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温淮之对他冷淡许多，只是若有若无的视线能知道他对自己有着窥视。
他记得修士等级，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分神期、合体期、渡劫期、化神期。
进入元婴期后，便伴随着雷劫，温淮之是修仙界唯一位差一步之遥成神的人。
若他成神，他将开启神界成为第一人，真是万众瞩目的一生啊。
姜年照旧和顾十三他们一起去执教堂，额外时间去藏书阁，去的次数多了连藏书阁的长老都对他十分疼爱。
“姜年小子你又来了啊，用功啊。”方儒长老笑着，熟练的为他打开顶阁的门。
顶阁不常有人来，上面放着的是高阶术法以及五百年前的丑陋秘闻，神界陨落和仙魔勾结被称为修仙界之耻，即使后面修仙界重创魔界，也磨灭不了那段腐朽溃烂的时代。
五百年之前，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神界还未陨落，在那之后修仙界和魔界勾结，大举进攻神界，至此神界陨落，世上再无人成神。
修仙界与魔界和平共处两百年，被新起的左沧青城派联合各大门派众弟子，斩杀魔王并将众魔逼回魔界，从此左沧青城派成为修仙界之首，温淮之也成为第一任仙尊。
书上写得简洁，寥寥几语概括了五百年的事情，神界陨落，难怪姜年感受不到自身的神格，原来他已经不是神了，自然也用不了那串暗纹黑赤珠。
可神界陨落如此突然？神界陨落，那秦郇师还活着吗？又是谁在召唤他？种种疑问环绕在他心里。
顶阁上书层堆积，窗外的阳光照射书架上印出一圈圈光晕，他放回手中的书，往寒潭走去，也许白青能知道当年的那些事情。
寒潭无人打扫，寂寥无声。姜年走上那条小路，远远就能看见白青半阖双眸坐在岸边悠闲的晒着太阳，鲛尾半浸在潭水中轻轻拍着。
银发好像长了些，凌乱的散落在地上，阳光照射让他渡上一层柔光宛如圣洁的神灵，只是一开口就破碎。
“骗子姜年！”
“这么久才来看我！”
“你个没良心的呜呜呜。”
白青撅唇掩脸，假装擦了擦没有流泪的眼睛向他游过来，银发飘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波纹。
“你知道你现在像极了什么吗？”姜年被逗笑，心情好了不少，开始打趣白青。
他随意坐在岸边，脱了鞋袜将双脚浸入潭水里。白青甩动鲛尾贴近，撑头看他。
“像什么？”
“怨、妇。”
姜年说得慢，一字一顿。若是白青身上有毛，那么炸毛一词足以形容他。
“你才是怨妇，你干什么！”白青被说得脸色绯红的反驳，下一秒看见姜年伸出双手，吓得他后退几步。
“取苍雷锁，过来，我不对你做什么。”姜年垂头，软了声音，白青像极了他之前养的灵狐。
也不知道还活着吗？
姜年低头为白青取锁，脖颈有些青紫，他收进空间弥戒，淡淡开口：“你多少岁了？”
“五百岁。”白青声音有些颤，取锁时姜年离他太近，指尖呼吸的触碰都烫得让他心尖发抖。
“还真巧，你可知神界陨落是为何？”
“我那时才出生呢，听我父辈说，当初神界有叛徒打开了神境，才让仙魔进攻那么容易。”
“我还听说有一人叫秦郇师，左右手同时使用魂力和魔力，身法飘逸以一人抵挡数百仙魔，真是一段传奇，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堕魔了。”
姜年躺在岸上，秦郇师杀了他，然后堕魔？
有病？
他想鞭尸。
他好累，秦郇师你行不行？
堕魔给谁看，双骨之人不曾有堕魔一说。
和秦郇师的百年相处，他发现他看不懂秦郇师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啊？比我大还不知道呢。”鲛尾打了个转，白青坐在姜年身边，用鲛尾拖起他的双脚，好奇说道：“我还没有见过你的鲛尾呢？”
“我不是鲛人，离我远点。”姜年收了脚，被这些事扰得烦躁。
“你明明……”白青看他，赫然对上一副全黑的瞳孔，他微怔，“你你你想杀我？”
‘扑通’一声浸入潭水离得姜年飞远，鲛尾不停甩水，他的心砰砰直跳。
姜年坐起伸了懒腰，挑眉恶劣笑道：“就这五百岁？”
“姜年你这个骗子！”知道被忽悠的白青气急败坏，姜年那双全黑的眸子让他心惊，似鲛人的夺魂能力又不似。
“你真的不是鲛人吗？”
“你猜？”姜年穿好鞋袜，回他一句：“走了，下次再来。”
他回到峰山古涧藤，意外的是温淮之在等他，神情冷淡。
“鱼腥味可真重。”温淮之挑起姜年下巴凑近闻了闻，语气不善。
他抬手，转眼之间周遭移形换影，场景变化来到一处温泉。
今天的温淮之似乎比平时情绪外露许多，他迟迟没有动作，忽的，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怎么？要本尊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