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这是打雷吗!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临时担任运输船还有登陆舰的巡逻船上,没有见识过火炮威力的府兵,听到远处海面传来的阵阵轰鸣声,低声的问道自己营都尉。

“炮!这叫炮声,瞧你那没见识的样!丢人!

还…还…打雷!你咋不说是渡劫呢!”

“哦!知道了。”

“去一边待着,大家把自己的甲胄再检查一遍,互相帮着点,看看束带有没有绑牢了,还有这个腰间的大葫芦,也检查一遍,一定要绑结实了。”

“喏!”

“狗日的!这动静真他妈的大!”这位都尉,用自己粗大的手指掏掏震得嗡嗡的耳朵,暗骂道。

他们这些陆战士兵,一直在船舱里等了很久,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

上面终于想起他们了。

“所有人听令!原地坐下休息!分发食物!”

“啊!俺说这位哥哥,咋回事?打完了?”

“都尉客气了,没有,一两个小时之内是结束不了了,各位安心在这里休息,先吃点垫垫肚子。”

“战况如何?”

“哈哈……,我也不知,都尉还是在这里等着吧,相信需要你们的时候,船长会来通知的。”

这位船上的侍从官,微笑着从船舱里退出来,回到船长室。

嘀嗒!嘀嗒!

船长室内如同一个小柜子一样的航海钟,不停地嘀嗒作响。

船长室内其他人没有说话,都在安静的等着,等着了望台传来提督的命令。安静的听不到其他声音,只有嘀嗒声,还有远处传来的火炮声。

……

终于!终于,海上的炮声稀疏起来。

“旗舰命令!升帆,加速,登陆!”

了望台上传来了望手大声的呼喊,手写的纸条也放进竹筒内,通过绳索直接从了望台滑入船长室。

嗵!

竹筒撞击桌面的声音。

“哈哈!终于到我们了。”邓长琼开心的大笑起来。

“传令!升满帆!”

“满帆!”

“哦吼!快来,加把劲!出发啦……”

甲板上水手们接到命令后,直接把手中没有吃完的食物,放下,然后开心的跑到桅杆附近拉动绳索。

通过多人的力量拉动绳索,带动滑轮升起了船帆。

“所有炮组注意!所有炮组注意!预装填葡萄弹!预装填葡萄弹!”

“是!收到!”

“陆战营注意!陆战营注意!随时准备抢滩登陆!随时准备抢滩登陆!”

“喏!”

这艘巡逻船随着航速的提升,一路超越其他战舰,驶过残骸密布的海域,追上逃跑的敌人小船。

“船锚准备!舵手准备!”邓长琼站在高处,心中默默计算着速度和距离,一边大声的喊出命令。

距离海边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船速不减,方向不变,笔直的朝着那处简陋的码头冲去。

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他的命令!

“抓稳喽!”

“预备……!抛锚!”

“左满舵!”

哗啦啦……哐啷啷!

嘭!

沉重的铁锚凭借自己巨大的体重,带着的结实的大铁链子,呼啦啦的直接一头扎进海里。

巡逻船凭借着速度,拖拽着铁锚在海底滑行了二三十米。

嘣!

嘎吱!

嘎吱!

剧烈的惯性让整艘船都要散架一样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船上没有固定好的东西直接被甩到右舷,还有一些直接飞到海里。

特别是船舱里,经验不足的陆战营,更是惨,还没有吃完的蔬菜汤全都洒到了他们身上。

绳索绑定的身体,也全部朝向右边扭动。

“右舷开炮!”

轰!……

十发葡萄弹依次扫过码头,码头上站立的走私犯们被弹雨扫过。

嗵!

咔嚓!

横飞过来的巡逻船直接侧舷撞击到码头上,简陋的木质码头直接碎成了破烂木头渣子。

“抛出的登船板!”

嘎吱!

嘎吱!

炮位上,固定火炮炮架的粗大绳索,被拖动的吱吱作响。停船时碰撞的惯性,直接把开炮的后坐力抵消了。

“换霰弹!重新装填!”

火炮长紧急下达命令,码头上的人还没有清理干净,这就需要更密集的弹幕了。

船舱内。

“快!解开固定锁。依次爬上顶层甲板!”

“不要乱!”

“呃……!”

“咋地!看着额就恶心!”

“不是都尉!呃……”

“晃得太厉害了!呃……”

轰……

头顶上的火炮又依次发出十声轰鸣!

陆战营的士兵们大部分耳朵已经嗡嗡作响,也顾不上恶心呕吐。

沧浪浪!

陆战营都尉程佑畊拔出腰刀,朝着码头一挥!“杀啊!跟老子冲!”

他手下士兵们大部分听不到他在说啥子了,不过出于对自家都尉的熟悉,猜也能猜到。

“哎呦!”

扑腾一声,有晕船的士兵,从登船板上摔下来。

其他士兵们依次跑过,谁也没有看向那几个倒霉蛋子。

噗嗤!

程佑畊挥刀砍翻一个躲过弹雨袭击的幸运儿,从胸膛里发出一身怒吼!

“痛快!”

船上火炮长看到下面程佑畊的样子,觉得他莽性十足,就不知道有没有脑子。

顾不上救护兵给自己清理身上绳子勒出的伤口,继续用洪亮的声音命令道:“炮口太高三刻,换装链弹。给下面的弟兄们开路!”

五百人,最后顺利在岛上集结的只有四百八十多人,除了掉下船摔伤的,还要在船舱里出不来的。

非战斗状态就减员十几人,幸好都是没有生命危险,摔的最惨的也就是断了手脚而已,伤好了后,又是一员好汉!

“弓手策应,其他人推进。每个什一组,前面的拿好盾牌!不要大意。”程佑畊集合好士兵之后,就开始安排推进队形。

“他们有一种火器,威力如何我们不知,可能也就是劲弩的威力。大家小心!弓手多长个心眼,看好了犄角旮旯的。别被偷袭了!”

“喏!”

呜呜……

由于没有打出旗号,旗手临时客串了号角手,吹起了进攻的号角。

号角手哪去了?

嗯!刚才从船上掉下去的就有他,腿断了,现在还躺在那里呢,从船上下来的医生,正在对他紧急包扎!

“调不对啊,算了,弟兄们跟额前进!进击!”

程佑畊率先举着盾牌,朝着前面缓步推进,此时不能冲,队伍排成三百,从码头依次推过去,目标直至岛上的聚集地,也就是走私商人们居住的地方。

当!

程佑畊只觉得手中的盾牌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就好像是被人用战锤狠狠地敲击了一般。

他险些被推了一个趔趄,三层材料制作的盾牌,帮他挡住了这一枚铅弹。

已经成为饼子一样的铅弹,还镶嵌在盾牌凹陷的锻铁皮里面。

“右手边树后有敌人偷袭!”

鸟铳射击时产出的黑烟,暴露了他的位置。

嗖!

后面跟着的弓手,直接一支重箭射过去,当场射穿偷袭人的胸膛,倒在地上作垂死挣扎。

“啊!救命……!”