带着他一起,他就能够为他抵挡。
“真拿你没办法。”余锦耀无奈,抬手揉乱了他的卷毛头。
最后,余锦耀还是没带他出门。
像这种充当司机送他过去,等着他跟别人吃完饭再送回来的行为,实在过于可怜卑微。
余锦耀不会让霍明盛落到这样的站位上。
正宫就该有正宫的从容,临出门前,他也给了他正宫该有的特权,就是这只狗真不知道收敛,得寸进尺咬的还挺疼……
“不好意思,来晚了。”余锦耀走进包厢,脱下的风衣由服务员接过替他放置。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不久。”司言是刚忙完,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西装,发型梳理整齐,矜贵斯文的坐在位置上。
随着余锦耀走近,头顶的灯光打在他瓷白妖冶的脸上,那双浅色的眼眸里含着笑意,熠熠生辉。
面对这样的饭局,如果两人都穿着正式,只会无形中让气氛变得严谨。
所以他今晚赴约,穿着的是一套米色的休闲西装,版型并不死板束缚,相反十分修饰他偏瘦的身形,能更好的突出他那身温和儒雅的气质。
他到位置上坐下,仿佛自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力量,无形中就让空荡沉寂的包厢变得缓和放松起来。
似乎考虑到一会儿要吃饭,他扯出腕上的皮筋将披散的长发随意束到脑后。
修长的脖颈暴露出来,喉结凸起,下颚线条显得越发流畅,肌肤白皙又细腻。
司言看得有些晃神,但下一瞬就猛然注意到他脖子偏左的位置上,有枚殷红显眼的印记。
在暖色的灯光下,明晃晃的宣誓着主权。
司言心底猛然‘咚’的下沉,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那个男人居然还能稳稳当当跟在余锦耀身边。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余锦耀抬手抚了抚那枚印记,浅笑道,“出门匆忙,忘了贴个创可贴挡一下,让你见笑了。”
司言回了神,微笑,“你跟他感情挺好。”
“是不错。”余锦耀大方承认,没打算跟外人谈自己的感情生活,点到为止的扯了几句之后,就把话题转回来,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挺久了,但还是要谢谢你当初过来保释我。”余锦耀端起茶杯,温和笑道,“身体不好,只能以茶代酒跟你碰一个了。”
“没关系,不用客气。”司言端起自己的酒杯与他相碰。
随着菜品被一一端上,服务员暂时退到门外,以免打扰两人谈话。
司言谈了几句最近,话题比较平淡,但余锦耀都能给予积极的反馈。
他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语调不疾不徐,宛如溪水潺潺,听得人不知觉就放松下来沉浸。
聊完私事,短暂叙旧之后,司言总算开始今晚的正题。
“我听说最近余氏情况不太好,你大哥忙的焦头烂额,上回酒会碰上了面,整个人瘦了一圈。”司言说道。
“最近不止余氏不太好,整个行业都在走下坡路。”余锦耀平静回道,“经济危机才发生半年,就拖垮了这么多人,等之后相应政策出台,情况肯定还会再恶化一段时间才能稳得住。”
司言顺势问道,“我打算趁机发展海外人工智能市场,你觉得现在这情况,这条路能走得下去吗?”
余锦耀笑道,“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什么报告都没有就问我这种问题,有没有想过我会很难回答?”
“我很欣赏你。”司言直白道,“就算问不到准确答复,我也希望能从你这听到点意见。”
自从半年前警局见过面之后,两人虽然一直没正式开始谈,但也已经默认了是合作关系。
司言又道,“之前你说一年后会带着合作方案来找我,现在虽然还不到一年,但我还是想问问,这事能敲定了吗?”
“当然。”余锦耀回道,“过几天我会把合同发给你,没问题就签,把合作的事正式定下来。”
“好。”司言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余氏?”
余锦耀回道,“快了。”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还有余氏跟自身的更多情况,他都没打算再说。
司言察觉到他的意思,也识趣的没再追问。
两人就着海外发展的事又聊了一会儿,余锦耀未来也会走这条路,司言是合作伙伴之一,所以他并不介意趁现在跟他讨论一番。
他简单阐述自己的想法,至于司言后续怎么考虑,怎么做决定,那就是他的事了。
饭局最后,两人相谈甚欢,又干了一杯,司言喝了酒开不了车,余锦耀便果断说道,“那你在这等司机过来,我先回去了。”
司言目光染上几分醉意,闻言轻笑了一声,“好歹也是合作伙伴了,不送我一程?”
“不顺路。”余锦耀笑着回道,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而且司机送你回去更安全,我有心脏病,开车危险。”
司言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多看了眼他脖子上的痕迹,再抬起来时眼神已经恢复平静,“那你自己小心,下次见。”
“嗯,拜。”余锦耀挥了下手,将外套穿上,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合上,司言才收回目光。
余锦耀回到车上,二月初的气温虽然已经回暖,但夜晚依旧冷风凛冽。
把之前欠下的人情还掉,确定好后续的合作关系之后,余锦耀就没打算再跟司言见面了。
他善于观察别人,司言藏在眼底偶尔浮起的情绪,很轻易就被他摸透。
在遇见霍明盛之前,余锦耀独自在高位站了许久。
其实不管是明晃晃表达还是暗藏心思的人,他已经遇过无数,但内心里从来都毫无波澜。
甚至会根据每个人的价值,在心里给他们定好相应位置,再编织一张精密的网格困住他们,让每个人都站在他限制好的距离上,一边为他所用,一边又没办法再靠近他一步。
而司言这个人对余锦耀来说,能力不错敢于挑战,非常值得合作,但今晚过后,就不需要他亲自去维持关系。
像这种意义不大的饭局,更是不需要再出席。
余锦耀也不担心自己这么做,会引起司言不满,从而失去这个合作伙伴。
要知道商人向来利益至上,只要从中收获的够多,不需要他主动维持什么,司言自己也会把他们的合作关系巩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