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非月觉得找个比他还欠的人其实还挺容易的。

  你看,现在这不就找到了。

  里非月一手将药盒捏的嘎吱响,觉得一开始就不能对郁想有什么好脸色。

  于是里非月咬牙切齿,一手按着郁想的胳膊,用大力将其摁在了沙发上,他站在郁想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你其实还想让我把要塞你嘴里吧?”那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比起昨天,今天的交涉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并且两人的面对的局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郁想明明是被胁迫的那个,现在却自然悠哉的坐在那里,纵使睡袍在和里非月的拉扯中变得松垮,漏出他白皙有力的肩膀,但却一点也不狼狈。

  发丝自然垂落,眉眼微挑看着里非月,不冷淡,却依旧矜贵,坐在沙发上,就如坐在他的王座上。

  更衬的里非月好似破防。

  里非月觉得从一开始就不能和郁想墨迹。

  他又没接下这个任务。

  郁想还不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反正郁想的唯物主义观那么深厚,不管怎么做都会被他当骗子。

  那就被他当骗子呗!

  摆烂人总有自己的心态。

  破防猫猫直接恼羞成怒,顺着郁想的唇缝就塞到了郁想嘴里。

  虽牙关紧闭,里非月就只能故技重施。

  手指撬开牙关,胶囊刚塞入嘴中,就发现今天的郁想比昨天难缠的多。

  他的牙齿,竟然就这样咬住了里非月的手指,在里非月惊怒的眼光中缓缓咬合。

  “你松口。”虽然只是稍微有点疼,但配合郁想的目光,却有一股难言的味道。

  胶囊被郁想顺畅的咽下去,里非月见郁想身上的妖力缓缓平和,但并没有完全匿于体内,反而像是顺着郁想的心意,妖力到了牙关。

  就像是猛兽叼住幼崽的后脖颈,虽然用力,但带不来任何伤害。

  似乎只是想让里非月,自讨那份苦吃。

  里非月实在被气的难受,他是真想直接把手薅出来,破点皮,流点血倒也没事。

  他是害怕绷断郁想的牙。

  他们这样恼羞成怒的对峙,似乎只会被郁想认为他好欺负。

  里非月现在是真想让郁想完全觉醒,然后两人面对面打上一架。

  远比现在这种诡异的姿态要好的多。

  但事实不给里非月这种机会。

  里非月就见,那药在郁想体内转了一圈,刚刚平复的妖力又再度翻转起来,而且似乎,比刚才更浓郁了。

  窗外,雨更大了,风声阵阵,吹着杨柳带来声声呜咽。

  门口,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到底是哪里的灯出问题的工作人员开始敲门,挨个问道,有没有被灯光影响。

  “你松口。”里非月咬牙切齿。

  “马上就要来人了。”他听见脚步声逐渐逼近,竟下意识也压低了自己的音量。

  郁想也正在犹豫。

  他只是发现,这样非常不方便与里非月交谈。

  只是,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郁想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非月扯谎,难道还真会有里非月的同伴上门解决他?

  于是不过几秒,竟真有了阵阵敲门声。

  咚咚咚。

  郁想眨眨眼,松口,靠在沙发背上,“同伙?”

  同nm伙。

  里非月只想让导演来。

  让郁想的好兄弟变成自己的同伙。

  但是……

  里非月看着郁想的眼睛,又想了想那些无辜的工作人员。

  要是破了那些人的唯物主义观,后续的麻烦可大了。

  “你别动。”里非月刚撤回去的步子,又走上前来。

  郁想只见他神态经历咬牙切齿后又恢复了平静,他缓缓靠近。

  干净的那只手在郁想逐渐缩小的瞳孔中渐渐往前。

  然后捂住了郁想那双含情的桃花眼。

  视线是完全的黑暗,甚至能感受到从里非月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意。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被掩盖视线会下意识的陷入慌乱,但现在却没由来的有一种安心。

  而事实上,妖力一阵阵从里非月的体内传到郁想体内,极为短暂的梳理了一会郁想那紊乱的妖力。

  就听门铃声阵阵,“郁总你在吗郁总?”

  郁总现在乖巧的被里非月的掌心包裹,只可惜,不到一分钟。

  郁想有些遗憾的看着里非月的手。

  他要去开门。

  而里非月在郁想回头的空挡,瞬间变回原型,跳出了窗户。

  一瞬间觉得他俩天天晚上就跟偷情一样。

  郁想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睡衣,回头看了一看,不见里非月的身影,打开门,看见工作人员。

  “郁总,你房间里的灯还好吗?”

  工作人员诚惶诚恐的问到。

  “灯?”

  郁想眉头一皱,不悦感溢出,气质锐利。

  他抬头看了完好的吊灯,抱胸等待工作人员解释。

  工作人员终于觉得眼前暂明,终于不是明明灭灭导致全世界都看不清的时候了。

  看着郁想不悦的表情,一阵诚惶诚恐,他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了,节目组的线路好像有点接触不良,现在估计已经修好了。”

  郁想没多计较,反而多看了工作人员两眼。

  这就是里非月的内应?

  郁想忍不住想。

  真是拙劣的脱身。

  郁想关上门,眉心微皱,心底却难掩不悦。

  究其原因?

  他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见房间里寡淡的装饰。

  明明里非月刚才与他的纠缠格外混乱,但屋内依旧是整洁一片,没留下他的任何痕迹。

  他好像从没来过。

  手指搭在玻璃面上发出一声脆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心知里非月今晚上对他的纠缠大概就此结束。

  眸光一扫。

  他甚至把药也给他拿走了。

  是发现吃药的借口不好用了吗?

  所以在最开始为什么要选择那么拙劣的借口。

  郁想又一瞬间觉得这件事还挺讽刺的。

  他竟然会因为一个骗子,而吃一些不明所以的药。

  郁想敲着桌子,看着窗外渐大的春雨。

  不多时。

  他起身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带着不怎么样的心情,躺在床上,陷入梦乡。

  灯光蹦迪早就结束,但春雨还是没有停的架势。

  里非月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有些烦躁的甩了甩尾巴。

  郁想,应该已经睡了。

  他从床上起身,穿过绵延春雨,烦躁的甩了甩沾上水珠的毛,再度翻窗,进了郁想的房间。

  突然觉得这个方式能很好的解决问题。

  反正药品对他没用,不如白天控制住郁想的眼睛,然后在半夜趁郁想睡着在来梳理他身上的妖力。

  就是有点废人。

  连熬两次夜,一次比一次睡的晚的里非月动作恶狠狠的,但碰上郁想的动作却过分轻柔。

  微凉的手指上渐渐溢出妖力,通过碰触额头传入郁想的体内,一丝丝,一缕缕的将那些躁动的妖力平复。

  整个过程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

  窗外的春雨终于停止。

  里非月也送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